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凡这边介绍了一圈，洪建业和陆成都没说什么，反倒是周文娟皱着眉头来了一句。
“我知道你是学中医的，可你想靠这些普通的草药治好他的病，是不是有点儿……太扯了？”
她已经想不到什么词汇表达自己的震惊，所以才用了这么个词。
听到她这么说，洪建业沉吟了一下，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秦一凡，蛇床子、艾草、土荆皮这些草药倒也有治疗皮肤病的功效，可这黄芩和黄连，还有这半边莲……应该是解毒的吧？另外……”
“这断肠草、红信石和都是毒药，尤其这个红信石……那可是砒霜，你确定你这是在给人治病吗？”
“嘶……”
屋外面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些乡亲们多少也了解一些草药的习性，只是没有洪建业这般熟悉。
听到红信石只以为也是一种治病的东西，现在才知道这居然是砒霜，这让他们怎么能不惊讶。
砒霜可是剧毒之物，无论如何他们也不相信砒霜能治病。
周文娟一听就急了，大声质问道：“秦一凡，你居然想用毒药治病，你脑袋没进水吧？”
“呵呵……”
面对他们的质疑，秦一凡只是微微一笑，轻声反问了一句。
“洪院长，既然你了解这些药材的功用，想必在中医上也应该有些造诣，难道就没听说过以毒攻毒？”
说到专业方面的话题，洪建业的态度变得十分的认真，声音低沉的说道。
“医学上的确有以毒攻毒的说法，但那是指的用对抗性的药物治疗疾病，你可不要混淆概念！”
“好，洪院长果然有见地。”
秦一凡并没有反驳他的话，反而大为赞同，不过随后却来了一句。
“既然如此，我想请问洪院长一句，曼陀罗草同样有剧毒，但它却是麻沸散的主药，这该作何解释？”
“这……”
洪建业被自己的论点反驳，搞得他十分的难受，可是却无从辩解。
见他不说话，秦一凡则是继续侃侃而谈。
“所谓的毒物，其本身没有错，只是被人为的赋予了这个称号，毕竟使用它的是人。”
“我并不反对这么去定义那些物质，毕竟这是大多数人的观点，但毒物也并非完全有害，要看怎么去运用。”
“就像曼陀罗花一样，华佗就用它制作出了麻沸散，怎么没有人去质疑他在害人，反而给他冠以神医之名？”
“……”
这个论调一出，就连那些不懂医的乡亲们也听明白秦一凡想表达什么。
你说砒霜有毒就是害人，可曼陀罗花也有毒，人家扁鹊却用它弄出了麻沸散，这该怎么算？
洪建业一时竟无话可说，一旁的陆成急忙打圆场道。
“小秦，你这个观点倒是挺标新立异，可用毒药救人……的确有点儿吓人啊。”
周文娟则是没有发表意见，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秦一凡，想知道他接下来怎么应对。
秦一凡则是微微一笑，“我刚才不是说了，毒物是人给它的定义，实则是见仁见智。”
“我用它来治病，那它就是药；别人用它来害人，那它就是毒！”
他再次强调了一遍，而且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这下真的没人再去反驳。
这就跟菜刀的道理一样，拿在厨师手里，那是做出美味佳肴的工具，可拿在歹徒手里，那就是杀人越货的凶器。
菜刀是死物，谁使用它才是定义它性质的根本。
这时洪建业忽然鼓起了掌，笑着说道：“小秦，你说的对，是我们太狭隘了，你继续吧。”
陆成也轻轻点头，他很想看看秦一凡怎么拿毒药治病的。
而周文娟则是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对这次的乡村之旅不再那么抵触，反而有了些许期待感。
秦一凡见没人再质疑什么，就开始用那些药材制作起了药膏。
这个过程没那么简单，懂的都懂，不懂的就是看个热闹。
二十分钟之后，一碗黏糊糊的药膏调制完毕，秦一凡端着药膏来到刘大疤瘌面前，轻声说道。
“一开始可能有些难受，你忍着点儿。”
刘大疤瘌一咧嘴，“我这样都挺了十多年了，再难受还能咋样，你尽管招呼吧。”
秦一凡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拿着小刷子沾了一些药膏，开始往刘大疤瘌脑袋上涂抹。
不多时，一碗药膏就全都抹在了他的头上，黑乎乎的看上去甚是滑稽。
而秦一凡的治疗并没有到此结束，他放下药碗，随手拿起了一个针盒，里面装的是针灸用的银针。
这是真正的银针，不是那种普通的一次性用品，这种针只有精通中医之人才能驾驭。
看到他取出银针，洪建业的眼睛就是一亮。
要知道，中医专用的银针分各种型号，长短粗细各不相同，一般没个一年半载的根本分不清其功用。
想要熟练使用的话，没个五七八年功底是不行的，真不知道这秦一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中医的。
他是中医转西医，所以了解这些情况。
而陆成则是纯粹的西医，周文娟的老爸虽然教中医，但她学的却是西医，所以他们也只能看个热闹。
看到秦一凡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他们只能深表佩服，但是却看不出任何门道。
哪怕是懂中医的洪建业，都有些看不明白。
前几针的时候，他还能知道扎的是什么穴位，从而推测一下起什么作用，可到了后面他连认穴都有些吃力，就更别说其他了。
他只是从秦一凡用了十八根银针断定，这肯定是很高明的针法，不然就是秦一凡乱扎一气。
可人家之前说的那么笃定，应该不至于用这个敷衍了事，毕竟有没有效果一看便知，他用这个障眼法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最后一针落下之后，秦一凡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虽然有仙界至尊的传承在那里支撑着，可这终究是他的第一次施针，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他看着龇牙咧嘴的刘大疤瘌说道。
“你可以起来活动活动，但不要触碰银针和头上的药膏。”
刘大疤瘌咬了咬牙，哑着嗓子说道。
“还是算了，我能挺住，要是动错了位，我岂不是还要再遭一次罪。”
“呵呵，你肯定还会遭罪的，难道你以为这么严重的病情，我一次性就能治愈？”
听了他这句话，刘大疤瘌表情一垮，一旁的周文娟则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没好气的说道。
“我说秦一凡，我怎么听你这话，怎么像是在拖延时间，你真的不是在忽悠我们？”
秦一凡的嘴角抽了抽，“我拖什么时间，我只是说不能一次性治愈，但也没说这次没有疗效啊！”
“……”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