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许多多卵形和面包圈形交错在一起的式样。
扎莉玛指着厅室的墙壁说:“这里多(相当)复杂危险。”
“我们来仔细看看吧。”谢利木顺口说着,飞向墙壁。那墙壁在灯光照射下有一种大海的色调。
阿杰姆也飞近墙壁,开启了物理分析仪,他看到一块直径约3米、占去了墙一部分的,镶边的隆起。
“看来,这就是舱口……”
“是很像。可这样的隆起很多啊。该选哪一个呢?”
阿杰姆在厅室墙壁的其他地方又发现了几个同样的卵形圈,他摇了摇头。“我感觉这是神经结。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舱口都不靠近地板,而是在不同的水平面上?
“你忘了,超级鸟是一种昆虫鸟,它们能飞行,最起码能在墙壁上和天花板上自由自在地跑动。整齐的平面对它们来说,毫无意义。但是眼下应当解决解决的问题是,怎样才能钻到隔壁的厅室去。智能电脑说,在舱口的边框里有某种能量在运转,但我们不一定能够找到打开舱口的机关。”
“那就只有打洞了。”
“只有这样了。你们戴好面罩以防万一。”
阿杰姆和扎莉玛马上照办了。
谢利木瞄准好,发射了一发尼姆士弹。舱口隔板的一部分冒起了一团灰蓝色的烟雾。舱口的边栏闪出了曜限的虹彩火星,开始发出嘣嘣的爆裂声。就在这时,舱口神经结的表面像活的肌肉那样抽搐了一下,就把已经形成的孔缩小了……舱口的表面抖动着,恢复平滑,一圈圈烟雾随之而散,火星也熄灭了。
“尼姆士弹熄火了!”为防万一而闪到一旁的谢利木评论说,“这种重弹的装置本应长久运转的。以后应当注意这种情况。”
他重射了一次,隔板上的破口扩大了:这地方舱口隔板的厚度不少于一米,尼姆士不能马上把它打穿。他又接连射了几次,一个足够大的破口终于形成。透过破口,已经可以看得到酒洒满隔壁厅室的微光。
“我不(进)去!”扎莉玛声明。
“你不感兴趣吗?”阿杰姆笑了笑。
姑娘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感兴趣,只是很害怕!”
“那你就在这儿等我们吧。”
扎莉玛四下看了看,神经质地舔了舔嘴唇,最后摇了摇头:“不,我及你们一块儿。”
“应当说,我和你们在一起。”
“(我)不留下,要和你们在一起。这里同样可怕。”
谢利木先让半球机器人从洞口钻过去,听取了它的汇报后,自已也钻到隔壁厅里。跟在他后面过去的是感到不舒服的扎莉玛。最后一个过去的是阿杰姆。当他正要穿过洞口锯齿状的边缘喇,舱口的隔板突然震动了一下,从飞船深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呜。“您听到了吗?”阿杰姆停了下来。
“我想,这是飞船渗进了数百吨水下沉造成的。”谢利木说着,仍在仔细地听着传来的声音,“但若从坏处着想,也可能是佐里匪帮打穿了船体,进入了诺亚方舟。我们得抓紧时间。”
他们慢慢地飘进一间视野开阔的大隔厅,关掉了自己的照明灯。灰绿色的隔厅墙壁是起棱的,凹槽内部有光射出来,厅室里几乎是明亮的。它的地板像一只巨大的洗衣盆外带一块搓板,但这搓板的凸棱不是平直的,它们构成的波状图形有点像这庞然大物的胸廓。“洗衣盆”几乎占据了地板的全部面积,只是在厅室的墙脚留出两米宽的地带,可以绕厅室一周。
厅室天花板真正地滴着一串串灰绿色和黄蓝色的冰溜,宛如一根根钟乳石柱。冰溜的末端在发光,好像里面有盏徽弱的灯似的。
不过,三人注意的不是这些冰溜,而是洗衣盆底的某些构件。这些构件使人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孤独感、不舒服感、发闷压抑感,直到让人肠胃出现轻微的闹腾。
谢利木在前,随后是阿杰姆,最后是扎莉玛,三人一道飞进并悬停在大厅中央,仔细观察那些构件。
其中一件,既像冰雪组成的复杂构件,又像一副有甲壳的巨型多足动物的骨骼残骸。此外,在上面还留着一对最真实的羽毛翅膀,翅膀泛出珍珠贝的光泽。
有一只翅膀平铺着全长约4米,另一只已被折断,躺在其旁。无疑,洗衣盆底安放着的就是超级鸟的残骸。
对面那个构件式样不匀称,有点像一只痉挛弯曲的粗糙的人手,而且还有几排棱和一个向上翘起的尖尖的冠突:冠上布满裂缝,呈黄色,样子像石制的龟甲壳。“手”是有五指、且皱巴巴的管状物,厚1米,几乎够到了鸟的翅膀,犹如在竭力做最后的拼搏。
“X种族!”阿杰姆悄悄说,“这就是X族!它们在互相残杀!”
扎莉玛飞近阿杰姆身旁,抓住他的手不放。
“害怕!阿戈里-帕里柯-尼雅马-乌图①”,可怕极了!……”
【① 极地语,可怕极了。】
阿杰姆这时才醒悟过来,摸了摸她的胳膊肘:“它们早就死了。这里发现的只是证实科学家的假说:X种族是一些巨型蠕虫。有趣的是,它们是怎样迁移的呢?难道是爬行?”
“依我看,它们一定长着自己特殊的移动结构器官。你瞧,它下面就露着一些脚。一,二……五……八,是真正的脚掌。”
“难说,也许它们是与某些蜘蛛共生的,把蜘蛛当作自己的‘坐骑’。”
“猜测总是可以的,然而常常离真理太远。我一点儿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把这些好斗分子埋葬掉呢?”
“或许,非人类智慧生物没有这种习俗吧?”
“它们一般是不会把死者抛在丧生之地不管的,可能当时情况特殊。X种族仓促弁船而逃,来不及为战死的弟兄收尸。好了,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以后有空再淡,我们该离开这儿了。”
扎莉玛早就巴望着离开。她飞向出口,轻松地呼了口气来到相邻的隔间。这里有许多关闭着的舱口,确切地说,是一些掩盖通向其他隔间通道的隔膜。
“现在往下飞;我感觉出有很深的黑暗空室,而且很冷。冷得不得了!”
“底舱。”谢利木皱起了眉头,“那充其量不过是‘妖魔’的贮藏室。我们首先要找的是程序控制器。
“要找的是什么?”
“就是所谓的‘控制机器人的机关’。它会在什么地方呢?”
阿杰姆想了想:“就在‘妖魔’长眠的舱室。”
谢利木犹豫了一会儿,思忖着,然后挥了挥手:“必须检验。反正那里也必须放置‘真空弹’。往下走吧,善辨踪迹的人们。”
小队开始沿死亡飞船底舱的主通道往下飞去。
十、别性急,它还在安睡
大概走了几个小时,他们遇到一条呈螺旋状盘绕船体的通道,其旁边的通道从两个中心隔舱呈扇形散射开来,不时还彼此交错。
谢利木原指望通道后面的隔舱就是这庞然大物的指挥中心,但是当他们最终用格柳克把舱壁打穿,一进入舱室马上就明白了,这是飞船的主舱。舱室里有一个茧壳裹着、经防腐处理、没有完全死亡的“妖魔”——机器人,
这舱室有点像存有超级鸟和X种族残骸的那个隔舱,但要比那舱室大3-4倍。大厅长达400米,宽200米,高近150米,里边可以绰绰有余地容纳下一个驻扎在月亮上的星球急救舰队。
这间舱室的墙壁与其他隔舱里和隧道里的舱室相比,是完全不同的:它是多棱的,有大块鳞片,颜色是淡红褐色,泛着紫蓝色的光彩;天花板是蜂窝状的,蜂窝眼深达20米,呈六面体,没有锐角。每一面又是一个椭圆的一部分切面,与另一窝巢相通。有皱棱的地板上有一些形状奇特带膜起皱的隆起。这隆起呈浅紫色,夹杂着红、黄色调,高20到30米。就某方面而言,它们就像一些蔫瘪的牛乳头,蔫瘪得像一些恶心的肿瘤,其中有一个“肿瘤”还会发光——它上面有一些发光的斑点在慢慢移动。“肿瘤”上方高耸着一枚高100米、有淡蓝色透孔的巨蛋。透过那些不均匀的孔可以看到一种不断流淌、冒着火花、像雾团又像模糊的银灰色液体的东西。
这“液滴”在专注地打量着这些撬门而入、又惊又喜、同样仔细观察着它的“盗贼”。不用多言,大家都明白,这正是那个已经沉睡了100万年的期待解放的“妖魔机器人”。
有时雾团本身的波动在蛋壳的影响卜下会加强,雾团里有火光闪过。一串串火花就开始流到地板上来,模糊了船舱的轮廓。火花开始溢出,透过通红的热水雾气似乎可以看得见失真的船舱的轮廓。但是,“妖魔”能停止睡梦中的转动和颤动,不一会儿。周围的空间不再抽搐,不再抖动,完全静止下来。
“我的天哪!”阿杰姆呼了口气,他被这景象深深迷住了,“果真不假!有一个机器人终归留下了!……”
“地狱战士。”谢利木嘲讽了一句,“邪恶的载体——该这么称呼他们。难道非人类智慧生物的机器人能造福不成?”
“我不知道,没有考虑过。或许,一切都由输入它的程序而定。”
“有一定道理,在我看来,战斗机器人的任务是破坏它主人的敌人所创造的一切,而不是建设和创新。你不想指挥‘妖魔’吗?你不想成为世界的主宰、法律的制定者、最高统帅吗?”
阿杰姆大惑不解地看了一眼谢利木。在闯入船舱之前,他们都还没交过底。这特工的本来面目还看不清楚。
“我不明白……”
“我只是开个玩笑,”谢利木轻轻笑着说,“我的熟人当中有许多人怀着‘改善人民生活’的良好愿望,很想控制‘妖魔’。只是很少有人记得这句谚语:通往地狱的道路往往是铺满美好的愿望的。不过,毁灭非人类智慧生物技术创造的这一奇迹仍然让我感到惋惜。实质上,我们的世界和宇宙非人类智慧生物之间一直有一条鸿沟,我们要是能借机器人的帮助与非人类智慧生物建立接触,建立长期的交换信息的渠道,该多好啊。”
透孔蛋内部出现了微弱的闪光。犹如起伏的波涛状的火花涌到大厅的墙上。人们已经感觉到了“妖魔”那沉重忧郁的目光,这目光使他们丧失了信心,产生了恐惧和赶快离开这里的愿塑。
“我们没有权利这样冒险,”阿杰姆低沉地说,“谁也没有给我们这种权利。’
“别激动,兀鹫。”谢利木笑了笑,“我只不过坦诚地谈论一下。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诱惑力是强大的,但危险系数更大。让我们照原定计划干吧。”
他唤来了半球机器人和它一起飞近上面有机器人茧壳的“肿瘤”,并围着它飞了一圈,选择放置炸弹的位置。
“你们想干什么?”扎莉玛颤抖着说。她的心地要比地球人的温和善良得多,姑娘此刻的心情很沉重。
“我们现在要放置‘零式炸弹’,然后我们就离开这儿。”阿杰姆做出保证。
“零式炸弹是什么东西?”
”真空炸弹呗。这个机器人茧应当消灭,以使任何人不能利用它去做恶。”
“你们是对的,”扎莉玛冷得瑟缩起来。声音发抖,“它太可怕!(我)想离开!’她改用极地语接着说下去。翻译过来大意是:为什么这个机器人那么神秘,竟然不像是用木材或金属制作的?”
阿杰姆想起在那被破坏的古墓里,谢利木指给他看的那副死亡机器人的“残骸”。他考虑之后,回答说:“因为它现在处于另一种量度空间,在那个世界的物理规律不再起作用,它开始服从于我们世界的规律……”
不知道姑娘是否听得懂阿杰姆的解答。而此时,谢利木已经结束炸弹的放置工作,飞回空悬于舱壁旁的同伴们身边。
“好了,我们可以去寻找指挥台去了。以防万一那里也需要放置‘零式炸弹’。你们干吗那么愁眉苦脸的?可怜‘妖魔’啦?”
阿杰姆默不做声。扎莉玛被大量能对神经系统产生不良作用的印象和“气味”弄得疲惫不堪。她悄悄地诉苦道:“我要休息……”
“正好,”谢利木表示同意,“我们离开这里远一点,稍微吃点东西。我们有10分钟左右的时间放松一下。我也正想吃点东西了。”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瞥了一眼茧壳里那令人生畏、不断动弹的怪物,离开了这间舱室。只是过了半个小时,当他们离开“妖魔”有半公里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他们在一个扁扁的圆柱体状的隔间里歇下。隔间中央有一块凸起的地方,就像一张餐桌。谢利木铺开餐饮综合器,简单地说,这是一块设称之为会自行出现餐食的桌布,接着用意念指挥做出了一碗蘑菇汤、三个科莎面包,色拉和咖啡。
扎莉玛已经习惯了地球饮食,而且会挑她爱吃的吃。她不喝汤和咖啡,所以谢利木给她倒了杯纯净水。
阿杰姆很乐意对姑娘献殷勤。姑娘的脸却失去了表情。由于感情的驱使,阿杰姆从衣袋里取出了那粒钻石“喜眼”,递给了她。
“拿着吧。”
“这是什么东西?”扎莉玛道。
“礼品,您打开盒子看看。”
姑娘顺从地打开了盒子。她的双跟睁得大大的,燃起了惊喜无比的焰火:“奥拉恰里哇-尹哇(极地语。马上她又用地球语做了解释)!太漂亮啦!这是什么?”
“钻石。这块晶体是我在宇宙的一颗行星的光环带上找到的。”
谢利木也很感兴趣地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