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素珍到了崔家大厅前的空地上，她缓缓一站，下人们立即端上椅子茶水伺候。
姚素珍用帕子擦着嘴角，不一会的功夫，立即有人陆续押着身上受伤的男女过来。
“跪下，全都跪下！”
看着一院子黑压压的脑袋，姚素珍嫌弃的翻个白眼：“都很贱吗？”
石嬷嬷低头回道：“还没问出来谁是大小姐。”
姚素珍皱眉道：“这都认不出来？都是死人吗？”
下人把崔明玉和崔明月推到前面。
姚素珍看两个人身材差不多，年纪也相仿，一个眼神畏惧带着女人的妩媚，一个眼神清冷充满担心。
她冷笑道：“这还认不出来？”
想了想道：“认不出来就让他们家人说，谁是大小姐？”
崔老太太紧抿着嘴不出声。
姚素珍道：“这位大老爷指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他可能为了维护自己的女儿撒谎，也可能为了表示公平大义灭亲。”
王氏带着儿女根本没走出去就被人抓回来了。
看着脸被打肿的女儿，她的心在滴血，跪下来哭道：“夫人您饶命，我女儿很乖巧的，她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姚素珍撇嘴道：“都是崔家人，一个下贱其他人还能有什么好的。”
“你也不用说了，你跟那位大老爷一样，说的话我都不相信。”
王氏急得没办法，义愤填膺地看着崔明玉：“大小姐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是要把我们母女赶回去吗？现在你有本事就别拉着明月当垫背的。”
倒霉催的，她的明月怎么就跟崔明玉年纪差不多呢？
真的跟他们无关啊。
崔明玉咬紧了牙关但是依然止不住全身颤抖，王氏的话让她渐渐清醒，这个寿昌侯夫人果然不是好相与的，她坚决不能承认自己就是自己。
姚素珍微微闭眼道：“聒噪！”
石嬷嬷回头就给了王氏狠狠一巴掌。
王氏虽然委屈，可捂着脸不敢再出声了。
姚素珍手指点了点，点中了汪氏：“我看你好像跟他们都不怎么亲，你来说，到底谁是大小姐？”
“我……”汪氏两股战战，整个人抖得如秋天的树上的枫叶。
这时候她怎么指啊？崔明玉是个狠辣的，若是被她侥幸逃脱将来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可崔明月和王氏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我……”汪氏感觉下身一凉，她好像尿了，急得哇一下哭出来。
姚素珍看得好笑，忍不住噗嗤一声：“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喜欢你这样的白痴加废物，我又不会吃了你，只要你告诉我谁是崔明玉，我就放了你如何？”
“我……”
崔老夫人立即给汪氏使眼色。
姚氏虽然跋扈，可只要抱住崔明玉肚子里带孩子他们还有翻身的机会，这时候肯定要保崔明玉啊。
汪氏用余光斜了一眼崔老太太，后闭着眼睛豁出去的样子一指崔明月：“她，她就是大小姐。”
王氏双眼瞪圆，像是个失去幼崽的野兽，恨不得吃了汪氏。
汪氏又是羞恼又是焦急，恨不得哭死算了，跟她也没什么关系，这是老太太让她做的。
王氏已经做好了随时扑上去拯救女儿的准备，她的女儿可不是崔明玉。
姚氏在这时候却沉下脸，放下茶碗道：“不是说怀孕了吗？到底谁是崔家大小姐，把肚子剖开就是了。”
她纤纤玉指指着崔明玉道：“石嬷嬷，我看这个肚子好像有点圆，从她开始吧。”
崔明玉吓得魂差点都丢了，哭喊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我是吃胖的，我吃胖的。”
她直着身子喊完，突然下身失守，她附近一阵腥臊气。
崔明玉脸色一白，完了，她是崔家的大小姐，虽然名声已经不好了，那也是下人们不能亵玩的存在，可如今当着家里这么多下人的面尿了裙子，就算过了这一劫，她往后还哪有脸面见人，还怎么活？
姚素珍一愣，拿着帕子挡着嘴哈哈大笑：“崔家人真的好有趣，我真的好喜欢崔家人。”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没人真的敢跟着她一起笑，整个院子像是死人墓地一样阴气沉沉。
姚素珍笑够了，慢慢站起来走到崔明玉面前：“我还以为是什么绝色，就凭你，还想进侯府，别说当妾，我们家选婢女都不会要你，你也不拿着镜子照照你自己。”
说着抬起脚，对着崔明玉的肚子就是一脚。
崔明玉大叫一声，蜷着身子躺在地上不敢动。
这一变故实在太惊人了，院子里所有人整齐地倒吸一口凉气。
还好，除了大小姐的呻吟声他们并没有看见血迹，是不是说孩子还在？
唯有王氏觉得十分庆幸，原来侯夫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崔明玉啊，还得她虚惊一场。
崔老太太抖着身子想上前，可对上姚素珍精明厉害的眼神，她又缩回去，但语气并没有退缩：“侯夫人就不怕被人说跋扈善妒吗？您也是女人，真的一点名声都不顾？”
姚素珍沉下脸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老身……老身不敢！”定了定心神，崔老太太语气诚恳道：“老身只是想提醒下夫人，妒妇的名声终归是不好的，为了夫人的名声，夫人应该早早做决定，把玉儿娶回去才是正理，我们玉儿乖巧可人，夫人放心，她不会破坏夫人和侯爷之间的感情，她会帮着夫人伺候侯爷，她会成为夫人的助力啊！”
“放你娘的屁，老不正经的东西，我就说什么人家会养出这么不要脸的贱人，原来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你这老贱人教出来的好东西！”姚素珍耐心全无，对石嬷嬷道：“这老虔婆不是怕我名声不好吗？那就把他们全家都烧死，一个都不留，我看谁还敢传我名声！”
石嬷嬷低下头，并没有劝说。
催老太太一看侯府来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异议，而且所有人都黑着脸跟庙里的金刚塑像一般，顿时如霜打的茄子，颓了下去，人家侯夫人竟然不在意名声，她一个女人，竟然不怕被人说恶毒，竟然真的不在意。
这……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