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小心点。”万翠儿哭得梨花带雨。
徐凡的计划里，需要万宝才去引来伪军营长钱天成。
万宝才摸了摸闺女脑袋，临行前将汉阳造和毛瑟枪还给徐凡，低声叮嘱：“一定要保护好翠儿。”
徐凡点头答应，结果两把枪。
填充两个假人几乎用上万宝才家的所有衣物，万翠儿东奔西走扯来家中所有布料，徐凡把材料塞进被子。
炕上很快鼓鼓囊囊，夜色里看着于两人无异。
徐凡和万翠儿并肩欣赏片刻间的成果。
“徐哥，你有没有觉得像三国里的戏？”
徐凡想想，明白了万翠儿的意思。
“钱天成是吕布。”徐凡指了指自己，“我这个假日本兵是董卓？”
万翠儿点头附和，小鬼子可不就是伪军的干爹吗？
徐凡笑道：“那还请貂蝉快去旁屋藏起来，一会儿董卓杀吕布的时候切记别出声。”
万翠儿脸腾的变红，点着头躲进了旁屋。
徐凡蹲在一个木箱后面，万宝才家并没有衣柜给他藏身。
没多久，几个急促的步子走进院门。
徐凡凭借经验，从脚步声听出人数，一共有五个人，去掉带路的万宝才，来了四个伪军。
“嘭！”
木门被一脚踹开，月光照亮炕上鼓鼓囊囊的被子。
见屋里没动静，门外伪军低声交流几句，很快做出决定。
两个伪军走在前头，三八大盖上了刺刀，轻轻挪着步子生怕吵醒床上两人。
这两人都不是钱天成，徐凡听万宝才描述过钱营长，“胖到翻不上马”。
前面的伪军轻轻用刺刀尖挑起被子，一道寒光骤然亮起。
不等他发现被子里的真相，脖子已经被刺刀划断，鲜血飞溅。
旁边的伪军只觉脸上一热，眼角便看到徐凡的鬼魅身形。
徐凡一击得手便在不让人，刺刀下一刻便扎进伪军的肚皮。
钱天成的警卫班长也是好手，面对突然出现的徐凡没有慌乱，三八大盖儿早已压好子弹。
徐凡放开汉阳造，身形犹如离弦之箭，右手荡开瞄向自己的枪口，左手拔出毛瑟枪。
“砰！”
伪军班长眉间出现一个小孔，然后便瘫软倒地。
剩下徐凡和钱天成面对面。
钱天成满腔怒气泄了空，一张肥脸又惊又惧。
他一边去解缠住的枪带，一边又带着哭声求饶。
“太君！太君误会！我没想过害你性命！一向对黄军忠心耿耿！太君饶命啊！”
徐凡从容抬起手臂。
“我不是你爹，我是你八路军爷爷。”
钱天成表情凝固，瞳孔急速放大，“你……”
他的遗言被一发子弹打断，徐凡并不想听汉奸头子废话。
门外万宝才一副痴呆相，被徐凡的身手惊到讲不出话。
四个伪军走进家门不到两分钟，转眼成了四条尸体，再没法子起来耀武扬威。
万翠儿听见枪声不再响，走出旁屋，看到一地惨状吓得脸色煞白。
徐凡收起枪，把胖子钱天成拖出屋。
“你们找人家躲起来，告诉老百姓们别出门，一会儿要打仗了。”br>
“哦，差点忘了。”徐凡回过头，“不小心血溅上了被子，放心，事后八路军一定赔偿。”
万宝才万翠儿父女两个大眼瞪小眼。
……
伪军骑兵营驻地是万家镇最阔的院子，原先是老私塾，后来被日本人占了，现在又划给伪军作了营部。
副营长坐在大院里，披挂齐全，枪膛里抵着子弹，跟前站着一排的伪军，脸色复杂。
早先，手下把钱天成的龌龊事儿报了副营长，张福生从床上蹦了起来，难掩喜色，带着亲信直奔营部。钱天成若是真杀了日本兵，肯定被日本人枪毙，张福生就能删掉副字儿，摇身变成营长。现在只等擒了钱天成好去邀功。
忽地，从墙外飞进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滚了三圈。
借着火把照亮，院内之人脸色刷地惨白，地上滚着的分明便是他们营长钱天成。
“嘭！”
院门被踹开，徐凡举着双手站在门前，穿一身老百姓衣服。
伪军唰唰端起枪，拉栓声响成一片，绕着徐凡围成一圈，等张福生下令。
张福生皱起眉毛，上下打量徐凡一番，穿好衣服的徐凡怎么看也不像日本人。
“这里谁管事儿？”徐凡明知故问。
“钱天成被我杀了，八路军独立团已经包围万家镇，现在投降打日本人，算你们投诚。”
伪军面面相觑，一时间实在无法理解徐凡在说什么。
营长死了？八路？投诚？打日本人？
“你是八路？”张福生沉下脸，“你说八路军包围了万家镇，我眼跟前儿可只有你一个人。”
难不成你一个八路能包围我们一个营？
“你可以不信。”徐凡一脸平静，仿佛瞄准他的三八大盖并不存在。
看到徐凡的镇静模样，张福生反而有点慌，仿佛眼前的年轻人背后站着整支独立团。
独立团来了万家镇，一个骑兵营可挡不住。与其给鬼子卖命不如投降。
“别听他放屁！有个屁的独立团！”旁边的副官沉不住气，用三八大盖瞄准徐凡，大喊道：“宰了这小子，大伙儿别被忽悠儿了！”
徐凡早有准备，猛然拽过离他最近的伪军，扭住双手扣了他的扳机。
“砰！”
伪军副官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徐凡动作太快，其他伪军全都僵在原地。
他勒住伪军的脖子，当人肉盾牌挡在身前，没人敢开枪。
张福生低头看向自己的副官，结结巴巴地崩出三个字：“你、你、你！”
听到营部响起枪声，骑兵营的伪军纷纷爬起床赶到，将私塾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院子里的景象却让他们懵在原地。
营长钱天成身首异处，副营长张福生抖得像筛糠，满院伪军被徐凡一个人吓破了胆子。
徐凡趁势大喊：“独立团已经包围万家镇，跟我去杀鬼子可以算你们投诚！”
他踢飞脚边的火把，点着了堆放的干草马料，火焰升腾而起，照亮夜空。
收到徐凡信号，万家镇外顿时枪声一片，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枪在手，跟我走！”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