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表情痛苦，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一样，眼神纠结地看着跑得远远的众人。
鼻涕孩清楚地记得这种表情在阿南脸上只出现过一次——他把芥末全部挤到阿南保存了很久的水果沙拉上。
当时阿南的表情就是这样的。
那个天使一定非常难吃，比芥末味的水果沙拉还难吃!
鼻涕小孩的脸也皱了起来，长长的鼻涕眼看就要淌过唇瓣，又被他吸溜一声吸了回去。
"苏苏……救我…我不想死。"
他这一声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那痛苦的小模样就跟谁抢了他最喜欢的鸡腿似的。
"死"字一出，苏橙立马红了眼。
作为孤儿院的孩子，总比外面的同龄人更明白死的意义。
苏橙嘴巴一撇，立马就呜呜地大哭起来，大颗大颗的金豆子不要钱似地往下掉。
阿南是最早来到孤儿院的，在这个团体里是哥哥一样的存在，刚才那番动作只是想逗弄一下这个叫苏橙的小弟弟，见苏苏哭了，腿也不疼了脸也不皱了。
马上站起身跑向苏橙，大声嚷着我没事。
苏橙大大的眼睛里蓄满泪水，看着眼前笑嘻嘻的大哥哥呆楞了许久，又哇哇地哭了起来。
他以前咋没发现苏苏这么喜欢哭?
"阿南是不是又欺负小弟弟了?"
她的脸上有浅浅的一点岁月的痕迹，眼神却是极尽温柔，可以猜测她年轻时定是个有气质的美人。
"曼妈妈……"
"进去吧，外面冷。"
阿南一撒腿就跑进去了。
其他孩子也一溜烟儿全跑进去了。
徐曼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转身进去，眼角瞥到不远处的雪地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放下哭得打嗝的苏橙，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人进去。
苏橙也一溜烟儿跑了。
于是徐曼就发现了——一个正在发高烧的孩子。
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有一个爱他们的父母。
这种事情在孤儿院已经发生过不下三次了，可徐曼还是感到一阵阵的愤怒和无奈。
"没事了。"
孤儿院门口的雪被之前孩子们踩得乱七八糟，徐曼看着这些小脚印，嘴角扬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屋子里还有很多药还有姜汤，这孩子一定会没有事的。
徐曼这样想着，走进了洋溢着孩童们欢笑的屋子。
"今天是圣诞节，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
"既然是圣诞老人送来的礼物，在白雪中，给你取个白姓。"
"白鹿，如何?"
小孩迷迷糊糊地睁开黑曜石般的眼睛，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
——既然你是雪中的麋鹿送过来的，那你就叫白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