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做贼心虚。
身为高手的莫公公也不例外，听见怒吼声后，身子一抖，夹着腿就要走出人群。
“肯定不是叫咱家。”
“对，肯定不是。”
“肯定！”
低头目不斜视，莫公公呢喃着走出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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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似乎有点不对劲。
刚才进来的时候，人满为患，裤子都差点挤掉了，才钻进来的。
怎么往外走的时候，眼前连个人都没了？
抬头看了一眼。
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了一条道路，一直通到后方城墙根，那个古怪器物前。
“嘶！”
莫公公倒吸了口凉气。
连忙也躲到一旁，同旁边众人一样，茫然的左顾右盼。
“老丈，瞅啥呢？”
轻轻撞了撞旁边一名白发老丈，莫公公低声问道。
“你不是我们云翔县人吧？一会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呵呵，方捕头出声了，也不知道哪个狗东西不长眼，在城门口都敢偷东西，不出片刻，此人铁定被抓。”
“呵呵……”
莫公公尴尬笑了笑。
这话没法回。
探头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只见皇上也站在一群人身后，正好奇看着走过来的几名捕快。
“咋，你还不相信？”
老丈见旁边这个老白脸竟然不屑笑了笑，顿时恼了。
“老夫跟你打个赌，要是抓住了怎么办？”
“抓住了，咱……我干什么都行。”
莫公公脸一挺，中气十足道。
就刚才那种环境。
别说是小县城的捕快，就是六扇门的神捕，也不可能看到谁偷的东西。
更何况。
到现在为止，刚丢东西的那个人还没发现呢。
捕快怎么可能发现。
能大吼一声，肯定是因为别的事。
“好。”
忽然。
莫公公刚回过头，一个大铁链就拴到了他脖子上。
噌！
刹那间。
燕不悔等人齐刷刷抽出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这么大年纪了，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
方平安上下打量着这个老家伙，脸白的跟屁股似的，眉毛竟然也修过，油头粉面，一看就不是个什么正经货色。
不由嘲讽道：
“别藏着了，偷什么东西了？拿出来吧！”
莫公公皱了皱眉，抿着嘴摇头。
“哼，莫非云翔县的捕头只会诬陷别人，你哪个眼看见我偷东西了？”
人群那么拥挤，难不成你脚丫子上长眼了？
要不然。
怎么可能看见自己偷东西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莫公公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
“啪！”
只是。
没等方平安开口，一旁跟莫公公打赌的老丈不干了。
蹦起来三尺多高，一个大逼兜轮在了莫公公脑门上，破口大骂。
“瞎了你的狗眼，好家伙，跟老丈我在这玩呢？也不打听打听，方捕头说你偷东西了，那铁定就是偷了，还敢狡辩，看来你是不清楚，我们云翔县百姓民风有多淳朴！”
莫公公捂着脑门懵了。
而随着老丈开口怒斥。
整个人群沸腾了。
纷纷跳着脚怒骂。
“把衣服给他扒了，还敢不承认，方捕头那是火眼金睛，这么多人怎么不找别人呢？这家伙肯定就是偷了，大家伙都赶紧找找，看谁丢东西了。”
“搅屎棍呢？捅嘴……上一个这么嘴硬的人，这会坟头草都冒头了，敢狡辩，活腻了！”
“都让开，让老娘来，偷啥东西了？赶紧拿出来啊，别逼老娘动手，一屁股坐上去，告诉你……你可能就投胎去了。”
“……”
康正德站在人群中，一脸激动看着群情激奋的人群，心里莫名其妙竟然有些畅快。
这云翔县的百姓，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啊。
如果是在帝都。
但凡是衙门抓人，或者是六扇门捕快办案。
普通百姓，那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哪怕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捕快亲口询问，绝对不可能像这里一样，自己就站出来。
“对，就是他偷的，老汉我看见了，偷的就是这个妇人。”
康正德一脸愤慨，推开人群走出来，指着刚才丢东西那名妇人喊道。
言辞凿凿，毋庸置疑。
所有人齐刷刷转头，看着那名妇人。
“啊？”
妇人脸色一白，忙伸手在身上翻找了起来。
“呀，挨千刀的贼，给我藏胸口的钱偷走了。”
许久。
妇人一手在上衣里面摸了摸，咬牙切齿嚎了一嗓子。
莫公公看着将他告发的皇上，脑瓜子跟让驴踢了一样，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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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不是这么说的啊？
“还有什么好说的？”
方平安拽着铁链子，冷笑道。
“没什么好说的，赶紧送我去牢房。”
莫公公想明白了。
为什么皇上会亲口举报他，感情是想让他赶紧去牢房一看究竟。
对！
肯定是这样。
正事要紧，他们来云翔县是干什么？
不就是为了亲眼调查调查云翔县牢房内的具体情况吗？
这样岂不是正好。
想到这里，莫公公释然了。
满脸沮丧一扫而空，仰着下巴，一脸倨傲，从兜里将偷的钱拿出来，咧嘴一笑。
“对，就是我偷的，赶紧给我关大牢了去吧。”
“快一点。”
“说话啊？”
见眼前的捕头有些愣神，莫公公心里甭提多激动。
甚至还抽空对皇上眨了眨眼。
妥了。
看咱家表现就完了。
方平安确实傻眼了。
咋想的啊？
偷了总共不到五文钱，就想关到大牢里？
想好事呢？
云翔县的大牢，现在名额可紧缺的很，总共就100架缝纫机，犯盗窃罪，别说踩缝纫机了，连摸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病啦？”
摸了摸老白脸的额头，方平安皱眉指了指城墙下，正低头卖力踩着缝纫机的中年汉子，鄙夷道：
“想的挺美，偷点东西就想关大牢里？做梦吧。”
“瞅见那个人了没有？”
“采花大盗，就这样的都没资格去牢房里踩缝纫机，要不是让大家眼熟眼熟，城门口都没资格踩，你一个偷了几文钱的小毛贼，还想关进大牢里？”
说到这里。
方平安冲身后招了招手。
“爹，正好，偷了五文钱，关个一天就成了，饮食一条街扫地的也满了，掏茅坑的都在排队……这样，他交给你了，你今天不是要酿屎吗？”
“交给他去干！”
方大牛咧嘴一笑，单手接过铁链，笑嘻嘻拉着莫公公走出人群。
见对方眼珠子里都是小星星。
忙转头安慰道：
“别怕，偷五文钱还不至于关大牢，跟我走，我给你说，碰见我，你是祖坟冒青烟啦，我这个活，一点都不累。”
莫公公留恋的看了皇上一眼，欲言又止。
这云翔县不对劲吧。
偷东西连进牢房的资格都没有？
见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