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宋安荣狐疑的问道。
“那可不。上个礼拜听说您要来，又是找房子，又是布置的。还特地给您准备了礼物，就在他兜里呢。不信您等着，一会儿他就该送给您了。”
石非羽继续给师父打着圆场。
果然，那边陈老跟张老窃窃私语了几句后，张老大步走到师娘面前，手里的花束直愣愣就戳到了人家脸上，“对不起小荣，是我错了。这花给你，小羽子买的。还有这个、这个，都是小羽子帮我挑好的，咱们回去吧。”
张老一股脑将花和两个装礼物的盒子一并塞到宋安荣怀里。
语气虽仍旧有些生硬，但已经算是极尽温柔。
我的师傅啊，您这是要闹哪样？这种时候您动一点点小心思又会怎么样？您是会觉得我会拆您的台么？
石非羽此时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汹涌而过。
“还不错，起码还知道买点东西哄哄我，也算是有进步了。走吧，辛苦你了，小羽子，拜了这么个师父，也是为难你了。”
宋安荣起身拍了拍石非羽的肩膀。
石非羽顿时就斯巴达了：这特么也可以！自己这师娘不会是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臭小子，发什么愣，还不赶紧走，站在这丢人现眼啊？”张老踹了石非羽一脚。
“哦、哦，咱们走、走。”
石非羽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被严雯搀扶着的师娘，偷偷冲张老竖了个大拇指。
上了车，石非羽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道：“师娘，还没吃晚饭吧？想吃啥？”
一声师娘叫的宋安荣那叫一个心花怒放，笑个不停，“小羽子嘴真甜，比你师父可是强多了、过桥米线、小锅米线，有什么都行，在帝都这些年，就盼着回来能吃口米线。”
“那师娘咱们今晚先去吃个过桥米线吧。”石非羽建议道。
将车开回新店附近停下，领着众人来到商圈里的一家过桥米线专营店。
点完餐，宋安荣好奇的看着餐巾纸包装上的店名，“现在的桥香园和建新园没了？我记得以前过桥米线只有这两家的正宗呀。”
“师娘，那都是庚子年的事了。桥香园两兄弟分赃不均，拆伙之后就一蹶不振。建新园不知道怎么回事，做出来的汤头越来越没有之前那种浓香的味道了。现在的过桥米线，只有这种专营店的汤头味道还勉强能找到点当年的感觉。
石非羽遗憾的耸了耸肩。
“唉，”宋安荣叹了口气，“当年我跟你两个师傅出来吃口过桥米线都得抢座位，当时手里拿着票，就站在别人背后，用脚踩着别人的凳子，就等人家吃完让咱们。”
“就是，有一次你离我们远了点，被个二流子调戏了，要抢你刚准备坐下的凳子。老张直接一碗汤就给浇在那人头顶上了。结果等我们写完检查处理完刚回到单位，那孙子正好就在咱们负责的科室里好好躺着呢。差点没让老张给他治死。”
陈老想起当年的往事，笑着调侃道。
“哼，也就是那会没有流氓罪这一说了，要不打死他都算轻的。”
张老也是一副忆往昔峥嵘岁月踌的样子。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给人家开的药方让人家拉肚子差点没拉虚脱过去。那会儿主任差点没以为病人感染了。”
宋安荣笑眯眯的看着陈老。
“是啊，一晃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孙女现在都有咱们那会儿大了，岁月不饶人呐。这次回来，别走了吧？你们俩吵吵闹闹了一辈子，我都跟他和解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陈老感叹道。
“谁要跟这破木头和解。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折磨他来的。听说你们整了个小院子准备抱团养老？”
宋安荣翻着白眼，却是偷偷瞅了一眼张老。
“那房子就是小羽子的，算是咱们找他租过来的。加上你认识的老刀，还有个老秦，不知道你有没有跟他打过交道。咱们几个人挺聊得来，就按小羽子的建议，抱团养老，相互也有个照应。”陈老帮着解释道。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回头带我去看看。”
宋安荣没有明确表示这次会留下来，应该是等张老主动表明心迹。
吃完晚餐，石非羽邀请众人到新店那边坐坐，喝杯茶。
来到店里，张老主动带着宋安荣转悠起来。
不停的给宋安荣介绍着。
陈老挑了一饼茶叶递给石非羽，小声的说道：“你这个师父，完全就是个天棒。但愿这次能开个窍，这对欢喜冤家闹了一辈子了。”
石非羽接过茶饼、烧水、称量、投茶一气呵成。
看着眉飞色舞的张老，小声的问道：“我看师父明明就对师姑十分宠溺的样子，两人又都是单身，为什么就一直没成？”
“只能说造化弄人。那会我们的师父，也就是你师姑的父亲，在那场浩劫里被定义成了右派。那时候你师父表明过心迹，可你师姑哪敢拖累他，就没答应。”
“后来，你师父的脾气又比较火爆、嘴又损，在单位上属于异类。有一次跟另外一个医师吵了起来，可能双方都说话比较难听，最后对方就让你师父给揍了。好死不死的，那个医师正在追求你师姑。于是传出来的版本就成了两人争锋吃醋。”
陈老叹了口气，“你师姑去找他，这孙子不但死不承认，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最后就把你师姑气北京去了。然后每次好不容易联系上，你师父那张臭嘴，总是有本事能把活人气死.......”
陈老没再往下说，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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