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才愣了一下：“看见什么？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看他这个反应，张元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今晚梁才一共指挥纸人挖了整整四个新坟，里面的棺材都是一等一的好，但随着骨灰被全部吸出，残存在其中的三尸化为邪祟疯狂嘶吼着，拿声音震的我耳朵疼。
结束之后，我和张元在公交车站汇合。
“你都看到了什么？”张元目不斜视，随口问道，“你能看见的东西应该比我多吧。”
我沉默了一会：“我还看到无数红线被扯断然后再度连接到梁才身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梁才好像根本没发现一样熟视无睹，而他远离棺材之后，那些红线就会再度被扯断，完全不会沾染梁才分毫。”
红线就是煞气，做了天道不允许的损阴德之事，就会沾染到煞气，阴气会随着时间逐渐变淡，而煞气是不会自主消散的。
“我怀疑他还有什么瞒着我。”张元淡淡的道，“最近废心多查查吧，不能让他这么舒服的蒙混过去。”
我点点头。
第二天，梁才依旧叫上张元去挖坟，只不过这回张元带上了我跟琉璃，他在我们身上使了障眼法，在外人眼里，我们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对男女罢了。
“这是谁？”不出所料，梁才对我和琉璃产生了疑心。
张元笑了笑：“跟班，懒得亲自动手了，不值当，怎么……不行吗？”
梁才拽，张元比他更拽，这么一说，梁才赶紧点头哈腰的道：“行行行！怎么不行？当然是可以的啊！”
张元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今晚去的地点是郊外的自建坟，这里大多比较偏僻，就见梁才有模有样的嘀咕了一会，就道：“在这里。”
随即又是一阵谁也听不懂的咒语，小纸人又探头探脑的蹦跶出来干活了。
这回可能是我离的比较近，那些小纸人并没有立马行动，而是好奇的凑过来，在我腿上轻轻的蹭了蹭，然后一个接一个的聚集在我脚边，好像撒娇的小狗一样。
张元看乐了：“你还挺招他们喜欢啊。”
我不知所措的后退几步：“我什么都没干，他们自己过来的。”
梁才面色不佳，拍了拍手道：“行了，去干活。”
哪有小纸人听他的话，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拽着我的裤腿往上爬。看書喇
我对这种小东西没有任何好感，连连道：“干活去啊！别黏过来了！”
没看到位身后的琉璃已经拔簪子了吗？我真怕她一急眼连着我的腿一起给扎了！
说来也奇怪，那些小人竟真的乖巧去拿工具准备挖坟，真可给张元看乐了：“呦，怎么回事？怎么这些小东西一个个那么听我这朋友的话，反而不听你的呢？”
梁才勉强笑着：“大人您这就不知道了吧，这小人是赶尸秘术其中一计，名曰点纸成兵，我可是苦修多年才勉强达到这种效果的，这些纸人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是我平时太纵容了，所以他们才会这么调皮。”
说的好听，之前他孩子被毁到碎裂得时候怎么不见他心疼呢？
我没搭理他，毕竟我今天的任务只是过来帮忙，而不是为了这些纸人。
又一坟头被挖开，因为棺材其中自带的煞气和阴气太过沉重，小人再一次失去了精神头。
这回张元没有出手，而是转头对琉璃道：“你弄吧，我就懒得懂了。”
我不知道在外人眼里琉璃是什么样的，我只听张元说，使用了障眼法之后，使用者会变成其他人心中最完美的形象。
梁才一直看我很不顺眼，但是一看到琉璃，那严重的惊艳和倾慕之色几乎要溢出来。
见琉璃准备出手，梁才赶紧拍马屁道：“这位美女也是天师大人吗？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么漂亮的小姐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模特。”
琉璃怎么会搭理他的马屁，我轻轻点了点头，琉璃上前一步，她只是站在那里，自身周围蔓延出来的煞气就完全把棺材给包围，小纸人们又一次恢复了神采。
梁才有点看不懂：“这是……这位小姐是做什么了吗？为什么就……”
张元故作高深的道：“人家独门秘法，你不懂。”
听到是独门秘法，梁才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一下。
直到小人把棺材拖出来，琉璃才乖乖走到我身边，抬眼看我的模样似乎是在求我的夸奖。
我点了点头低声道：“很不错。”
琉璃没有笑，只是凑到我身边，贴着我的胳膊不愿走开，我知道她很开心，只是不太会表达情绪而已。
见我俩如此亲近，梁才满脸不悦：“他们是情侣……”
“姐弟关系。”张元面不红心不跳，“他们是陈家最后的化尸术的传人，因为小时候受过大劫，所以导致姐姐的心智受损，格外依赖弟弟。”
都什么跟什么，我跟琉璃分明是……
“化尸术！”梁才一愣。
张元挑眉看过去：“怎么，你也知晓一二吗？”
“只是听过……听过而已。”
化尸术是仅次于赶尸术的第二大秘法，据说学会化尸术的人可以把活人变成有神智的死尸，而死尸是不老不灭的，可以说从另一种意义上完成了长生不老的梦想。
怪不得梁才的表情会突然变了一下。
这种秘法可是世人都想拥有的。
不过……我想了想，保留神智不死不灭……怎么感觉有点像琉璃现在的状态呢？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好奇过琉璃的身世，因为我已经默认了她是个邪祟这件事。
但是现在看来，琉璃好像更符合化尸术的描述，只是保留神智这点好像不是特别吻合。
“好了，下一个地点。”梁才热情了催促着，“对了，这为小姐有空吗？鄙人对化尸术一直特别好奇，所以想虚心请教一下……”
“你这不像虚心。”
我平静的上前一步看着他，“抱歉，我姐姐的心智只有几岁，她除了我身边，哪也不去。”
“你这是在限制她。”
我眯眼：“老子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