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初儃猛地点头，“千真万确。”
“你亲眼看见他们俩同处一室，确定二弟房中的那名女子就是小九？”
“弟弟看得清清楚楚，确实就是仲九辩那妖女。”
“她也衣衫不整？”
“呃……她衣裳倒是穿得好好的，但二哥他裤子脱了啊！”
冯初霁陷入了沉思，“既然小九衣衫完整，那说不定是二弟强迫于她。”
“苍了天了，大哥，以仲九辩的身手，世上有几个能强迫她？”
“我再问你，你第二次进去的时候，看没看见小九？”
冯初儃愣住了，“没……我当时看见我二哥……那什么……我就赶紧捂眼睛了，哪里顾得上看其他的。”
冯初霁点了点头，“那就是说，二弟强迫不成，小九奋力抗争，最终逃脱了魔爪。”
冯初儃难以置信地看这自己大哥，尼玛自己从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脑补？
一切都跟小九无关，小九才不是那么龌蹉的人，都是我那猥琐二弟的错略略略。
他是这个意思吧？
他是在迫不及待地洗刷仲九辩的嫌疑吧？
“大哥！一个是你亲弟弟，一个是半路跑出来的女流氓，你怎么不说二哥是被强迫的一方？他好好一个良家妇男……”
“好了！”冯初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二哥的本事，你可能还不清楚，你有空就多读读书，好歹为冯家贡献些价值出来，三弟，你脑子不大聪明，在武功天赋上也是个废材，唯有在读书上有些路子可走，要好好读书，莫要自暴自弃了呀。”
他这意思，显然是不信冯初儃的话。
冯初儃一把拍掉他的手，“谁说我只能读书了，我看到书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头都是疼的，我怎么就在习武上是个废柴了？你们都看着吧，我以后一定是个名震江湖的大侠。”
他说完狠狠瞪了自家大哥一眼，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冯初霁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
马步都扎不稳，根骨和脉络都不通，还整天天傻呵呵地以为自己能成为大侠呢，他这个傻弟弟，整日跟在初咎屁股后头乱晃也不知道晃出个什么名堂，连自己的二哥真实地位和身手都摸不清楚。
罢了，人总有认清自己的一天。
冯初儃这厢回到自己房间，就把头埋到被子里，这次告状没成功就罢了，还让大哥好一顿羞辱，真是气煞他也！
一直到晚饭的时候，冯初儃仍是憋着一肚子火。
冯家的晚饭桌上，冯夫人看着对面气氛诡异的三兄弟，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三个又怎么了？平时叫安静都叽叽喳喳个不停，今日互相一句话都不说，一个个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学那小孩子吵架？有什么话说开了不行？”
冯初儃满肚子的委屈，听见母亲开了话茬，正要倾吐控诉哥哥们的过分行为，就见冯夫人眼珠子朝他瞪了过来。
“我早说该生个女儿，怀你的时候吃了那么多辣椒，偏生一个顶用的都没有，当初你这个混小子出来的时候我就应该给你塞回去，也免得家里一刻都安生不下来。”
冯初儃眼泪都快出来了，“娘，您干嘛只说我，不骂大哥和二哥，明明他们才是做错事的！”
“谁叫你非要赖在我肚子里，把我的小女儿挤走了……”
“一直都是我在您肚子里，您从来都没有什么女儿！”
冯夫人的美梦没搅碎，气得拿筷子抽他，“你再胡说！”
“本来就没有，我没胡说……”
“好了！”冯旭源一拍桌子站起来，“你明知道你娘身子不好还故意气她，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给我好好坐着。”
冯初儃素来害怕冯大人，身子一抖，一言不发地坐回到自己椅子上，嘴巴要撅到天上去了。
苍天啊，这个家现在是没有他冯初儃的位置了，人人都看他不顺眼。
往日里冯初霁和冯初咎看到他挨训还会为他说上一两句，今日两人都埋着头吃饭，仿佛饭碗里是什么玉盘珍馐。
眼看着饭桌上的气氛愈发诡异，外头的丫鬟通报，仲九辩来了。
“让她回去！”冯初儃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他刚说完，转头就发现家里其他四个人齐齐瞪着他。
得，他还是闭嘴吧。
“快叫小九进来，你们都先别吃了，都给她留着。”冯夫人招呼着。
冯初咎罕见地听话放下筷子，冯初霁观察到他的动作双手一顿。
二弟向来是不喜欢小九的，以前听她要来扭头就走，必不会如今日这般客气地停下筷子。
莫非……
一时间，冯初霁对冯初儃话的相信程度，从三分提高到了四分。
“夫人不必留小九吃饭，我送个东西就走。”仲九辩在薄荷的带领下跨进了门，手中提着两个坛子。
冯旭源亲自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小九这是给舅舅带来什么好东西了？”
“两坛药酒，大人拿着且先喝着，过几日我再送些过来。”
没开盖就闻见酒香怡人，冯旭源乐颠颠地把两坛子接了过来，“你就为送这个特意跑了过来？”
“不是，还有……”
“咳！”
冯初咎那头猛咳了一声，“我吃饱了，那个……我房里的丫头说是一直想学一下锁边缝的针脚，听说……咳……表妹你在街上开了一间成衣铺子，若是不嫌麻烦，就随我去指点指点她。”
仲九辩收到他威胁的眼神立刻秒懂。
本来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要是搁在平时她定然将此人不举的事情嚷嚷得人尽皆知。
可是今天嘛……毕竟有求于人家。
她极为热情地回应着，“二表哥真是太客气了，说的哪里的话，表妹怎么会嫌麻烦，能为二表哥效劳是表妹的福气，请带路。”
冯初咎看着她这夸张的做派直翻白眼，“爹，娘，我们先行离开了。”
冯大人和冯夫人一愣一愣地看着二人，完全不知道这两人何时这般熟稔了。
“行，你们离开吧，初咎，你莫要欺负小九。”冯夫人喊道。
“嗯。”
冯初咎冷着脸带仲九辩离开，冯初霁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放下筷子再也没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