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若是此事对父亲的仕途有益,又何妨让他去多去走动走动呢?我们便也跟着去吧!”
“喔……相公,你说呢?”
“好,既然如此,我们一家也去!”钟怀民一锤定音。
钟老夫人这才又笑开了,虽然过程曲折,但最终结果与她开始的预设相符。
“这才对嘛,月格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在太后娘娘身边待久了,这见识就是跟普通养在深闺中的姑娘家不一样。”
她是高兴了,小于氏心里却正不得劲着。
松香院的这场座谈结束之后,小于氏将钟月格叫到了自己的院子,屏退了下人,肚子问着她话。
“月格你,你说说,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房的混乱关系你素来不想沾染,今日怎么还要听你祖母的话,非要去那冯家吃喜宴?”
钟月格自然不会同她讲实话,“女儿不过就是想着去了许能对爹爹有利罢了,他在鸿胪寺卿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都没变动,女儿也不过是想着有机会就抓住,您别多想。”
小于氏仍旧是狐疑地望着她,“月儿,这段时间太后没召见你,可不代表着她永远不会找见你,你也知道,你的婚事钟家做不了主,将来只能是由太后赐婚,有些有的没的的念头,你趁早打消掉。”
钟月格皱着眉头,“娘你想哪里去了,女儿不是那样的人。”
“没有就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当年的长公主就是没听太后的劝,执意要嫁给自己选中的人,这才落了个香消玉殒的下场……你不比旁人,若也学了她,太后的震怒,可不是我们钟家能承受得起的。”
“女儿知道了。”钟月格敷衍地答应着,“不过既然决定参加人家的喜宴,总是要带礼过去的,您和爹打算送什么过去啊?”
“随便从库房里拿几件过去不就行了。”
“不行!”钟月格立刻否决,“娘~咱们二房的人,在外人眼中本来就落后大房一截,女儿不想让别人看低了去。”
她满心里想着的都是,自己送的礼物,该是和奕郡王相匹配,这样一来,她这个人在外人眼中也该是和奕郡王相配的。
小于氏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月格渐渐大了,渐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二房不能总这么默认叫大房压了一头,这样时间长了,人人都认为月格该嫁得比大房差。
“我前两年得了一块儿翡翠玉石,虽说肉质干了些,但到底是满绿的,当着京城贵人的面儿也是拿得出手的,回头叫人打一对儿如意,叫人带过去。”
钟月格顿时满面欣喜,“谢谢娘。”
另一边的严家也在商量同一件事。
距离西市被揍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严译对柳丝丝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近日回家歇着的时候又多了些。
晌午过后,日头偏斜的时候,柳丝丝带着丫鬟亲自端了碗汤到书房来,许是严译提前授意过,这次门口的小厮并没有拦着。
柳丝丝将汤盅轻放在严译面前的桌子上,“午时见爷用得不多,奴便炖了一盅罐煨山鸡丝燕窝来,怕也午间胃口不好,这这会儿饿着。”
严译扫一眼柳丝丝被烫得红肿的手指,“你亲自动手做的?”
柳丝丝不好意思地收回手,也没有如从前一般委屈地窝在他怀里哭哭啼啼,只是略有些紧张地搓着手,生怕他觉得鸡丝燕窝汤不好喝。
“爷快趁热喝了吧,这鸡丝燕窝汤精贵着,不仅用材不便宜,做起来也麻烦,几个时辰小火煨着,人片刻都离不得,趁着新鲜早些喝了,爷若喜欢我明日还来炖。”
严译在心底默叹了一口气,到底是陪了他十几年的女人,他现在嫌弃她不如皎月坚强,未免也太过苛责了,这十几年来,丝丝在后院里面面俱到,事事妥帖,将他伺候得极好,怕是自己亲娘也不及她细心。
虽然偶尔在外头惹惹事,但他这做丈夫的,任她这种弱女子依靠不是理所应当的?
严译硬了没几天的心肠又软了下来。
“丝丝,我说过,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从前皎月在的时候是这样,皎月不在了也是这样。”
柳丝丝感动了擦着眼角,“爷……”
“行了,别难过了,上次的事不怪你。”严译安慰着她,“过几日冯初霁要迎娶皇商徐家的嫡长女,给我下了帖子,到时候带你一起去吧,你也好久没出门了,相公带你去透透气。”
这次宴席,他本身没打算带着柳丝丝,不过今日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柳丝丝自是欣喜无比,“谢谢相公,不过那日因为我……我们跟冯家大公子生了些龃龉,他会不会不愿在自己亲宴上看到我……”
“放心好了,那日他来得晚,没有参与什么,自然也不会记得你,况且我们同在朝中办事,面子上总还是要过得去的,没想到他居然就娶了一个皇商之女,和,还以为以他的身份和素日为人的孤傲模样,能尚个公主呢。”
柳丝丝靠在他怀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面露鄙夷,这男人,旁的地方比不过人家,居然试图在所娶妻子身上找存在感,亏得那沈皎月死了,若是没死,估计当场被他恶心到和离。
想是如此想,但口中的话还是要顺着他。
“相公说的是,冯家的大公子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个好爹,才能步步登天,其余哪样都不如你,皇商虽然与普通商人不同,但到底不过是空有些银子,如此算下来,徐家的女人配他刚好。”
严译被她哄得身心舒畅,“家里的库房一直是你在管,到时候就由你去挑选一些礼物出来,作为冯初霁的新婚之礼吧,记得选些不一般,不易得的,徐家身为皇商,家里宝物自然是多,送出去的东西总不能让人家当笑话看。”
柳丝丝眼睛转了转,“库房里有一样东西予他们作礼物正合适。”
“哦?是什么?”
“一对翡翠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