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这个词，陆家栋已经不止提过一次。
但乔以漫心里却是很排斥的。
她自己的恩怨，不想牵扯别人进来。
乔以漫很快有了决定：“抱歉，陆先生，不喜欢跟别人合作。您找错人了。”
陆家栋却并不生气，他似笑非笑地说道：“乔学妹，不要那么急着拒绝嘛。”
“咱们慢慢说。”
“我想，你的目的是为了替父母报仇，我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厉景赫永不翻身。咱们都对他恨之入骨。互相帮助是最好的选择。”
“据我所知，你潜伏在厉景赫身边已经两三个月了吧？准备什么时候下手呢？”
“还是说……你已经爱上他，贪图这种安逸的生活，忘记了自己的仇恨？”
陆家栋脸上虽然带着笑，但乔以漫却感受到，他的眼神十分犀利。
这种眼神让乔以漫也很不舒服。
又或者，他刚才说的某些话戳中了她的心事，她不愿意承认。
“陆先生，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还是不劳您费心了。”
“学妹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咱们是一个阵营的，我肯定要关心你。”
“我记得，当年乔博士夫妇身份神秘，但平时他们却十分的善良，那些年一直在悄悄做慈善，帮助了许多人陷入绝望的人。”
“这么重要的人，他们有什么错呢？”
乔以漫垂着眸，垂在身侧的手已经紧紧地握成拳头。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的父母惨死的那个夜晚，成为困扰她一生的噩梦。
这些年，她也时常问过同样的问题。
她的父母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到那样的折磨？
但是……
“陆先生，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自己解决。多谢您的好意。”乔以漫一直在坚持。
但陆家栋既然亲自找了她，那他肯定是势在必得的。
“学妹，我觉得你还是没想好。”
“你说，如果有别有用心的人把你的真实身份透露给厉景赫，他会放过你吗？”
“我想，他对待背叛自己的人是什么手段，不用我说，你应该很清楚。”
“到时候你的大仇没报，说不定就被厉景赫解决了。”
乔以漫听到他这么说，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脸色终于变得煞白。
如果厉景赫提前知道她的身份，那她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前功尽弃。
陆家栋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乔以漫的表情，见她微变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他知道，他说的话有用了。
陆家栋深谙谈判之道，懂得什么时候，最能抓住对方的软肋，然后一击即中。
随后他又以退为进，说道：“学妹，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有些突然，这样，我也不逼你马上给我回复。”
“我给你半个月时间吧，好好考虑清楚。”
“但作为学长，或者说过来人，我希望你能快点做决定，比进这种事，真的夜长梦多。”
乔以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一路上浑浑噩噩，公交都差点坐过站。
她看一眼时间，下午四点半，幸亏厉景赫还没有下班。
不然以她这个状态，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怕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会轰然倒塌。
陆家栋的那一番话，一遍遍地在她脑子里回响，如同魔咒一般，让她痛苦不堪。
她要牢记自己的血海深仇。
今天陆家栋有几句话说得很对。
在厉景赫身边待久了，她有点迷失自己了。
不行。
绝对不可以这样！
但她又不想跟陆家栋合作，心里非常抵触。
如果跟他合作，厉景赫必死无疑，或许还会很痛苦。
可如果不跟他合作，他把她的身份泄露出来……
他今天那番话，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乔以漫能预感出来，那个人绝对不是在跟她说笑。
如果她拒绝他的合作，他肯定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他都不用亲自去跟厉景赫说。
但凡给他透露一点点信息，以厉景赫的本事，肯定能完全觉察出来。
如此，她这几个月来的努力就会功亏于溃。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
乔以漫简直矛盾死了。
她必须要清醒一点。
这天晚上，厉景赫下班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精美的盒子。
乔以漫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快速把自己的状态收拾好。
跟以往一样，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给厉景赫煮好了饭。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也习惯性地到门口等他。
她的注意力被他手上的盒子吸引。
“厉先生，这里面是什么啊？”乔以漫已经事先接过来。
“成品。”厉景赫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依旧冷酷寡言的样子。
成品？
乔以漫闻言，眼神立即亮起来。
“是我画的那个Q版玩偶吗？”
“嗯。”厉景赫问了一声。
“哇，太好了！我要看看！”乔以漫已经迫不及待。非常激动的样子。
厉景赫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把西装外套放下，松了松领带。
走到沙发坐下。
乔以漫直接坐在茶几这边的地毯上。
她激动地把盒子打开。
里面两个小玩偶让她眼前一亮，惊喜地拿出来。
不得不承认，她画出来的跟厉景赫画的，是有非常大的差距的。
但乔以漫看着，越看越喜欢。
丑萌丑萌的。
“厉先生，好可爱呀！”
她拿起厉景赫那个公仔，献宝似的说。
厉景赫眉头微微蹙起来，他可爱？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他。
“我记得，这是你要送给我的。”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像是在提醒她。
“唔，我当然知道啊，这不是想欣赏一下吗？”
乔以漫努努嘴。
“我看你不想送。”厉景赫无情地点破她的想法。
“哪有！才不是，送给您，您喜欢吗？”乔以漫把自己那只送给他。
“还可以。”厉景赫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乔以漫知道，这个评价其实已经很高了。
“那您以后要好好收着他们喔！”乔以漫郑重地说着。
莫名的，她说这句话时，眼眶有些发烫。
不过她脸上带着笑，努力把那种异样压下去。
“知道了，啰嗦。”厉景赫看着永远是那么没有耐心。
但乔以漫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习惯跟他相处。
“咱们先去吃饭吧！”说完事情，乔以漫还是言归正传。
“嗯。”
厉景赫站起来，忽然想起一个事情，然后说道：“明天要去一趟墓园，大概下午两点，把时间空出来。”
乔以漫不由得怔了怔，内心涌起一抹不安的预感。
“去……墓园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