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老师静静地站在讲台上。
看着底下同学们犹豫、沉默、议论、争执。
整整十来分钟后，待大家的声音低沉下来，才微笑着敲了敲桌子，说道：“好了，大家静一静，事情就这么个事情，继续讨论下去也不可能马上得出确定的结论。现在，咱们还得是上课吧！”
大家没怎么理他。
都这个时候了，还上什么课呀？
对于他们这样的半学渣来讲，高数是能吃还是能用？
又过了好几分钟，教室里的议论声再降，万老师又敲了一遍桌子，大家才彻底安静下来：
“同学们，要不要申请当志愿者，当自愿者有什么好处，要冒多大的风险，还有一天多时间，诸位大可以慢慢斟酌、细细思量，跟父母亲友通通气、听听他们的意见。
“何况，全国那么多人呢，你就算报名了，也未必会被选上。
“不过呢，在正式讲课之前，我倒是可以给大家分享一个内部消息——据我一个从事材料学研究的同学透露，生产全息头盔，单单材料成本，估计都不下十万元！”
实锤了！
老万其实不是什么高数老师！
而是一个高明的说客、一个被教书育人耽误了的伟大推销员！
到了最后，他只用一句话，就帮不少犹豫不决的人，坚定了报名的念头。
材料成本十万以上！
那出厂成本呢？
销售价格呢？
二十万，三十万，还是五十万？
还有，这么贵的东西，量产的速度是多快？
每天能生产多少个？
每天生产一万个，要生产一亿个得十年！
每天生产一百万个，要给十四亿人民配够全息头盔，得花近四年多的时间。
万一小千世界真有什么大机缘，比别人迟个三四年时间，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只有萧长锋心如止水。
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去报名的。
反正他要全息头盔不是要来用的，而是要来掩人耳目的。
《暗能锻体诀》他已经开始修炼了，体质在一天天变强；万一将来一不小心，显露出那么一点点超能力的端倪，好歹也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想想这个场景：
路人甲：“你不是没全息头盔吗，身体素质怎么提高的？”
萧长锋：“哦，靠小爱同学登录，不可以吗？”
或者：
路人甲：“你不是没全息头盔吗，怎么会知道这个？”
萧长锋：“不好意思，我家小爱同学变异了！”
如此疯人疯语，不怕进疯人院？
不怕被抓去切片研究？
更令人担心的是，如果全国的老师都跟万老师一样，动员技能点满，恐怕会给他免费获得全息头盔的计划带来巨大的麻烦！
正当他脑中天马行空之际，老万已经一本正经地开始了他那令全班同学昏昏欲睡的高数教育。
算了，不想了。
摇摇头，反正闲着无聊，听课呗。
历经长时间的深度睡眠，反正他此刻也睡不着。
听着，听着，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听着听着，便忍不住从抽屉中抽出草稿纸跟着计算。
“哥们，你怎么啦？”同桌眼镜男像见了鬼似的。
以前碰到高数课，不是睡觉就是翘课的家伙，今天这是怎么啦？
眼镜男看看四周，也没有哪个女生朝这边看呐？
老万也自说自话，关注力一点儿也没有放在这边。
演戏给谁看呢？
还是被人夺舍了？
忍不住伸手在萧长锋面前晃了晃。
“去去去！”萧长锋像赶苍蝇似的将对方的手拨开，继续徜徉于数学的海洋中。
边听边算还边想：
以前令人头疼的高数，今天听起来怎么就那么顺溜呢？
变聪明了？
还是，修炼《暗能锻体诀》后，智商提高了？
如果说，第一节课的高数，他还只是怀疑；
那么，第二节课的外语，就让他完全确定——自己的大脑已经电脑化、扫描仪化，达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计算速度进步十倍不止的程度！
如果一年前能有这智商，考个市状元、省状元啥的，绝对跟玩儿似的。
真要那样，沈芸……
算了，不想了。
来，
深呼吸，
告诉自己，放下！
再深呼吸，
放下！
没有伤痕累累，哪来的皮糙肉厚？
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
吃午饭时，萧长锋进一步发现异常。
他按平时的量打来的饭菜，结果勉强只垫了点儿胃底。
为了不引起同学的围观，他迅速吃完后，谎称有事，跑到另外一个食堂又吃了一份。
接着再换下一个食堂。
好在学校够大，有整整四个食堂，可以供他轮流吃，否则只能去校外大排档点菜了。
那样，不仅贵，而且花时间。
他算了算，自己的饭量恐怕达到以前四到五倍的水准。
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家里给的那点钱肯定不够用。
下午被几个同学拉去打篮球时，又发现，原先竭尽全力只能勉强把球拨进篮筐，现在却能翻手扣篮了！
弹跳力至少提高了五公分！
总共才修炼两次，效果这么明显的么？
因此，从篮球场回来，他不顾满头大汗，匆匆走进校学生处。
“老师，我想申请成为登录元宇宙的第一批志愿者。”
“全校第一个报名，你妈知道吗？”正在学生处值班的年轻漂亮女老师好奇地问道。
萧长锋顿时满头黑线。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骂人呢？
他挺直了胸膛，严肃反问：“老师，不是说年满十八岁便是成年人了吗？难道咱们学校报名还必须经过监护人的同意？”
女老师白了他一眼，抬手扇了扇鼻前被汗臭污染过的空气，用低至仅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怼老师怼得这么顺口的学生，平时迟到早退翘课肯定是家常便饭，我是查查呢，还是查查呢？”
萧长锋：“……”看書溂
女老师看了看无言以对的萧长锋，继续以心中的熊熊八卦之火趁胜追击：“同学，你不担心元宇宙不靠谱？不担心全息头盔有副作用？”
萧长锋心中暗爽：他恐怕是到目前为止全国唯一一个不担心的申请者。
再说，反正他申请全息头盔只是用来打掩护，哪怕拿到一个会漏电的伪劣产品他都无所谓。
想到这儿，他撇了撇嘴，义正词严地回答道：“前怕狼，后怕虎，不如回家斗地主。”
女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