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赫眼角有一滴泪滑落……
其实刚才慕言煜进来的时候，他就醒了。
刚才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他也都听到了。
现在想想，他确实很对不起乔以漫。
他身上太多缺点了。
乔以漫跟他在一起以后，也没有多快乐。
反而一次又一次的伤心，甚至还差点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每次，她都是对他不离不弃。
厉景赫，你何德何能，遇到她，这么好的女生。
厉家还欠她那么多。
乔以漫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厉景赫已经睁开眼睛。
她不禁有些诧异，第一个反应是她刚才和慕言煜说的话，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想到刚才那些话，她不禁有些不自在。
“景赫，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陆医生说，今天要继续输液。”
“昨天的情况可能出现一点不太好的情况。想着如果加大药量，效果会更好。”乔以漫把消息传达给他。
“嗯。”
厉景赫应下来。
乔以漫没有问他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就当他刚才睡觉，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现在感觉怎么样？”她又问了一遍。
厉景赫自己坐起来。
“挺好的，现在痛觉没有那么明显。”
“那就好，先洗脸刷牙，待会儿再吃东西。”
“好。”厉景赫现在是完全听从她的安排。
乔以漫虽然脸上没有显露出来，但她的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之前单云惠说的话。
厉景赫之后的情况可能会变得更加糟糕。
她不知道她是故意吓唬他，还是确实如此，不得不说，都对她造成了影响。
乔以漫现在已经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害怕厉景赫会忽然很痛苦。
这种感觉，就如同在厉景赫身上装了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漫漫，你怎么了？”厉景赫略显疑惑的声音响起。
“啊，没事，刚才在发呆。”
乔以漫赶紧收回思绪。
“是不是太累了？”厉景赫声音有些低沉和心疼。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病房里，晚上他要醒好几次，每次她都是第一时间起来看他，然后给他按摩，为他做各种事。
她根本没有足够的睡眠时间。
一个正常人，长期睡不够，身体肯定承受不住。
“还好的，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乔以漫不以为然。
“但你的脸色不太好。”
厉景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愧疚。
现在想想，自己给她带来的似乎都没有好的事情。
“那我今天下午好好睡一觉。”
“嗯。”
厉景赫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吃早餐吧？”
“好。”
这次，厉景赫吃完之后，忽然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
刚才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乔以漫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她不断给他轻轻摸着后背。
然后拿水给他漱口，她的眉头蹙起来，怎么还吐了呢。
早餐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难道又是那个病毒在作怪？
这么想着，乔以漫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样？好些了吗？”她担忧地问道。
“好多了。”厉景赫呕的声音都哑了。
“我待会儿去问问陆医生怎么回事？看看是病毒的原因还是药的问题。”
“嗯。”
然而之后，厉景赫的不适更加严重。
他疼得蜷缩起来，
双手捂着头，咬着牙，他没有喊，已经习惯这样的疼痛。
“景赫，你是不是头很疼？为什么会这样？”乔以漫见到这样的场景，顿时也有些有些慌了。
她赶紧按铃。
不多时护士叫过来。
“乔医生，怎么了？”
“帮我去找慕医生，让他把陆医生叫出来，说厉景赫现在情况很糟糕。”
“好，我现在马上去。”小护士一溜烟地跑了。
其实乔以漫亲自跑出去找更快，但现在她不敢离开厉景赫，担心还会有别的事。
“景赫，别怕，陆医生很快会过来了。”乔以漫过去把厉景赫抱住。
谁知道，厉景赫却直接把她推开。
“你走开，不要抱我……”他咬牙地说着，似乎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乔以漫有些傻眼，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厉景赫为什么会忽然这样对她？
“景赫……”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乔以漫的视线有点模糊。
“走啊，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他忽然吼起来。
乔以漫已经完全震惊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厉景赫的态度会转变那么快，她无法理解。
厉景赫不让她靠近，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幸好，陆子晴和慕言煜很快过来了。
“大嫂，景赫怎么了？”慕言煜疾步走到乔以漫身边。
两个小时之前，他过来跟她说话，他还在睡觉，怎么忽然变成这样？
陆子晴的脸色凝重，她低沉的说道：“没想到，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随后她看向慕言煜，直接吩咐道：“慕医生，麻烦你现在给他打一针镇定剂，不然他很可能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好。”
慕言煜也不敢耽搁，立即按照陆子晴说的做。
乔以漫看着，内心已经乱成一锅粥，她咬着下唇，手抓着衣服，她的心也在煎熬。
慕言煜给厉景赫打了镇静剂之后，他就昏睡过去了。
“陆医生，到底是怎么会？景赫为什么会忽然如此痛苦狂躁？”他也是一脸的凝重。
“病毒逐渐侵蚀他的大脑，他的神智也会逐渐被啃食。”
“我原本以为这个病毒不会那么剧烈，以为只是毁掉一些记忆神经，要么就是让他陷入昏迷。”
“没有想到，终究是低估了。”
“那现在怎么办？就任由他这样发展下去吗？我们真的无能为力吗？”
“当然不是，我从不会认输，这样，今天加两倍药量，必须要压一下病毒蔓延的速度。”
“不然，他根本不用半年，一个月就会丧命。”
乔以漫听她这么说，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凉了。
“陆医生，你那个药有没有副作用？”她忽然担心这个问题。
“肯定有，但如今顾不得那么多，你如果不想他马上死，那就听我的。”陆子晴很强势。
乔以漫没有反驳，她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厉景赫就这样死去。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难道真的要一命换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