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撞，乔非晚成功闭了嘴。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夜司寰有些可怕。
但也只是瞬间的事。
下一秒，夜司寰便放下手机，好整以暇地面向她：“说到公私分明，你现在连总裁办的指示都不管了？”
“什么指示？”乔非晚一头雾水，捞来手机看了看，“今天没人打过我电话。”
有事吩咐？
手机号拉黑了，还可以用座机。
“……”夜司寰凝神看了两秒，确认她的茫然不是作假，才揉了揉眉心，移开目光。
他同样默契着没提被拉黑的事，只提醒了两个字：“邮件。”公司里的大小事务，一向都是走内部邮件的。
然而，乔非晚不知道。
没人给她做过员工培训，员工手册上也没写这茬，她总觉得，打电话更方便。
乔非晚喃喃：“员工还要时时看邮箱，好麻烦……”
“你以为我记几千个电话？”夜司寰打断，“觉得麻烦，想想我为什么只能给你发邮件。”
乔非晚理亏，顿时不吭气了。
傻子才会自掘坟墓提座机！
她低头登录公司邮箱，果然在收件箱里看到他发来的邮件。时间是在下午，内容是让她去一趟办公室，措词也相当公事化。
估计就是说七宝的事情。
邮件本身没什么问题，就是关上页面以后，邮件前面一直有个红色的警示框，怎么都弄不掉。
乔非晚不熟悉公司的内部系统，只能当场问：“夜总？”
“说。”夜司寰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微微蹙了蹙眉。
他一蹙眉，脸色便显得冷冽了一些。
乔非晚小心翼翼：“这个标题前面的红色框框是什么意思？”
“警告标志。”
“警告什么？”
“上级发来的邮件两小时未处理，系统会自动判定，给该名员工记过一次。”夜司寰慢条斯理，解释完之后，才发现沙发上的人似乎急了。
乔非晚怎能不急？
她都急得跪坐起来了！
虽然她对公司的系统不熟，但是她对“记过”两个字还是很敏感的——记过，肯定和扣工资挂钩！
她现在都那么穷了，怎么又突然扣工资了呢？
愁死了。
但这种愁，又不能明说。
幸好，夜司寰停顿了两秒又开口——
“……鉴于实际操作中的特殊性，交一份检查，可以撤销警告。”
“真的？”乔非晚目光一亮，瞬间抓住了希望，“交给谁？人事部还是哪个部？”
“谁给你发的邮件，你就交给谁。”夜司寰别开目光。他往身侧的空位看了两秒，想起什么似的，又朝她拍了拍。
乔非晚伸长脖子：“什么意思？”
“睡过来，我免你一份检查，怎么样？”夜司寰语气平和，像蛊惑一样，“保证过了，不碰你。”
乔非晚想也没想，迅速躺回沙发上：“不了，我明天把检查交给你。晚安。”
她把被子卷得严严实实，想了想，最后探出一颗脑袋：“我睡觉特别警醒。我睡着以后你也别乱来，我会喊的。”
“呵……”
大床那边传来夜司寰的声音，不知道是轻笑？还是轻嗤？
然后乔非晚听到他关了灯，窸窸窣窣躺下：“知道了。”
·
一室寂静。
乔非晚默不作声憋了许久，没再听到夜司寰发出任何声音。
她觉得，他应该是睡着了。
她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睡觉。
附近光线昏暗，七宝早已关了电视机，百无聊赖地玩着小皮球……这样安逸和谐的夜晚，是她之前都没想到的。
乔非晚痴痴地看着，直到七宝的狗爪扒拉了一下，不小心让小皮球再度滚入沙发下。看書喇
七宝措手不及，错愕地竖起了狗耳朵。
乔非晚迅速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她才不给它捡！
这丢人玩意儿……
···
这一“睡”，乔非晚当真睡着了。
但半夜，她又被冻醒。
客厅里实在太冷了！
她这里没有恒温空调，全靠自然保温，屋子越空旷就越冷。这空荡荡的客厅，都快赶上冰窖了。
乔非晚搓着脚丫子，坐起来找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到了卧室那边——
夜司寰睡觉……挺死的哈！
这么久了，一动不动。
而且他只占了一边，还空了大半张床……
乔非晚又冷又困，忍不住起了心思：她能不能去床上睡？她也只睡一边，他睡那么沉，不会发现。
而且她记得夜司寰爱睡懒觉，起得特别晚。
她明天早点起来不就行了？
可以假装无事发生。
想到这里，乔非晚蹑手蹑脚地起身，悄悄进了卧室，在大床的另一侧躺下。
卧室里果然暖和很多，她很快就睡着了。
···
黑暗中，夜司寰睁开眼睛。
他睡觉一向警觉，有风吹草动都会清醒。她从沙发上起来的那一刻，他就醒了，只是故意没有出声。
他更没想到，她会睡过来。
夜司寰就这么保持清醒了许久，直到身旁的呼吸音变得清浅绵长，才故意动了动。
她没醒。
他故意翻了个身。
她依旧睡得香。
夜司寰失笑：这就是她说的警觉？
他伸手，够到她那边，动作很轻地把人捞了过来。
乔非晚的身上凉，下意识朝热源贴近。
夜司寰并不介意给她抱，只是突然明白了她睡过来的原因。他歉疚地环住人，只能拉好被子，把身上的热量传给她。
就这样带着她睡了许久，乔非晚的身体才彻底暖和起来，被窝里也是热乎乎的。
夜司寰松缓了一些，放了心，也迷迷糊糊要睡着。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美好。
直到——
碰！
身上一凉，夜司寰猛地睁眼。
……某人怎么还踢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