那天之后，赵曦如所说的那样，一个星期有四天过来帮赵妮补习。
起初她抗拒过：“不是说好高三开始的吗？”
赵爸爸说：“高二开始抓，高三就不用那么辛苦，难得赵曦有空，人家肯帮这个忙，你反而不乐意了？”
他其实是个很疼女儿的爸爸。
但是面对成绩这东西，再疼再宠，也得狠下心。
毕竟孩子的前途重要。
虽然杨雪梅提过，如果真的考大学危险，要不试试考艺术院校，毕业后往娱乐圈或者艺术圈发展，因为她发现赵妮在绘画方面好像有点天赋。
赵爸爸仔细思考过。
最后还是拒绝了。
他思想挺保守的，觉得只有上正统的大学才能有出路，什么演绎啊，艺术啊，必须要在这方面非常优秀才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如果庸庸碌碌的，将来毕业后连工作都不好找。
行吧。
杨雪梅不劝了。
女儿是他亲生的，该怎样，还是得亲爸拿主意。
有时候她十二点多起床上厕所，经过孩子房间看到亮着灯，心里多少有点心疼。
时间过得很快，一天又一天的。
张帆这一届的高三终于结束了高考。
但是赵妮还在为期末考试而奋斗。
之前说好，在考完试后要带赵妮见见他的朋友，不过这段时间，她很辛苦，张帆也就没打扰她。
最多是等到放学的时候去校门口等她。
赵妮会跟他打招呼，如果身边没有其他同学，她也会主动跟他说几句话。
张帆是一个很会哄女孩子的人。
每次去等她，不是带一包小零食，就是带一杯奶茶，总之不会空着手。
一次两次三次，赵妮都拒绝。
等后来，他就学会了。
一边走，一边拆了零食，然后很自然的递过去，装出分享的样子。
这个时候，赵妮也就没客气，会拿两片薯片，或者两片饼干这么吃。
至于奶茶，就更方便了。
买两杯，自己喝一杯，等她出来，吸管直接戳进去递给她。
通常这个时候，赵妮不好意思拒绝，就会接受了。
但是她也很聪明
知道他这种路数后，对于奶茶，有了新的应对招数。
那就是出校门的时候，自己手里先拿一瓶矿泉水或者什么饮料。
张帆再递戳了吸管的奶茶过来，她会说，我有水。
一来二去的，他就明白了。
幸好离期末考试也没几天了。
后来他再来等她，就什么都不带了。
赵妮很清楚的记得，第一天考试下雨了。
六月底，进入初夏，天气已经很热了，尤其是下雨的时候，空气中除了闷热，还带着一丝潮湿，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第一天上午考语文。
赵妮因为家离学校近，所以考完试回家吃饭。
杨雪梅在家。
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她听到了开门声。
“妮妮？回来了？”
门口响起了赵妮的声音：“阿姨，是我。”
锅里还有一个菜，杨雪梅一边炒菜一边说：“妮妮，还有一个菜，你先进来洗洗手，一会儿就好啊。”
这时，大门还没关。
赵妮听到了脚步声。
没看到正脸，光凭脚步声的频率，她都能猜得到是谁。
赵曦。
补习的那天晚上，到了固定时间，她都会开着门等他过来。
他应该是从外面赶回来的，每次都不是从家里出来，而是从电梯口走过来。
时间久了，赵妮能分辨得出他的脚步频率。
果然，赵曦的身影在一个拐弯之后，出现在赵妮视线里。
他怎么中午的时间回来了？
赵曦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他心情不太好，表情冷冰冰的。
当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时，赵妮愣了愣。
咦，他不一直是这样一张冷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钱似的吗？
为什么自己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好呢？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赵曦已经走到眼前了：“考完了？”
赵妮回神：“嗯。”
他问：“感觉怎么样？”
考语文，能怎么样？
反正都写满了。
她含糊着：“还行吧。”
赵曦对这个回答挺不满意的：“好就好，不好就不好，什么叫还行？”
学理科的就是这样。
接受不了模棱两可的回答。
赵妮只能说：“很好。”
没办法不说好，如果说感觉不行，不对，他指不定又要说什么呢。
这个时候，赵妮觉得，以前的自己真的是眼瞎。
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呢？
态度冷冰冰，说话阴阳怪气，还不用正眼看人。
相比之下，张帆真的好太多了。
“很好就好，希望分数能跟你的感觉一样好。”
趁他转身，赵妮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不夸张那种，也就是吐吐舌头。
谁知赵曦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回过头，刚巧看到她吐舌头的表情。
哦，小姑娘有逆反心理了。
赵曦不动声色的往她那边迈了两步。
被抓包了的赵妮，脸颊通红。
“对了，我刚在楼下看到那个同校的了。”
同校的？
赵妮没反应过来。
赵曦提醒她一句：“你替人家洗过衣服的。”
这句话，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哦，他是在说张帆。
赵妮反应过来了。
“所以你还在跟他来往是不是？”赵曦开门见山的问，“我记得他大你一级，现在已经高考完了，既然都考完了，干嘛不在家安安心心的等分数？”
这话，你去问张帆啊，我怎么知道？
赵妮心里嘀咕，表面上却低头不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又在骂我是吧？”赵曦语气冰冷，“但是赵妮，我告诉你，未来的一年，是你很关键的时期，想要前途，就别去想一些有的没的，安安心心的读书，照我教给你的方式去复习，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的，结果可能不是你想要的，但也不会太差。”
不得不说，他的话很有道理。
赵妮轻轻的“嗯”了声：“我知道了。”
赵曦眼神中透着深意看了她一眼。
“你啊，”他伸出手，弯起食指，力道很轻的在她额头上敲了下，“就会说知道了，哦，明白了，听懂了，别的还会不会说？”
赵妮捂着额头，心想这家伙怎么动不动就砸人脑袋？
“那你还想听什么？”她撇撇嘴。
赵曦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你心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
别老憋着。
赵妮又不吭声了。
她心想，我真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你听了得气死。
“我没想什么。”
赵曦端详着眼前的小姑娘。
也难怪那个同校的对她念念不忘的，赵妮一个明眸皓齿，乖巧甜美的少女，给人的感觉又是那种恬淡安静的，像这种女生，最引男生的注意。
意识到自己看她看得太久了很失礼，赵曦迅速的收回目光。
幸好，赵妮没注意。看書喇
他轻轻的咳了两声，像是缓解尴尬：“总之，不许早恋，要让我发现，我就告诉你爸。”
这下，赵妮回答了：“你就会告状。”
赵曦理直气壮的：“对啊，我管不住你，可不就得告诉你爸爸么。”
赵妮无话可说。
憋了半天，她转身：“我回家了。”
“赵妮！”
“干嘛！”
她没回头。
气着呢。
“下午的考试加油。”
她怎么也没想到，赵曦会说这句话。
就在她处于感动阶段时，没想到他又补了一句：“好歹我也教了你这么久，如果一点长进都没有，你可真的对不起我。”
赵妮：……
好想拿根针缝上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