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逍：“……”
遥遥：“……”
任谁都不会想到，当所有证据齐齐指向小胖子时，他竟然来了个绝地反杀，不留痕迹地把逍逍一起拉进了这起抄袭事件中来。
小胖子为自己的机智，隐隐露出得意的笑。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份辩解，非但没有减轻自己的嫌疑，却让吴校长等人确信了，他就是整个抄袭事件中的始作俑者。
换谁会相信，一个不到六十斤的瘦小男孩，会在体力上去挑战一个近百斤的小胖子。
胜负一目了然，谁会那般傻？
“高鹏鹏。”吴校长收好桌上的两份试卷，把高鹏鹏的那一份压在了课本下面，语气淡淡地说道：“先跟你奶奶回去吧，这学期数学的期末成绩，你是零分。”
小胖子一脸坦然，显然这个结果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秦遥呢？”他立刻问道，“我是受她唆使的，她是不是也是零分？”
遥遥一听急了，“我没有唆使你！”
早上出门前，她答应了阿娘，一定会好好审题考个好成绩的，她才不要劳什子的零分。
况且，她没有错。
吴校长在小丫头肩头轻轻拍了拍，似在安抚，又冲小胖子回道：“秦遥同学等下把未完成的试题继续完成。”
秦正芳瞬间就毛了，“吴校长，你什么意思啊！看我年龄大了好欺负是不？凭什么我家孙子是零分，那小野种就可以继续考试？你今儿个不把这事给我掰持清楚了，信不信我明儿个就去政府门前告你的状去。”
接连一串的灵魂发问与恐吓，吴校长面色铁青。
他不是惧怕这个山野妇人去政府门前告他的状，他只是担心，若真如此，会影响了他们整个林跃小学的声誉。
秦正芳以为吴校长被自己的几句话给吓住了，于是继续挑衅，“我家鹏鹏向来成绩优异，这试卷不考也罢，回头你直接颁个三好学生给他就好了。至于秦遥那个小野种，考不考都一样，没有最差只有更差，零分更适合她。”
秦正芳的口不择言，朱颜忍了她好久，一口一个“小野种”，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抽她一个耳刮子。
还没等她动手，就听到一旁板着脸的秦淮忽地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容甚是讽刺。
“三好学生？”秦淮收了笑，冷冷道，“你当咱们学校的奖状是村头厕所里的草纸吗？”
秦正芳气得脸色一白，就差吹胡子瞪眼了，“小野种，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配为人师表，为人吗？”
“你这种人都能恬不知耻地活着，我有什么好知羞的。”秦淮立时反驳。
“你……你……你……”
好半晌，秦正芳也没有你出个下文来，换作从前，她定然一巴掌解决了所有问题。
可现在不行。
她揉了揉有些吃痛的老腰，望着那个她看着长大的男人，以为熟悉无比，没想到会是那般陌生的可怖。
小胖子看一眼自家阿奶的神色，捕捉到了一丝畏惧，他不免有些失望。
阿奶平常胡搅蛮缠的功夫，他自小就见识惯了，放眼整个竹林村，她若排第二那就没人敢排第一。
本以为今天怎么着也能给他争取点什么来，殊不知，她竟然被舅爷爷的几句话给震慑住了。
真是没用！
“阿奶，零分就零分吧，咱回家。”小胖子拉了拉秦正芳的衣袖，小声催促。
他选择离开，不是因为妥协，而是因为丢人。
从他阿奶开口跟校长要三好学生开始，他觉得这九年的脸都被她给丢尽了。
就他那每回考试都垫底的成绩，还三好学生呢，三坏学生差不多。
“回家作甚？”秦正芳佯装在小胖子的屁股上拍了两下，那力道恐是连他裤子上的灰尘都拍不掉。
“你个小崽子，数学得了零分还有脸回家，让你爹娘知道了，还不得打死你。”
提起爹娘，小胖子脸上多了几丝厌烦，一把拉过秦正芳就往门口推搡，只要秦正芳停顿一下，他就拿脚用力踹她。
半推半就下，两人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办公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宁静。
吴校长把适才撞掉在地上的作业本收拾整齐，又把遥遥的试卷摊在一张稍整洁的办公桌上，而后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秦遥，你过来继续答题吧，我亲自监考。”
遥遥应声在吴校长对面坐了下来，开始认真答卷。
和她一起走近吴校长的，还有赵老师。
此时的赵老师少了方才的淡定，神色略微紧张，一直无意识地搓着手。
事情闹到这步田地，他作为当事人之一，又是主导者，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吴校长……”
他想为自己辩解几句，毕竟他今儿遇上的是秦正芳那样臭名昭著的人物，能明哲保身已经很不容易了。
孰料，他刚张口，吴校长就洞晓他的意图。
“赵老师，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是经由我处理的，后续若有什么麻烦，直接找我就行。”
吴校长口中的“麻烦”，意指的是秦正芳的后招。
比如，她会不会真把今儿的事闹到政府去，告吴校长一状。
这也确实超出了赵老师能够解决的能力范围，他只好点了点头，先行离开。
等赵老师离开，秦淮已经用办公室里储备的医药箱，简单地替朱颜手腕上的伤口消了毒，重新包扎好。
幸好伤口不深，但足足有三四厘米长，又伤在手腕上。
若是伤到了经脉，他定然义无反顾地去找秦正芳拼命。
“秦老师。”
吴校长起身，走到秦淮和朱颜面前，压着声音说道：“今天的事，赵老师的确有失职之处，回头我也会跟他好好沟通一下。但我希望，你们不要记恨于他。”
“尤其是你，秦淮。你们两个都是我最器重的老师，以后在工作上面，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相互协助，不能为此有了隔阂。林跃小学已经失去一个余老师了，再经受不住人事上的变故。”
吴校长的话说到了这个地步，秦淮再不顺着台阶下，就是不给领导的面子了。
余音的离开，或多或少他都有些连带责任，吴校长没有对他有过半句埋怨。
于情于理，这个人情他都得还得。
“吴校长，您放心，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秦淮跟吴校长说自己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事实上，他确实如此。
在他和朱颜举办的婚席上，邀请了几个共事的老师还有吴校长，唯独没有请赵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