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若花迷茫地摇摇头，生于地渊长于地渊的她对于星星这种东西……毫无概念。
应寂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若花这种眼神和姿态总让他有一种做了渣男的感觉。
还是一口气渣了四个。
“……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应寂的表情已经完全凝固，不善话术的他已经接不下去了，“这就是你们对我之前话语的思考？”
若花忍不住往应寂身边凑了凑，肩膀轻轻地靠在了应寂身上，应寂的身子明显一僵，不过也没有保持距离，而是任由她靠着自己，呼吸和煦的晚风。
“我喜欢看书。”若花的语气平淡，仿佛是在说一个故事，“大姐喜欢打架运动，三妹喜欢做内务，有时候也会跟着大姐出去吓跑，四妹则像个傻狍子一样，每天都乐呵呵的。
她们和我一样，从出生起都是灵女，有着同样的人生经历，却有着不同的行事方式和爱好。”
若花灼灼的眼神紧盯着应寂，目光之中多了很多之前看不见的情感，明亮而摄人心魄。
“她们都不爱看书，所以只能我给她们讲故事。
大家虽然一生都在侍奉灵树，人生之中除了灵树之中别无他物。但是每当我讲起公主王子的故事，她们都会缠着我要我多讲几个。
只有那个时候我才会发现，她们也是可爱的女孩子，对于世间的美好有着本能的向往。”
“所以说……”应寂的语气带着不确定，“原来她们是文盲？”
“……”若花酝酿到恰好的情绪突然哽住，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什么话来回应。
许是感觉到了若花的无语，应寂干笑一声揭过：“你继续。”
若花白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幽怨：“你这人真是……
你之前对若雪说的话真的很有诱惑力，但是对于一个生于灵树长于灵树的女孩子来说，那种自由而浪漫的生活，终究是一种奢望。
我们向往，但是我们没有勇气去迈出那一步，我们怯弱。
所以，我们需要有人带给我们这种勇气。”
“所以，那个人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我们唯一不排斥的人。”若花的回答恳切而真诚。
她立身坐直，目光灼灼地看着应寂，眸子里边有着悄然而逝的炽热和火。
夜风习习，把若花的长发吹得散乱，如同她的心情一般乱做一团。夜间的草地还有点湿润，坐久了的他们感觉一股冷气从下往上钻，直贯大脑，那皎洁的月光也如同帮凶一样，淡淡撒下，让此时的气氛有些怪异。
仿佛月下痴情男女的耳鬓厮磨之后女生对男生娇憨的无理取闹。
应寂看着她那能将人灼烧的期盼，心中一股刺痛，曾几何时，他也有着这样炽热的眼神，希望有这份勇气。
然而现实却把他变得玩世不恭。
“你们仇男？”
“……”若花再次语塞，论破坏气氛，应寂属实绝活哥。
“就因为我身上带着你们所谓的灵树圣刻，你们就选择毫无保留地相信一个陌生人？”应寂笑了笑，“你们还真是年轻，如果你们上辈子遇见我而且出现在我的清单上边，说不定我把你们全杀了。
或者卖到窑子里边，赚笔黑钱。”
应寂站了起来，表情尽量变得凶狠地吓唬小姑娘。
“消食完毕，睡觉去。”
应寂拍了拍屁股，施施然地离开。
若花看着应寂的背影，咬了咬嘴唇，终是没好气地跟着应寂回了屋子，还愤愤然地嘟囔着：
“还全杀了，唬谁呢……明明自己也不比我们大。”
……
应寂看着房间里边的一张床和逼仄的空间，看着乖巧站在一边的四姐妹陷入了沉思。
“你们四个，就睡一张床？”
“对啊。”若雪点头，没有感觉似乎不对。
“那我呢？”
“你睡我们中间。”若雪理所当然地说着，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男女有别。”应寂从系统空间里边抽出一床被褥，就地铺了一张床，“我还是睡地上吧。”
然而应寂还没来得及躺上去，若雪反而先一步坐了上去，非常自然地鸠占鹊巢。
“你这……”应寂看着已经安详躺好的若雪，满头黑线，秀气的眉头拧在一起，“男……女有别。”
“没关系，反正你是我的主人，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若雪眨巴着闪亮的大眼睛，整张脸红彤彤的，“你不会真的忍心看着我们四个人挤一张床吧。”
“你们以前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应寂有些心累地看着若花，“这就是你说的性格内向，不善言辞？”
若花摆摆手，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若雪顶着酡红的脸蛋，声音变得细如蚊呐：“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啊，你说什么？”
应寂感觉若雪心底有些小秘密，连头上都好感度比之前也高上了不少。
若雪看着应寂质询的眼神，心底顿时涌出一股无比慌张的情绪，眸子飘忽不定。
“我，我想清楚了。”若雪终是鼓起了勇气，“你不愿意当我的主人是你的自由，但是我认你为主也是我的自由。
按照你的话来说，我是自由的，有自己的意志，所以你不能禁止我认你为主。
咱们各论各的。”
辩论鬼才。
这是应寂对于这个“性格内向”的女孩的评价，她总是可以找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点，然后建立自己的逻辑。
偏偏还无懈可击，让人说不出话。
“随你。”
应寂认输了，只得和若雪一起躺在那张铺好的地铺之上。
不得不说，系统出品的东西确实不错，这柔软的床垫可比房间原本的木板床要舒服太多了，整个人都身子不由得也有些放松。
反观她们都木板床，充其量也就一个双人床的大小，能睡下四个人，还得多亏这四姐妹都比较瘦弱。
若风吹灭夜间的油灯，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野外细微的鸟叫声和窸窸窣窣的躁动使得这片夜色更加寂静。
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抚上了应寂的身体，从背后环住了应寂的腰，淡淡的香气也强行钻入了应寂的鼻孔。
“老实点。”应寂低声说道。
那双手不动了，就这样保持着，似乎只是为了确定应寂不会逃掉。
应寂叹了口气，也没有挣扎，闭上眼睛就准备入眠。
然而还不待应寂入眠，便又有一双小手从应寂的前方搂住了应寂的脖子，应寂没好气地睁眼一看，恰对上了一双调皮的眸子，在月光的反衬之下还带着莹莹笑意。
“我也和若雪姐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