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不要拜访下这里的世家?我记得幽州是范阳卢氏的地盘吧。”长孙无忌说道。
“幽州世家以卢氏为首,还有祖氏和北平阳氏。”杜如晦想了一下,“李信的几条政令简直与世家水火不容,比如不许蓄奴,恢复所有人自由籍这一项……”
“简直异想天开,养熟了的奴仆也是世家宝贵的财产,他一句话就让世家交出来,根本不可能。”长孙无忌说道。
这时宣讲新法规的小吏大声说道,“李信大人说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幽州,人人都有机会!”
“乱国之言!天下刚安定,居然以此妖言惑众。”杜如晦愤然道,“士农工商,各行其道,国家才能安定。居然在此宣扬陈逆之言……”
“他要真是这样想的,就是与天下为敌,我们也无需去寻找他了,门阀世家就不会放过他。”长孙无忌说道,“不如就留在这里看看情况再说。”
杜如晦和程咬金没意见,于是三人在郡城盘下一个商铺,手下士兵伪装成伙计,在郡城中打探情报。
结果没待几天就被吏员找上门来,确认他们没有入籍的意思,就给了一个暂住证之类的东西。
接下来就是整个郡城进行人口清点,许多大家族通常通过隐藏人口的方式来少缴赋税,这已经是世家们心照不宣的潜规则,而现在李信却要打破它。
冲突比想象中来的早,人口清点不到三天,郡守府和范阳卢氏就起了冲突,等长孙无忌他们收到消息赶去的时候,双方已经对峙起来了。
一方是李长歌带领的郡守府士兵,一边是范阳卢氏的家族私兵,相较之下,范阳卢氏的私兵看起来更加精锐一些。
看热闹的人很多,三人很轻易的就融入了吃瓜群众当中。
“看来卢氏家风没变,从始祖东汉卢植时期就以善于练兵闻名天下,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长孙无忌感叹道。
“郡守府的士兵看起来也可以,有些人胸前戴着金色标志,应该就是荣誉军衔。看起来倒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程咬金的注意力都在郡守府士兵身上。
“没想到郡城真的是永宁公主在管理,这李信倒也心大,将后路交给一个未及笄的少女。”杜如晦说道。
范阳卢氏的当家人是卢度世,此人一拱手,淡淡的说道,“永宁公主,你做人口清点,我们卢氏也配合了,可你要将卢氏所有的奴籍收去,这就有点不和情理了吧。”
“【唐律疏议·名例六】上明明写着【奴婢贱人,律比畜产】,你这相当于抢夺我卢氏的私产了。”
“你也知道那是【唐律】,李世民认那个,我们可不认。现在幽州实行的是李信叔叔制定的【战时管理条列(试行修订版)】......”名字有些绕口,李长歌先是拿出了怀里的条例,确认无误后继续说道,“凡他管辖范围内,所有人皆为自由民。”看書溂
“可有些奴婢不知多少代一直侍奉我们卢氏,已经有了感情,就是给他们自由他们也不愿意,永宁公主这不是强人所难么......”卢度世振振有词。
卢度世身后的老者也站了出来,“没错,小老儿祖辈就在卢府当管家,一直传到了我这一代,要是成了自由民,我有何颜面去九泉之下面见先人。”
“卢家主,不要装糊涂,我指的不是这些养熟了的家生子,而是你家中从事杂役工作的下人们。你可以继续留用他们,但要给他们去留的自由。而且以后没有贱籍,更不得向往常一样肆意打杀奴婢,否则杀人偿命!”
李长歌就成长在太子府,如何不知道里面的区别。
“呵,你这些条令倒像出自几百年前王莽那逆贼之手,王莽篡汉,李信要篡唐不成?王莽乱政的后果是头颅被当成了收藏品……”
见话不投机,卢度世也失去了谈话的兴致,“如果李信执意要推行他的新政,我倒有兴趣收藏他的头颅,世家的底蕴不是他可以揣测的。”
“只会逞口舌之利,李信叔叔现在还在和异族战斗,你们去找他啊!”李长歌不屑的说道,“叔叔说的没错,你们这些世家就是一群蛀虫,当初五胡乱华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站出来?”
卢度世一时语塞,急道,“我何必和一没见识的女子说这些……”
“你既然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李长歌抽出长剑,“准备战斗!”
“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践踏世家的荣耀了吗?”苍老的声音从卢府中传来,一位老者踏空而出。
“是卢氏的家族修士,看不出修为,至少是元婴期。”长孙无忌低声说道。
“范阳卢氏号称北州冠族,位列七姓十家之一,家族修士自然修为高深,李信居然拿卢氏开刀,不知道怎么想的。”杜如晦说道。
“不要糟蹋了荣耀二字,真正的男儿还在塞外拼杀,用手中的刀剑赢得封狼居胥的美誉,那才是荣耀之举,至于你们,呸!”李长歌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卢家的家族修士气的直哆嗦,可是不好反驳。
长孙无忌三人也默然,封狼居胥,汉族军功最高不过如此,谁能无视这种美誉?
卢家要是敢反驳,到了九泉之下估计卢植也会提剑斩了这些不肖子孙。
“要是年轻十岁,我老娘估计会拿命逼我去追随李信。”程咬金叹道,“一旦成功,是真的能光宗耀祖啊!”
卢氏家族修士脸上挂不住了,“对长辈如此无礼,太原李氏的家风就是这样吗?待我拿下你,去找李渊问个明白。”
说完不待李长歌回话,家族修士身上就散发出凌厉的气势,手中拿出一卷字画,上面绘有一头黑身青首的巴蛇。
催动法力,巴蛇精魄从画卷中游出,体型变得巨大,张口想将李长歌吸进去。
说是拿下,其实已经暗暗下了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