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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庄的惨剧 分节阅读 29

陷入冥想,视线却不时盯视着若平;江正宇缩成一团,看着地板,咬着嘴唇,偶尔会不安地抬头;两名女佣缩在角落的椅子,神情虽专注,视线却彷徨。张正宇朦胧不清,只知道他看着若平。
  “知道了密室的奥秘后,我们可以回过头来解第四件命案。命案现场的密室状况是,窗户自内反锁,而且锁扣的部分还用胶带缠绕;门只锁了喇叭锁,没上门闩,但从内部用一道木制长椅堵住,长椅后方毗邻着一张床铺。床铺被拖离原本的位置,因此我推测这张被移动的床必定有其作用;彻底检查房间后,我发现窗框上有个因木头腐朽而露出的直径三公分小洞,至此我明白凶手所使用的手法。”
  讲到“凶手”两个字时,白任泽颤动了一下,但若平仍自顾自说着,“凶手先打开西侧楼梯间的窗户,并找来一条坚韧的绳索,再回到言婷知房间。他将绳索一端缠在木制长椅的扶手上,再绕过南侧圆柱,将另一端穿过窗框上的小洞,拉出,将绳索透过打开的窗户抛往隔邻楼梯间的窗内;因为两扇窗离得很近,因此这个动作不难达成。接着凶手离开房间前往楼梯间,他将电梯降至二楼,再拉起绳索进入电梯间内,将绳子绑在电梯顶端的升降装置上,再回到房内。他将床铺推到长椅旁紧邻,使之平行,但床铺要比长椅更向南侧突出。
  “接着凶手关上窗户、用胶带封住两扇窗户的锁扣,再按下门的锁,出房间、关上门。他走到隔壁楼梯间,下楼梯到二楼,进入二楼的电梯,按下一楼电梯钮再迅速离开。绳索因电梯的拉力而发生拉扯作用,长椅被拖动,往南侧移动,沿着床铺形成的轨道直线移动,正好堵住房门!”若平说到此,拿出纸与笔,画了张示意图。



图七 言婷知案密室机制A

  箭头(a):电梯施力方向;箭头(b):长椅移动方向

  “床铺的作用有二。第一,当成长椅滑动所依循的轨道,没有床铺阻挡的情况,长椅的移动方向将成为这样(图七);便无法密实堵住房门。



图八 言婷知案密室机制B

箭头(a):电梯施力方向(同图六);(b)长椅移动方向

  “第二,比邻长椅的床铺同时形成‘堵住房门的器具之一’的错误印象,更加深自杀假象。
  “电梯到达一楼后,凶手立刻回到二楼,进入电梯间,松开绳索;再回到三楼楼梯间,将绳索拉回。接下来要做的事相当重要,凶手找了一个重物,将它缠在绳索一端,往楼梯间的窗外轻轻垂下。完成这些事后,他立刻回到房间。
  “当然你们都知道了,策划这件凶案的凶手便是教授,他在等待机会让我与他一同发现尸体;如果我没有去找他的话,他同样会找上我,说他发现言婷知证词矛盾之处,要一同到她房里查证。后来我亲自找上教授,省了他不少麻烦。接下来教授有两件事十分重要,都完美达成后才算完成整个布局。第一是取得入门先机,这点他办到了,他撞开门后障碍物后立刻闪身进入房间,进行第二件要务: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刀片,割断绑在长椅扶手上的绳子。因绳子的另一端绑有重物,被割断的绳子受到重力拉扯,便自然从窗框的洞滑掉而出,坠落至一楼,教授只要再找时间下楼收拾绳索与重物即可。
  “要补充的一点是,言婷知趴倒的书桌经过搬移,雨夜庄三楼左翼房间格局都相同,书桌经过搬移显而易见,理由是为了能让我在一进房门后立刻将注意力放在言婷知的尸体上,避免去注意到教授割绳子的动作;但事实证明教授在我进房前就已经完成动作,而且以门开启的方向而言我也根本看不到缠着绳索的扶手那一侧;事实上,我丝毫没有去注意到教授做了什么事。”
  “真是可怕又缜密的思虑,”方承彦轻声做了评断。
  若平叹口气,“能在紧迫的时间内想出这样的诡计,我真的很佩服教授的头脑。痛失亲人所激起的愤怒力量,从来不能被轻估。”
  白任泽将脸埋入双手中,身子抖动起来。
  “我错了。”简短、深沉的三个字。
  “就杀人这点而言,你是错了,”若平说,“一个人没有权利夺走另外一个人的生命,更何况,你是误判了。教授,你被悲愤蒙蔽了双眼。”
  他们静静看着这名理智已倾倒的知识分子,看着他如何从崩溃的理性中再挖起理智,并扭曲地运用它。一切都在飘零的雨中幻灭了,至此,感受到自身也是同样空无、无助。
  每个人都跟教授一样的,无数生命被夺去后,该相信些什么?
  这时,突然有人走近餐桌,若平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离开座位的张正宇端着一盘咖啡杯,耸耸肩说:“我只是觉得,现在每个人很需要喝一点。”说完,他将杯子与糖、奶精分配给每一个人,便径自坐下。
  对于张正宇突如其来的贴心举动,没有人注意;他们的视线仍锁在白任泽身上。
  白任泽抬起头,他的双眼泛满红丝,面容简直是苍老的极致;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若平,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绫莎,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在我知道那个人的身分后,我不会复仇;警方到来后,我会去自首。我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但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只有这个要求!”  
  “教授,”若平觉得自己的声音更深沉了,“就算我告诉你凶手是谁,也不阻止你复仇,你还是不可能执行复仇的行动的。”
  对方似乎愣住了,“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算你想报仇,你也办不到。”
  教授睁着两只红眼,嘴巴半开,“办不到?难道……凶手已经死了?”
  “……不能这样说。逻辑上而论,凶手不是死,就是还活着,非此即彼,这是个不相容的选言命题。但我们的凶手,不适用于逻辑。”
  “请告诉我答案,”白任泽神情在一瞬间转为平静,他似乎是压抑下所有高涨的情绪,要求解答。
  “如你所愿,X的身分是最后的谜团了。我们来仔细想想,X以前述电梯手法行凶的话,那我们可以将教授、我自己、徐秉昱、方承彦都从嫌犯名单排除,因为这些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没有时间空隙行凶。余下的人包括辛迪、小如、江正宇,但他们没有动机。  
  “除了密室构成理由以及预谋性两大疑点尚未厘清之外,我们摸不清X行动的目的,而且,这三案也各有疑点。
  “在第一案中,凶手为何砍断死者头颅?
  “在第二案中,凶手为何没有自备凶器?还要冒险使用死者身上的围巾?
  “在第三案中,凶手为何放任白绫莎尸体躺在楼梯间内而没有做处理?要是言婷知没变更陈尸现场,那尸体被发现时电梯的秘密难道不会随之曝光?
  “这种种疑点总加起来,我们实在难以描绘出凶手的图像,也看不出其犯罪各面向的意图。当然,如果凶手是名疯子,很多疑点自然不需要有理由解释。
  “最难理解的便是‘预谋性’与‘临时性’抵触的问题,凶手似乎能预料或知悉被害者的行动,再以电梯手法杀人……相当格格不入。
  “至此,我换个角度推想,如果没有人‘预谋’的话,与被害者行动的‘临时性’便没有抵触了!如此说得通吗?”
  “没有人预谋……?”徐秉昱瞪大双眼,问。
  “没错,无人预谋,密室构成也就不需要理由,也毋需有人预料被害者的行动设计杀人。”
  “但是,没有人预谋,但谋杀确实发生了啊……这到底是……”
  “听好了,没有人来策划谋杀,两大疑点便都可以迎刃而解,这样说还不够清楚吗?”
  “不清楚!”徐秉昱叫道,“没有人策划谋杀,但明明有人被杀了啊!”
  “有命案发生,难道一定要是人来策划杀害行动?”
  “什么?不是人来杀,难道是鬼干的?”徐秉昱似笑非笑地喊道。
  “你抓到重点了,”若平眨眨眼睛,面对众人,向着空洞的空气抛出一句话。    
  “凶手不是人。”

  *

  也许在几年之后,在场的某人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会觉得难以忘怀;那戏剧性的场面与不可思议的杀人事件有着同样慑人心魄的质素,让人的思路摸不清何去何从,而迷失在上帝巧妙安排的命运洪流中。
  “你是认真的吗?”白任泽犹如地鸣的声音传来。
  “百分之百认真,”若平沉着地回答。
  “开、开玩笑!”徐秉昱捏掉烟蒂,“不是人杀的,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们有某种不知名的动物躲在这里吧?猩猩之类的……”
  “不,”若平摇摇头,“除了人之外,其它动物不会这么精准地使用电梯。凶手不是动物。”
  “范围缩小了,”说话的是方承彦,“我猜,凶手根本不是有机体吧?”
  “……可以这么说。”
  “所以还是鬼干的?还是机器人?”徐秉昱闷哼。
  “机器人?不,”若平再度摇头,“我们科技没那么先进。不过说是鬼嘛,倒是有那么一点关联。你们有没有听过所谓的‘三界’?佛教上所讲的三界是指欲界、色界、无色界;道教上讲的三界是天界、人界、地界。我们这位连续杀人凶手,既不属于人界──非人,也不属于地界──非鬼。除去这两界,就只剩下一界了。”
  “……”
  “X属于天界……祂的名字是──the Fates,也就是‘命运之神’!”

  *
 
   “在希腊神话中,”若平说,“有三名司掌命运的女神,总称为莫伊拉(Moirai);根据希腊早期史诗诗人赫西德(Hesiod)在《神谱》(Theogony)中的描述,这三女神是宙斯(Zues)和塞米丝(Themis)所生,分别是Clotho、Lachesis、 Atropos。Clotho负责编织人类命运的纱线,Lachesis决定线的长短,最后由Atropos剪断纱线。也就是说,人的命运完全操纵在神的手上,毫无选择的余地。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命运的这种未知,造就了人生的悲喜与神秘。”
  “那又怎样?难道你相信真有神祇来杀人?”徐秉昱反问道。
  “如果你认同人生中的意外横死统辖于命运,那我说她们死于命运女神之手,并非不正确。”
  “意外横死?”张大嘴巴。
  “没错,岳湘亚等三人皆死于意外,根本没有人谋杀她们。”
  “这、这怎么可能?”
  “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有的只有不愿相信事实的人心。让我慢慢解释吧。
  “我们回顾一下第一案,根据方承彦的说法,当晚他邀了岳湘亚至图书馆,他还特地泡了壶奶茶给对方;而岳湘亚在半途却因不知名的理由突然奔出图书室,方承彦立刻追了出去──之后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十分清楚,我就不再赘述。重点是事后的询问发现,那壶奶茶是方承彦请辛迪泡的,而且他坚持要自己提上三楼;当我问及为何他不请辛迪帮忙拿上楼时,他的反应十分激烈,让我感到怀疑。在昨天早上的一场牌戏中,我从他的口中验证了我的假设。”
  说到此处时,方承彦默默低着头,好像被遗忘许久的忧郁在此刻又如浪般打回,覆盖了全身。
  “我揣摩方承彦的心理状态,他单恋着岳湘亚,私下邀约于无人之处,为她泡了一壶奶茶又坚持自己拿……从这些事实,你们难道没看出什么吗?”
  方承彦的嘴角蠕动了,但没吐出任何话语。
  “饮料里下了药吧!”徐秉昱迸出这么一句,“这里的人全疯了!”
  “你所下的药,”若平对着忧郁男子说,“是安眠药之类的吧!”
  “这个时候是该都摊牌了,”沉默许久,方承彦露出解决定性的脱的神情,摊摊手,一副不以为意,“你说得没错。我假意喝了一口,她没起疑……”
  “我推测,岳湘亚在喝了茶之后,昏睡感袭来,才惊觉到你的意图,因此立刻奋力奔出房间。一直到进入房间,锁上、闩上门后,药效的发作也差不多了……在倒下前她按了房内的电灯开关,她可能认为关掉灯方承彦才不会藉由从门缝渗出的光判定她在里头。但不巧的是,她按到了电梯钮,于是房间往下降。
  “降到一楼,电梯门开启,岳湘亚用着最后一股力量打开房间的门,此刻的她也无力再去惊讶于方才电梯门的出现了;她倒向地板,颈部不偏不倚就倒在电梯与地板的交接处!
  “方承彦来到房间门前后,怀疑岳湘亚在里头,但经过叫喊却都没有回应,这时他做了一件决定性的事──按了门外的按钮。第一次来到雨夜庄,很多人一定跟我一样,搞不清楚门外那方形与圆形的按钮哪一个是电灯开关──当然,雨夜庄中只有那三间房有圆形的电梯钮;方承彦原本只是想藉由关掉、打开电灯来逼使岳湘亚出来,却无意间按到了电梯钮,因此位于一楼的电梯便往上升。
  “你们还记不记得教授说过白景夫曾抱怨雨夜庄的建筑有瑕疵?当时我们以为那瑕疵是指更衣室通往网球场的门出了问题,但实际上,他所指的是电梯本身的瑕疵。经过我的测试后发现,雨夜庄的电梯存在着一个致命的危险──电梯门关闭时若遇障碍物,不会自动退回去;而且在电梯门未关闭的状态下,若有人按下电梯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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