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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生生世世的相遇与纠缠之缘

  人间忽晚,山河已秋。

  鸟雀呼晴,天光收起她灿然的笑颜。

  而暮色已悄然降下,为岩港披上一层晚霞的橙,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在互相体谅。

  待旅行者一众三人行径至奥藏山,已然是黄昏时分。

  愈往上,山势愈发陡绵起来,岩脊苍茫,而云杉与却砂叠嶂,或朱红杏黄,或幽绿苍青,伏脉千里,大好河山!

  不愧是仙人居处,将一切人世的喧嚣被隔在目光之外,好生僻静而养心。

  出于想与瓦沙克一同登上山巅看那日落的浪漫宏愿,荧累得有些喘气,反倒显得有些不太浪漫了。

  “我一直都分不清膜内外电流,直到看见你...瓦莎(沙)克。我才明白,尼是外负!麦外负!”

  那些温热的气体带着湿润的潮气从她的口鼻中呼出,又轻轻喷吐在眼前人的雪白后颈上,宛若染色剂般地熏红了对方的脸颊。

  而那只吵闹而又“碍事”的吉祥物有些不应景地充当电灯泡,继续发光发热,这让荧觉得有些许烦躁。

  但派蒙正欲夺回“应急食品”的地位,怎么会就此放弃呢?

  “荧太可爱了,快给提瓦特第一可爱的老子抱抱!”

  也不知道做出了什么思想斗争,派蒙主动向荧张开小巧的双臂,但随即就惨遭对方惨无人道的揉捏。

  荧:说归说,旅行路上派蒙不能少!

  派蒙:完了,羊入虎口,芭比q了!

  “唔唔唔唔...”

  身体被抱着的派蒙由于小脸被荧揉了又揉而发出了一些口齿不清,而又意义不明的声响。

  走在前头的瓦沙克则是松了口气:她可实在是经不起荧一直吹她后颈与耳根的无情折磨了。

  所以瓦沙克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暗自感谢了派蒙千万遍,同时也祈祷派蒙没事...

  不然谁来帮自己分担压力?难不成是屏幕前貌若古之潘安、今之彦祖,或神似古之昭君、今之热巴的各位读者们吗?

  咳咳,闲话少叙。此番前来奥藏山,自然是有正经事要干!

  就在这时,一头野猪冲出来吓了她们一跳,但随即就被荧用【天空之刃】砍了一剑,做成了路上一顿美美的烤肉排。

  从构连群山的空中木栈桥继续往上攀登,而至石峰之巅忽见火炬明灭。

  以火点亮四火炬,遂而宝箱解封,故取之原石焉。

  然后悠哉行石路,崎岖挲足底,路畔老榆怪峋。

  又见飞瀑悬木桥,瑰丽山河美多娇。

  行至山中古潭,碧波荡漾,潺潺涓涓,清澈能见沙底。

  黄荷映浮萍,一叶一浮生,此乃静心绝佳处。

  绕行而踏池上云纹石阶,飘飘乎如遗世仙,恍恍乎而至三椅石几。

  荧取之以秀盘中餐,呈之以珍珠翡翠白玉汤、松茸酿肉卷、摩拉肉于石桌之上,以饲留云。

  派蒙指着洞府门口:“啊,是那个女人!我愿称荧做的美食为留云借风真君诱捕器!”

  原来浓郁的食香烟火气很快就吸引来了留云借风真君,她从自己的仙人洞府中飞出,扑凌了一下翅膀停在众人面前。

  “放肆,哪个女人?”

  留云借风真君一脸傲娇地别过脸:“哼!本仙有名有姓,留云借风真君是也,不是什么那个女人!”

  派蒙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思维有些紊乱:“好的女人...不是,仙女...不是,仙鸟...”

  瓦沙克悄悄凑近荧的耳边低语:“你刚刚...不会把自己的外置发声器官给玩坏了吧?”

  荧尴尬地咳嗽一声叉开这虎狼话题,说道:“留云姐姐,我们是来找甘雨聊天的。”

  留云借风真君听闻此言很是满意地扬起了鹤头:

  “嗯~不错不错,还是旅行者说的话我爱听!”

  “你们是来找甘雨那孩子的话...呐,她在那边山头上一个人闷着呢。嘘,过去的时候小声点。”

  三人谢过留云借风真君,便去找甘雨玩去了。

  如火的夕阳映射在仙池表面,在涟漪上泛起一阵又一阵碎金斑斓的光晕,若梦,亦若幻。

  夕阳渐渐敛去它的光芒,为大地披上一层蝉翼的光彩大衣。

  褪残的落日留下长长的影,在静澈的黄昏天空中已有几颗苍白的小星。

  而那蓝发兽角的无暇少女,就沐浴在余晖的彩霞,闻嗅山间花草的芬芳,站立着,似远山归客,余谷韵响。

  只是,她看上去是那么孤独。

  一个人...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看着那斜阳如血,刀割在心。

  痛,太痛了...

  那少女独倚着黄昏,又有谁来伴她观赏日落?

  落日留下的是残剩的温暖,却在安逸的氛围中带着可恨的凄凉清肃。

  那纯洁可爱的仙兽少女眺望远峰而黯然神伤,又有谁能理解并抚慰她的伤痛?

  无人问也,红叶黄林锁深山,身在丘林心勒鞍!

  无人恤也,千年工事劳苦命,为赴契约心苍荧!

  (注:这里的荧是光亮微弱的意思,而苍是苍白,灰白。大意是:因遵循契约之名于居于尘世间,经历了种种奸邪恶意,给她的心上蒙上一层阴霾,但仍旧如荧闪耀,微弱星火,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咳咳,刚才貌似有些串频道咯...咱们回来继续哈。_(:3」∠❀)_)

  熟悉而陌生的字眼抵在唇边,是王小美...

  不对,王小美是谁?这么土的名字只有哥哥会喜欢吧!

  荧沉浸在幻想,现实里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蓝色椰羊小姐...啊不,甘雨小姐!”

  荧一声出戏的呼唤让甘雨从沉寂孤独感中缓过神来,思绪飘回了现实。

  可爱的麒麟少女在夕阳之下蓦然回首,微风牵起了她的头发,吹得那翩跹的冰莲之裙摆微微浮动,组成了一道美好得近乎虚假的风景线。

  同为月海亭秘书,但与精于算计的慧心不同。

  那曼妙少女的视线不掺杂一丝丝的虚假,经历黑暗后仍旧带着未经人事的天生纯真,如冰莲一般凝透,澈然。

  瓦沙克像是在强忍什么,最后只是平静地向甘雨陈述道:“甘雨小姐,帝君未死,托梦于诸位仙人,还请不必...”

  甘雨呆萌地晃了晃脑袋有些打瞌睡,显然不在清醒状态,像是努力地隔绝睡意的侵扰。

  “啊,我知道了,师傅她已经告诉过我了。”

  这下轮到荧震惊了:“诶?那为什么...”

  “为什么不回到璃月港,为什么不回到月海亭工作...是吧?”

  甘雨苦涩地笑了笑,那柔美而纯真的笑容,竟带着哭腔。

  她一脸温顺像只初生的羔羊,肌肤白而柔若羊脂玉,雪嫩的脸颊浮上蜜桃的粉,好像一挤就会挤出水来。

  长长的两鬓蓝发垂在她的脸侧,微微遮住了些她此时带着哭腔的表情,就像做错事请求被原谅的小女孩。

  但无论是谁都知晓,她不曾做错什么,谁也不能指责她,也没有资格指责她。

  “哎呀呀,真是个(可爱)好骗的孩子呢...”

  瓦沙克不小心地说出了声。

  耳濡目染,长期在荧身边相伴的她有点学屑了。

  荧一脸看透瓦沙克的表情:“你是不是把括号弄反,把心里话念出来了?”

  接着荧却收到了来自瓦沙克的隔空传音,身陷相对现实来说“静止”的时空。

  这是瓦沙克作为暗之魔神的【幽夜净土】,一片终结一切幻想的专属独立空间,类似于雷电影的【一心净土】的存在。

  “有没有感觉甘雨特别亲切?其实这都是命运的羁绊...是上个周目你哥哥留下予你的,我就不方便介入了。”

  顿了顿,她似乎冷嘲了一声: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撇清在这个世界的因果了。不过这样...他才有机会到【世界之外】,寻觅所谓【真相】的更多可能。”

  荧有些诧异,但似乎这一切在情理之中:“你的意思是...我的哥哥,空...”

  “根据我在树与海得到的讯息,这整个提瓦特世界曾被【重启】过。上个周目的时候你哥哥是旅行者,而你则是深渊公主。”

  “而且...现在的空还保留着原有的记忆,他似乎就是那个重启世界的人。”

  “曾陪他旅行过的那些伙伴,迪卢克、甘雨、刻晴、夜兰、芭芭拉、小艾咪、班尼特、香菱、荒泷一斗、神里绫华、枫原万叶...”

  “他们都会天然得对你产生好感,这一部分就是因为你哥哥将他与他们的【羁绊】转移到你身上,转换成【纠缠】所造成的影响。”

  这时,荧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些...诶?

  她发现自己似乎能接受这些设定,好像它们不是强加的,而是一开始就本来存在的。

  是自己失忆了吗?

  说起来,自己好像确实不能想起来在鹰翔海滩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还是说自己本应该知道,但却因为世界的重启而被抹除了记忆?

  瓦沙克似乎是想趁这个时间向她透露一切...关于世界的秘密。

  “哦,对了。你哥那个小非酋似乎一直都没能抽到他心心念念的胡桃和魈,达达利亚也没能抽到。”(荧:欸嘿,我跟胡桃还有魈宝、达达鸭的纠缠是自己哒!)

  “还有就是,温迪、钟离、雷电影那样的存在似乎有着规避因【重启】而磨损记忆的独特办法,祂们或多或少地知道着一切...”

  “以及,我并不确定这个世界究竟【重启】了多少次,因为一旦重启就会被删除历史记录。”

  荧凝眸,皱起眉头看向瓦沙克:“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而瓦沙克那双鸢尾色的双眼平静地注视着荧,神秘而美丽:

  “其实早在我们初遇之时就想说的,但却被一个声音制止...那个声音却告诉我:『还不到时候。』”

  “至于为什么现在没阻止我...可能现在到时候了吧。”

  “那声音主人所展现出的力量远在于七神之上,但给我的感觉...嗯,是了,她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创,如今正处于恢复期。”

  荧此时只觉得太阳穴鼓噪,有些尖锐而模糊的记忆鲸越一般在她脑海中放映出只言片语的片段。

  那些记忆的片段涌现得快消失得也快,就像旧日的幽灵,来时无影,去也无踪。

  虚幻,与真实相织。

  荧突然发觉,自己周围的场景改变了。

  黑暗之中,她一个人在记忆之海自在地穿行,周遭皆是记忆的泡影。

  她看到了自己与哥哥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还抱着魈鸟团子和公子鲸,哥哥则枕着仙祖法蜕布偶,手拿遥控器。

  “长草期好无聊,咱们来看时光带刀人第二季吧...诶?怕刀?那好吧。”

  空温柔地看向妹妹,眼神有光,是对妹妹的包容、爱与责任。

  “那...看第五幼儿园或战双帕尼尼怎么样?女武神的餐桌、人偶学园也行啊,你挑吧,哥哥依你。”

  这是哪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场景?

  不,这根本不会是提瓦特...

  陌生而又熟悉的场景令她的脑海一片刺痛,令她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指甲似乎要刺入掌心。

  想要再靠近一点,想要再了解更多一点...

  荧在自己黑暗的意识之海中穿行,掠过那些旧日的泡影。

  电影院爆米花、家里游戏机双人竞技、买女装安慰初恋被甩的哥哥...

  说是黑暗,但她能清晰地看见那些泡泡,以及泡里的回忆画面。

  说不定只要再靠近一点点...我就能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说不定,我要找的答案就在自己记忆深处。

  带着这样的想法,荧继续穿行。

  这一次,似乎没有遍布枷锁的墙在阻隔。

  远处是光亮,是希望,是通向世界的真理...!

  只要再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我就能...

  “咕噜咕噜咕噜...”

  该死的,怎么回事...

  强撑着的意识逐渐模糊,下潜,溺于意识的深海之中,溺于那记忆泡影组成的星河深渊里。

  窒息感。

  强烈的窒息感。

  强烈的窒息感越来越重...

  怎么回事?

  我在自己的脑海里溺水了?

  难不成我脑子进水了,还很深?

  荧的双手拼死挣扎着想挣脱桎梏,最终掐住的却是自己咽喉。

  无力。

  就像快要溺死的人,她的“意识”在双手扑腾着向上。

  痛苦。

  她想要往向上游,但无论哪里都是海。

  因为这里就是她的脑海啊。

  外突的眼球遍布血丝...

  挣扎。

  无力的双手速度变慢,最终完全放弃,快要垂下。

  就在快要窒息之时,一双细嫩而有力的手却及时拉住了她。

  救赎。

  在意识逐渐消隐的时候,她唇上感到了柔软的少女触感,吹入嘴中的气息附着的是一阵因提瓦特的芬芳。

  甜甜的,冷冷的,但又夹带着一丝暖意,一齐涌入她的心间。

  好舒服。

  荧在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是瓦沙克和甘雨一脸忧心的面庞。

  还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哭哭啼啼地拉扯自己的头发。

  ...可恶的派蒙,等爷醒来就炖了她!

  昏迷之际,她听到了一声熟悉而带着惆怅的声音。

  “生生世世的相遇与纠缠之缘吗...这一切皆是注定的命运啊。”

  “命运...在最初的时候早已显现她的样貌,只是身处局中之人无法觉察。”

  “或许,无论是你,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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