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可我怕疼

  绝世猛一想:在他师尊眼里,他挺厉害的

  少年单臂撑在云谏肩侧, 另一只手狎昵又生疏地从云谏胸膛移到腰上,学着记忆中云谏对他做过的那样,不轻不重地掐了云谏一把。

  不是疼, 但被撩到了。

  云谏呼吸蓦重,眉心挤蹙, 喉咙溢出一声哼吟。

  将夜一瞧,杏眸都忽然亮了起来。

  他想着, 反正他不理会云谏, 云谏也是要赖着不走的, 与其让自己不痛快,还不如利用时机让自己爽一把。

  “师尊,我懂的不比你少,我那么努力地研究,总要让它们发挥点作用吧?”

  他自己都没发觉不经意间从唇边漏出的称呼让云谏有多兴奋, 还在不断臆想自己脑子里那些尚未用上的知识储备。

  一声“师尊”都快把云谏的心给融了,烫得要命, 嗓音也不禁柔软地一塌糊涂。

  “哦?你懂的很多?”

  他们即便都做过很多次了, 确确实实从师徒沦为情人,可将夜和云谏一样都是男人啊,莫名其妙的攀比欲在这种古怪的氛围里节节攀升。

  将夜回想着脑内的储备知识,从前不觉得多羞涩, 总是一本正经地当作课题一般研究。

  但另一半魂灵的小溪流却未经人事,稚嫩地要命,因而回忆的过程让将夜又是正经又是震惊。

  又红又黄的脸色就像打翻的调色盘一般缤纷多彩。

  忍住一半的羞赧, 将夜倔强地伸手抚摸在云谏脸侧, 又去挑逗他的耳垂和喉结, 还有模有样地朝云谏耳边吹气。

  这他妈谁受的了啊?

  果然,看着云谏慢慢红透的耳尖,将夜兴奋了,正准备化身猛一大干一场,可手还扯开云谏的腰带,就被人紧紧抱着颠倒旋转。

  将夜:?

  云谏耳根红透,双颊也染了色,漂亮的桃眸里像是酿了醉人的酒,一双琉璃珠对着一脸问号的将夜,软睫微垂,薄唇启开一口衔住将夜刚刚还描摹他五官的手指,湿濡悱恻地轻吮舔弄,把将夜的手指都挨个吻了个遍。

  都说十指连心,这酥麻的触感委实让将夜忍不住心底一软,再加上对方一开口,磁缓的嗓音柔软地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可是……我怕疼……”

  “呃……”怕你妈的!

  将夜都想爆粗口了,他当初被那啥的时候不也疼吗?也没见过云谏放过他啊!还玩那么刺激,搞那么多花样……

  什么白衣神祇啊?简直立刻变畜生。

  对,自魂灵相融后,画舫上的那一夜,他都想起来了。

  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准备的花招非但没用出去,还一五一十地被云谏用到了他身上。

  简直奇耻大辱!

  将夜不甘心啊,咬牙恨恨地,刚想说:你要是不乐意就滚,我不睡你了,你别跟着我,我……我回头就找貌美如花的小年轻一起困觉去,谁稀罕你这个年纪大的啊!

  但话还没出口,对上有些委屈有些可怜又破碎的桃花眸时,将夜就软了。

  不是别的软了,是心软了。

  眼尾还熏染薄红,瞳眸泛着水光,就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将夜觉得他师尊很茶,但他也知道眼前的人是能一秒变身的,可漂亮的大美人就这么惨兮兮地看着他,湿漉漉的眼委屈巴巴地对视着,被将夜咬破的唇还渗着血珠,又吐出那句“我怕疼”。

  将夜在不甘心中,又觉得他比他师尊更像个会疼人的。

  毕竟,当初他哭着喊着求他师尊,他师尊还是不依不饶地弄他。

  他怕疼吗?不一定,因为他以前可是手臂伤到都见骨也不吭一声。

  但可能会有一点点恐惧吧?

  将夜回想起自己当初是在半醉后稀里糊涂就那样了,刚开始对疼痛的印象并不深。

  但后来在紧张的情绪还未完全催生出来前就被愉悦感覆盖。但第一次要是清醒的,他肯定也是极恐惧的。

  因此,他忽然有些理解云谏了。

  刚好这种示弱也昭示着,在他师尊眼里,他其实挺厉害的,都能让人疼了,那能不厉害吗?

  绝世猛一,如是想道。

  自我安慰和自我溜须拍马是如此地熟稔,乖巧地让人心疼。

  不得不说,他确实只是说说看,毕竟上位者消耗的体力太大了,他如今几乎把全部力气都用来供给识海,这种脱力的情况下,应该是满足不了他师尊的。

  但绝世猛一也是要脸的,于是大逆不道地拍了拍他师尊红透的脸颊。

  说:“这次就放过你,你走吧。”

  说着就把湿哒哒的手指在对方衣襟上揩了几下,侧过身,闭上眼假装睡觉,不理会云谏了。

  这次轮到云谏懵了,他以为将夜不坚持换位置了,又无意识那么喊他,应该是允许自己同他用这种交流方式化解隔阂。

  再不济也该乖乖地扑到他怀里好好睡觉啊,却没想到少年思考了那么久,就得出一个赶他走的结论。

  从不知委屈为何物的云谏,破天荒头一次觉得胃里泛酸,心头震颤。

  但他又不可能在如今好不容易修复了一点点的印象中,强行做什么去破坏彼此的关系。

  被少年撩起的火烧地很旺,燃地难以遏制地发疼。

  他也只能叹息一声,侧身搂过少年,喑哑着嗓子道:“让我抱抱,你不愿见我那你就睡吧,我天亮就离开……”

  这逻辑其实有点强盗。

  将夜不想见他,他就让将夜闭眼睡觉,这不是一叶障目吗?当将夜傻啊?

  可偏偏将夜还真就不吱声了。

  两人无言,拥着一夜好眠。

  翌日,晨光透过窗棂洒入室内。

  将夜一睁眼,人果然很守约地消失了,只有床侧尚且温热的被褥昭示着昨夜非梦。

  将夜披上外衫,踱步到窗棂前,看着门框上沾染的血液,眉头皱了皱。

  门外是青藤在敲门,将夜什么也没说,穿好衣服就跟他们下楼吃早饭。

  原本修士是不需要进食的,但将夜觉得自己现在消耗太大了总容易累,多吃点东西其实是可以补充体力的。

  而腓腓是真的馋,喜欢各种带肉的食物,青藤就宠着他,想吃什么都给他点,反正有他爹付账,至于他爹的钱自然是从他步师叔那里薅来的。

  将夜跟在两人身后下楼。

  腓腓嫌耳朵捂着难受,就扯掉帽子,青藤一个劲往腓腓脑袋上绑头花,丝绸头巾刚绑上就被腓腓不耐烦地扯掉,露出一对点着一簇火烧云毛茸茸的耳朵尖,青藤愁地眉头直皱,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截藤蔓,编成环状又往腓腓头上戴,指尖灵力涌动,藤环上就开出漂亮的浅色花朵。

  堪堪遮住毛茸茸的耳朵尖,让人看不出异样。

  这回,腓腓只是挑了挑眉,不再拒绝,惹得小青藤哂然一笑,开心得要命。

  其实在修仙世界,神兽,特别是瑞兽很受人尊崇的,但越是珍稀的物种,在表面上越被人尊敬,背后就越容易遭到觊觎。

  小青藤是担心腓腓那收不住的耳朵尖被有心之人看到,从而觊觎掠夺。

  他虽然木讷讷的,又有点笨拙,可钟离泽此前对腓腓做的事让他极惊恐,导致如今的他就像个惊弓之鸟,旁人若是对腓腓露出什么惊艳的神色,都能让小青藤紧张兮兮地敌意对视。

  将夜很理解小青藤的心情,也有些为他们之间单纯的感情感到开心。

  然而就那么一瞬,他蓦然站定原地,似乎悟了什么。

  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喜欢一个人,所以开心快乐,被一个人喜欢,所以欢愉雀跃。

  就这么简单,为何他和他非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

  恍惚中被腓腓拽着下了楼,店小二笑嘻嘻地凑过来引他们到窗边较为安静的位置落座,这里与大堂之间隔着竹屏,又有苇帘半遮,保证一定隐私性的同时,又能听见外头的声音。

  这个位置显然被安排地极不符合腓腓的性格。

  倒像是他……

  将夜本以为自己一掀开苇帘,就能瞧见熟悉的白衣坐在窗边,端着一盏茶细细品茗。

  那……见到了该说什么啊?

  不能把人赶走,看起来很不礼貌,也不能自己跑路,看起来像蛮不讲理。

  在内心极度纠结中,店小二掀开苇帘请他们落座。

  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食物,偏甜的居多,这满满一大桌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客栈一大早能准备出来的东西。

  果然,小二哥道:“为了凑齐这么一桌,小的可是天不亮就跑遍了整个镇,您那位道侣可真关心您咧!。”

  将夜:“……”

  道侣?

  腓腓立马斜睨那店小二一眼,店小二立马悟了:“抱歉抱歉,是小的多嘴了。”就赶忙要离开,却被将夜喊住。

  店小二惊讶瞪大眼:“可您不是最喜欢食甜吗?小店内的食物大多偏咸啊。”

  将夜再次:“……”

  店小二又心疼地忘了眼满桌精致的点心,目露难色:“而且,这桌不便宜的,一旦售出,概不退换啊。”

  怎么?云谏想让他一顿吃成个穷光蛋,然后以身抵债吗?

  将夜怒气腾腾地瞪着腓腓:“他不是有钱吗?你让他付账,我不爱吃这些,我就要店里正常的食物!”

  而后看也不看那桌甜食,转身走到紧挨着的空桌边,捧着一壶大麦茶若无其事地喝了起来。

  腓腓无奈,只能任由店小二撤走食物。

  没人看见将夜表面云淡风轻,捧着热茶的手都在发抖,双目时不时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往一道道撤走的食物上瞥,内心在滴血。

  呜呜呜,荷花酥,蝴蝶酥,藕粉桂花糕,杏脯还是刷了洋槐蜂蜜的……

  随着美味食物被撤走,换上桌的都成了寡淡的白米粥,硬邦邦的大馒头,还有邪恶的咸味豆腐脑……

  将夜: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他就那么一点点骨气,都用在和他师尊较劲上了,机械地啃咬着寡淡的白馒头,味同嚼蜡。

  吃不好,心情也不好,双目随意隔着半透的苇帘朝渐渐热闹的客栈大堂乱瞟。

  本以为某个人会在某个角落悄悄观察他的反应,因而将夜装得吃白馒头也津津有味。

  但目光逡巡了好几圈,把来来往往的过客看了个遍,都没发现某个人,将夜莫名有些滞气。

  但也有别的意外收获。

  此处虽是一个小城镇,却距离邵阳派很近,而这座客栈已经是整个小镇上最大的落脚地了,靠近仙门的城镇客栈,可想而知大多路过的都是些什么人。

  进进出出的人大多都是佩剑的,那打扮一看就知道是修士。

  将夜对邵阳派印象不深,只在两年前的仙门弟子试炼中见过几个弟子,他当时以为那些人觊觎他师尊,被钟离泽刺激地昏了头,冲上去就给了几棒槌,还把那个邵阳派的乔星云揍昏了过去,害人家失去比赛资格,想想有些愧疚。

  众所周知,走漏消息,或者说捕获讯息最佳地之一就是人来人往的客栈。

  这不,酒饱饭足的仙门弟子开始唧唧呱呱地八卦了。

  将夜隔着苇帘放下白馒头,皱眉抿了几口白粥,便放耳认真听了起来。

  这几个仙门弟子大多是邵阳派的,也有其他仙门的,他们先是客套一番,又说了此行目的,或者是归来复的什么命。

  就开始颇具一副羽扇纶巾,指点江山的气势,道了对如今时局的看法。

  “各位师弟,我前几日奉了家师之命,去往陵华宗支援,那里的妖魔邪祟是真骇人啊!死伤了好多仙门师兄弟,也得亏我邵阳派的弟子机敏,才不至于像陵华宗那般伤亡惨重。”

  说话的是邵阳派的弟子,语气颇为沉重惋惜,但说到底这话有点过分,到底是可怜人家陵华宗还是表达自家弟子修为高?有那么点惹人厌。

  但这是邵阳派的地界,周围的弟子也不见得同人陵华宗有多熟稔,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邪祟妖魔上。

  按理说上次钟离泽带去的那些浑身长舌头的妖魔,都被将夜弄死了啊……

  难道是又来了一批新的?

  陵华宗实惨,怎么妖魔邪祟都专盯着他一家祸祸呢?这难不成是得罪谁了?

  另一人叹道:“世上已好几百年都未曾出现这般大批的妖魔邪祟了,该不是魔域复苏了吧?”

  有人否他:“不会吧?魔域都荒废快万年了,虽说偶有不成气候的邪祟诞生,来人间捣乱,可解决起来也不算多棘手,不至于像这样……”

  “说的对,与其说魔域复苏,倒不如说是有人刻意为之。”

  几个仙门弟子面色一凛,紧张兮兮问:“此话怎讲?”

  那弟子压低嗓音道:“小弟我奉家师之命,随长老们去了一趟云缈山,如今的云缈变化颇大,只是很多讯息都压着,未曾向外界公布,但是啊……”他神秘兮兮道:“云缈已经易主了!”

  将夜一惊,他寻思着自己从云缈离开,去了趟潆洄岛,身死后辗转来此也不过一两个月时间,怎就发生这般大的变故?

  他却还在同云谏闹别扭,根本不知局势。

  因而更加紧张地竖起耳朵细细听着。

  那弟子说:“云缈山的那位仙尊你们晓得吧?这一年来多处发生妖邪侵扰人间的事,八成都与那仙尊有关,虽然苍梧城曾将藤妖之事压了下来,但捂了嘴便以为我们心里没数吗?”

  小青藤一听这话,给腓腓撕馒头蘸水泡软的动作都僵愣了。

  歉疚地红了眼。

  腓腓也听见了,他安抚地拍了拍小青藤的后背,软声软语地安慰道:“你别在意他们说的,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你再努力想想,说不定就想起来是谁趁你神识混沌的时候给你下的蛊。”

  小青藤愧疚地点点头,咽了口干燥的馒头,又想起自己不能吃,呸呸呸吐了出来。

  外间的另一个弟子说:“并非如此!那事我们证实过了,确实与仙尊无关!”

  欣慰的笑还未挂上唇角,就又被别人的话弄得惊愕不已,愤怒不已。

  “云缈山的简掌门才有问题,他与妖邪勾结,让妖邪变幻成仙尊的模样,四处作恶,而真正的仙尊一直在神隐峰,未曾出过山。仙尊是何等风光霁月的人,一听闻下界有难,还与自己有关,他就立马下山除邪了,在与假仙尊缠斗过程中失了一条臂膀,如今不得不临危受命,暂管云缈。”

  听闻此消息者,无不惊讶。

  那些弟子或是惊叹于简十初竟与妖魔勾结,或是骇然于仙尊竟都斗不过妖邪,还失了臂膀。

  而腓腓听到这件事,脸色立马苍白无比。

  失了一条臂膀的仙尊……

  那不就是顶着云谏假面的钟离泽吗?!

  对上腓腓惊愕不已的眼,将夜咬唇未言,但攥在掌心的茶杯都被捏出好几道裂纹,茶水从指缝中漏出,洇湿了袖口。

  外间又有人说:“仙尊说了,那假扮成他的妖邪还未被捕获,提醒大家要小心。”

  但大多数人没见过云谏的模样,也不知要如何防备,在没办法记录在逃人员信息的时代,他们惯用的方式就是口口相传的外貌描述,但这种描述极不稳定,很容易在传闻的过程中失真。

  因而,传到这群人耳中,只剩下一个——伪装成仙尊的妖邪他一身白衣,银发赤瞳,杀人如麻。

  将夜狠狠将这些描述记在心底,看样子不能让他师尊这么大摇大摆地随意走动了。

  不是觉得师尊能力不行,而是阴谋诡计这种东西防不胜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将夜发誓,他迟早要替他师尊澄清名声!

  此间话了,那些个弟子又聊起别的事,将夜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了几耳朵,心不在焉地将双目梭巡在客栈里,企图从某个角落把他师尊逮出来,又怕他师尊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而吃亏。

  矛盾复杂中,听他们先是说苍梧城闭城了,只进不出,说是城内有疫病,城主说了,其实也不是都不能出。

  但城内如今全是红马,唯一通行方式是带着绿马,染色的不行,给马套上绿衣的也不行。这天下之大去哪儿弄一匹绿色的马啊?因而还真就彻底封死了,谁也出不来。

  将夜这小表弟的脑袋瓜子里想的是什么,他不知,但觉得人好好待在城池里,不掺和外界的诡谲多变也挺好的。

  他们又说,最近横空出世了一位龙仙侠,带着一把重剑,横扫邪魔,救人无数,听闻伪冒成仙尊的妖邪躲进了魔域,龙仙侠便一人一剑赶去为民除害。

  修仙世界中,修为不错的修士一般被称为仙君,而能担得起一个“侠”字,可见世人对其赞誉很高。

  将夜皱眉沉思,龙仙侠?没听说过啊,这哪儿冒出来的黑马?

  总觉得这些事都很耳熟,但一下子想不起来哪儿熟悉。

  他等着外间的人酒足饭饱都散开后,忙不迭对腓腓道:“我知道你和你主人是一伙的,你知道他在哪儿吧?现在,立刻,你把他喊来我房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他说!”

  腓腓微愣,惊诧于将夜这一顿饭时间的态度变化。

  但总算缓和了关系不是?小将夜竟都如此主动了,还真是对他主人一日不见如三秋啊,他开开心心揣了一个馒头就要掀开苇帘出去喊人,又被将夜喊住。

  “算了。”

  “啊?”腓腓震惊,这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进客栈不安全,谁晓得这里有多少人能认出他?”将夜拧眉沉思了片刻:“这样,你让他去客栈楼后的巷子里等我,那里偏僻,除了后院的厨子也没什么人会从那里路过,你让他去那等我!”

  腓腓觉得自己一口气上来又下去,下去又上来,整个人晕乎乎的,终于落了地,安了心,替他主人舒了口气,点点头就去找人了。

  …

  将夜先回了客栈的房间,推开窗棂看着屋外的梧桐树,树下就是约定的小巷,距离他的窗户其实不算远。

  他如今要把大多的灵力都留给识海去融合魂灵,因而不到万不得已不该动用灵力的。

  将夜不确定客栈里刚刚讨论那些话题的人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故意说给他听,让他暴露出云谏的踪迹。

  因而他多了个心眼,并没有直接去小巷赴约,而是佯装回房休息。

  少年艰难地从窗户爬出去,一只手勾着窗框,另一只手企图攀住梧桐树枝,虽然够到了,但那树枝太细根本承受不了一个人的重量。

  树枝“啪”地一声折断,将夜脑袋都空了,他跌下去时,只能遏止自己险些本能出喉的尖叫。

  想要调动灵力已经来不及了。

  只想着幸好他住二楼,摔下去顶多骨折,死不了。

  但下一刻,就很符合言情剧的狗血套路般,被人从空中接住,以公主抱的姿势稳稳落地。

  将夜有些尴尬,耳尖微红。

  一落地就忙不迭跳下来,撑着对方的胸膛推开人,但他们身处的小巷太窄了,退出半步就后背撞墙,他师尊朝他走了小半步,两个人就胸膛贴着胸膛,寂静的巷陌中,彼此连对方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瓷白的手背红肿一片,渗血的伤口已结痂,但仍旧惨不忍睹。

  将夜眉头一皱,下意识嘀咕:“为什么不自己处理好?苦肉计吗?”

  云谏唇角轻勾,无声笑了,他只是很能忍疼,这点伤对他而言不算什么,甚至能证明他昨夜进了他的房间,证明他拥吻他小徒弟这件事并非梦境,倒不是刻意卖惨。

  但将夜要是这么想,也不是不行。

  而且,效果很好。

  云谏若有所思地看着将夜,从对方不经意流露出的忧虑眼神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他用那只伤口狰狞的手轻抚了下将夜的脸,碍于对方这只手还伤着,将夜再不高兴也只是撇了撇鼻子,沉默着任由对方揩油。

  “你叫我来是……想我了吗?”

  云谏靠他太近了,一说话,磁缓的嗓音几乎不用隔着空气,通过相挨的皮肤就能涌进将夜耳中,滚烫的呼吸都燃上了炽热的暧昧。

  将夜刚想说:你怎么这么自恋啊?就算……就算你条件很好,长得好看,我很喜欢,但也不是……

  也不是什么?

  将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压着肩,搂着腰,抵到青砖斑驳的墙上,指尖抬起他的下颌,就蓦然侧过头凑上来吻。

  巷陌静谧,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巷子很窄,墙面很高,除了窄深的巷口是唯一出路,将夜后退不得,逃避不了。

  唇瓣轻触起初温和,渐渐浓烈起热意,在两人之间萦绕腾烧,烘得滚烫,吻意渐浓,化作湿濡悱恻的缠绵,将夜被吻得太凶了,眼睛都湿润了,说是被禁锢在这一方天地间逃脱不得,实际上,他甘愿化作扑火的蛾,落网的鱼,沉沦在此。

  强制和强迫的区别就在于,前者就算嘴上骂骂咧咧,心底却是愿意的,并且很享受这种体验,而后者则是完全的被迫,感受不到欢愉,只有痛苦。

  一吻结束,心跳如擂鼓。

  将夜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师尊同样燃烧焰火的眼,呼吸急促,喉咙都有些哑了。

  刚要说正经事,又被他师尊抚弄着后颈,摁在青砖墙上热烈地纠缠起来。

  忽然——

  深巷中蓦然传来脚步声和低声絮语。

  将夜一愣,紧张地揪紧他师尊的袖子,就被他师尊抱着腰悄无声息地跃上梧桐树,繁茂的枝叶遮挡两人身型,下方的人看不见他们,将夜浑身紧绷,也不晓得是怕别人看见他们,啐一句“狗男男,有伤风化”,还是怕来者不善。

  他师尊却毫无紧张之感,依旧像个稚童似的,把将夜当作蜜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啄唇角,上了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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