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景霆沉默不言。
男人不说话的时候，静美的颜容，就像最精致的雕塑。
苏羽叹了一口气。
“你想知道什么，问我不就好了吗？”在一起这么久了，为什么一直用暗中跟踪的方法呢。
战景霆吸了一口烟：“对不起。”
苏羽摇头：“算了。”
她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见过迁杀。”
“上次把唐卡材料塞到家里的人，也是他。”
“迁杀？”身为雷霆首领的战景霆对黑市上的角色也是了如指掌，
迁杀是国际排名第二的杀手，
他屡次来景园干什么？
苏羽开口：“他说，他跟钟老有交情。钟老会帮我的事，他也会帮我。”
“所以，我猜这次他并不是来针对你。”苏羽记得，一年前，迁杀的目标是战景霆。
但这次他确实放下唐卡材料就走了。
“这些，他都跟你说了？”战景霆狐疑眯眸。
据他所知，这个迁杀杀人不眨眼，手段极其血腥残忍。
与排名第一的幻杀只接正道的任务不同，迁杀的立场，晦暗不明。是国际通缉的重犯。
这么个连环变态杀手，苏苏竟然都不怕的吗？
而他还会对她如此坦诚？
苏羽点头：“我也提醒过他了，叫他不要再到我们家里来了，不然下次他肯定不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活着走出去。”
男人轻笑一声：“你还挺了解你老公我。”
苏羽挑眉，纤细美丽的手指对着他的下巴撩人一勾。
“我确实很了解你，不过，不用暗中跟踪的方法，你也能这样了解我吗？”
战景霆听出她话里有话了，大手一把箍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紧紧贴着自己的身体。
“嗯…我可以每晚都在你里面了解你。”
……
苏羽第二天回艺术学校上课。
课间休息期间，手机里收到一条慕兮的微信。
【我在你教室外面，可以跟你聊聊吗？】
苏羽漫不经心地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浑身艺术气息很浓的男人侧身站在床边，手里拿着手机，低头看着屏幕。
苏羽收拾了一下桌面，起身。
“诶，苏羽，你去哪呀？去便利店吗？”叶贝贝见她起身。
苏羽问：“你要帮忙带什么东西吗？”
“噢，我本来想说，如果你要去的话，帮我带一杯咖啡，我昨天熬夜了好困啊。”
“知道了，给你带。”
苏羽说着，然后出教室走到慕兮身边，很有礼貌地开口：“慕老师。”
慕兮看到苏羽，有些拘谨和客气，对她笑：“苏羽同学，这是要去便利店吗？”
“对。”她点头，“慕老师一起吗？”
“好啊。”
慕兮很明显是有话对她说。
两个人走在路上，路过树下，慕兮开口：“我想了想，还是有必要亲自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苏羽抿唇，“慕老师何出此言。”
她跟慕思雪坦诚了自己就是戈美的身份，但她还没有跟慕兮说。
不过，她认为，慕兮应该也能猜出来她就是戈美。
否则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不会露出那样诧异的表情。就像见到一个熟人。
慕兮不知该如何措辞，“是为了雪儿。”
苏羽懂了。
“雪儿因为我和她妈妈的事，心里有心结。昨天评审结束后，她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
苏羽自如地向前走着。
她心里大约已经有了数。
慕兮说这些，基本就是确定，昨天参赛的人，就是她。
“慕学姐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我相信她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会回来的。”
“你……不怪她吗？”慕兮问。
苏羽一笑：“她没有给我打零分啊，为什么要怪呢？”
慕兮有些错愕。
眼前这丫头自信丛容的模样，还真有几分慕思雪的神色。
可是往深了看，她们两个又有很大的不同。
雪儿敏感、脆弱，是个天生的艺术家，但是眼前的苏羽，她极其通透坚韧，简直不像这个岁数的人！
“你……”慕兮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不敢确定。
苏羽却坦然说：“是我，师哥。”
她说完，两人已经走到了便利店门口。
苏羽对着瞠目结舌的慕兮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抬脚进了店面，走到货架前，拿了一瓶咖啡。
……
苏羽回到教室后，把咖啡给了叶贝贝。
叶贝贝看到苏羽手里一瓶十几块钱的国际知名某品牌拿铁：“哇，苏羽，你给我买这么贵的啊。”
苏羽看了一眼：“这个很贵吗？”
她刚才只是顺手拿了一个看得顺眼的，并没有关注到价格。
叶贝贝笑：“那就谢谢你啦。改天我请你下午茶！”
“这个可以有。”
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哈。”——一声嗤笑。
对方没说话，但那个笑声在这个语境中显得很怪异，仿佛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蔑视感。
苏羽回头看了一眼，笑声来自教室最后一排一个穿着一身粗花呢香奈儿套装的女孩，女孩画着韩系妆，是一张没见过的新脸孔。
叶贝贝做了个鬼脸，对苏羽说：“熊雅，油画系新来的插班生，真正的资源咖。她爸是国外油画协会的主席。她自己连水彩都不会调。”
苏羽挑眉。
没多说什么，拉开椅子，苏羽准备上课。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女同学走到熊雅身边，小心翼翼地说：“熊雅，我的白色颜料用完了，可以管你借一点吗？”
熊雅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随即喝了一口她的进口饮料。
“我的颜料也不多。”
那个同学看她满罐连拆都没拆开的颜料，有点为难：“我就用一点点……”她这节课要交作业，目前只认识熊雅是油画系的，其他几个国画系的她不确定有没有她想要的颜料，所以不得不问熊雅。
而熊雅想的是，眼前这个学生，一看就是个条件不好的。
学油画很费颜料，这次借给她，万一以后赖上自己怎么办？
熊雅不说话，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允许。就把女孩晾在那里。
气氛一度尴尬。
那个小女孩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时候，苏羽回头淡声说：“这位同学，你用我的吧。”
女孩如同得救：“可……可以吗？”
苏羽点头：“我今天刚好带了颜料。”
“谢谢你，同学，真的太感谢了！我会还给你的！”那个女孩知道苏羽，但是苏羽在学校一直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普通学生不敢主动靠近。
之前，学校里也有关于她不好的传言。
但是经过这次接触，几个周围的同学都觉得苏羽人好不错啊。
苏羽只是笑：“没关系啊，我用颜料机会不多，你先都拿去吧。”
一盒颜料而已，就算真的不够用，让战景霆派人送点来就是了，苏羽眼里这些都不叫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