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江澈潋滟一笑，语气溢满笃定。
“疯子，白痴……根本不值得！我若是知道真相，我根本不会让你复活我……”
裴炎自责不已，恨不得去死！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最终选择了挂断视讯电话。
卫淮眼中溢满悲悯，看着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没有办法破除么……这个该死的秘法！”
努力调整呼吸，裴炎哽咽着问道。
“你自觉是为他好，可你对他的好，未必是他想要的。你觉得，你拖累了他的人生，若是没有你，他本该无心无情，飞升成神。
可对他而言，失去了你，成神也没有了意义。裴炎，你是江澈活下去的意义。”
卫淮叹了口气，说道。
他之前修道，修的是无情道。
因为功德在身，之后几世虽然一直浑浑噩噩，但没受过什么苦难，都被佛道关照。
情情爱爱的玩意儿，他不是很懂。
这种只为了一个人而存在的活法，说实话，他觉得很荒谬。
“我一直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相信，若是让他站在我的位置上选择，他也会和我一样，宁愿选择对方自私一些，多为自己考虑一些……”
裴炎抹去眼角的泪水，哑声道。
他相信，若是他和江澈位置调换。
他会和江澈一样，无论付出什么都要将他复活。
反之，江澈也一样。
若是江澈站在的是他的位置，他也一定和自己一样，希望对方能为自己而活。
“你想要的解决办法，没有，退一步来说，这也是好事，你俩因为秘法和相辅相成，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彼此。
现代社会，虽然灵气极为稀少，但以你俩现在的修为，活个百年甚至是千年，不成问题，下辈子的事，谁都不能保证，珍惜当下，不好么？”
卫淮安抚道。
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没有办法再挽回，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享受当下呢？
“你说的简单……你觉得，在知道了真相以后……我还怎么以平常心去对待他……我只要一想到我这条命，是他毁掉自己得来的……”
裴炎情绪又一次失控了。
“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
卫淮犹豫了半响，支支吾吾开口。
裴炎瞳孔一缩。
“天魔？！”
“天魔。”
两人竟是异口同声说出了这个词。
传闻天界有上古之神，他们是因为天地灵气孕育而生，出生就是神，被称之为天神。
天魔同样。
天魔出生于乱世，因为人的七情六欲和魔气而衍生，和天神一样，法力无边。
天神担任天地共主之位，定下仙神的律法，有掌六界之生死。
而天魔，吸纳的是天地间的污浊之气，若说天神是为了世界秩序而存在的，那天魔，就是为了毁灭世界秩序而存在的。
裴炎想到初见卫淮时候他说的那番话。
心中有些慌，同时也有些警觉。
“你是说，小白是天魔化身？”
事情，应该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可怖。
没有觉醒的天神，不能称之为神。
反之，没有觉醒的天魔，也不能称之为魔！
卫淮欲言又止，神色复杂看着裴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却反而让裴炎越发慌乱了。
他忽然有种慌妙的感觉。
他修真、他因为御魔琴认主而堕魔……
一切，真的只是巧合么？！
若说天魔确实已经降世。
而卫淮说那种话，就只有一种可能。
天魔，不是他，就是小白！
心，在瞬间变的透心凉。
无论是他还是小白，他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不愿，人间变的生灵涂炭。
“是我……还是小白！”
他哑声问道。
“你也别将事情想的太过复杂，我说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只要天魔不觉醒，世界就是安全的。”
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卫淮叹了口气，说道。
他早已察觉，天魔降世。
但他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姬女毕生都在为了复活天魔，觉醒天魔而努力。千年前，她找到了一个全阴的男婴，意图复活天魔，阵法在最后快完成之际，我赶到，拼尽全力消灭了她，自己也面临元神不保的下场。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选择了封印自己的天地二魂，这才得以保存性命。如今这世上，不管是修真者还是修魔者，都少之又少。
除非姬女没死，否则要想天魔觉醒，很难，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卫淮解释道。
“这和我复活的秘法有什么关联？”
裴炎又问。
“天魔不死不灭，哪怕元神毁灭，只要人有七情六欲，它早晚还会再次孕育而生……”
卫淮自认为，他已经解释的非常清楚了。
裴炎的脸，在瞬间变的惨白。
久久，他苦笑一声。
所以，天魔是他么？
怪不得，卫淮说不用担心了。
他不死不灭，和他有着契约关系的江澈，自然也会不死不灭了。
可若是他们两人的性命，和苍生扯上关系……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或许，他该期待，他永远不会觉醒？
“你说这个世上修真者和修魔者几乎灭绝，我不赞同你的话，我曾经感受过一抹非常强劲的魔气。”
叹了口气，裴炎直言道。
卫淮瞳孔猛缩。
一瞬间，脑海里浮现了许多想法。
每一种，都是如何弄死裴炎。
“你知道的，你打不过我，虽然这样说很自私，可我仍然想要，和江澈在一起。”
看穿他的想法，裴炎语气溢满认真。
卫淮也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
他打不过裴炎，而裴炎不会为了苍生而选择自爆元神再次沉睡，唯一的办法，就是耗着。
“我能答应你，只要我没觉醒，魔有任何异动，我都会拼尽全力保住人类！”
裴炎神色凝重，认真道，想通的他，已经不再纠结。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担心这么多做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
卫淮只能点头，他神色复杂看向他手腕上昏昏欲睡的小白。
“你为什么一直在打我的蛇的主意？难道他是你命定的情劫？！”
裴炎挑挑眉，话锋一转。
后者成功变脸。
裴炎一脸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
站起身，他准备离开。
今天的谈话，彻底成为两人的秘密。
出了这道门，他仍然是那个有着顶级流量，却没什么出色作品的艺人裴炎。
而卫淮，仍然是住在神经病院里的大师。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们永远不会有再相遇的一天！
“今晚，你会有血光之灾。”
身后，卫淮出于人道主义，还是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