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三丰的问题，秦长生裂开嘴笑了笑。
将千碎碎一把塞到他怀里，用尽全部力气抬脚将张三丰踹走：“带人跑！”
轰！
嗷！
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愤怒的嘶吼从秦长生上方传来。
看着天上浑身鳞片碎裂鲜血淋漓的扁平恶蛟，秦长生想要反抗，可体内全部灵气和功德已经在那一击消耗完毕。
空荡荡的身体，仅能支撑他抬起右手，竖起手指。
恶蛟见状连忙拉开与秦长生的距离，先前秦长生一指召唤出的巨人，那种血脉上的碾压，让他心有余悸。
只见秦长生伸出中指，遥遥对准恶蛟，嘴角晒然一笑：“你过来啊！”
即便对人族文化不清楚，但那个姿势和秦长生嘴角嘲讽的笑容依旧让恶蛟暴怒。
在天空盘旋一周，尾巴就像一个抡圆的鞭子，就像一座小山一般带着凌冽的气势砸了下去。
看着面前不断扩大的阴影，秦长生放下手，摸了摸胸前的混沌珠。
他能感受到，混沌珠在疯狂颤抖，想要再度帮自己挡住这一下攻击，哪怕他会粉身碎骨。
“可是，终究是时代变了啊。”
“世间沧海桑田，诸天万族皆亡，愿！我人族不朽！”
就在秦长生闭上眼，等待迎接自己又一次的死亡之际，一个布满皱纹的手掌出现在他头顶。
一手背负身后，一手高举，成霸王托鼎之势接住恶蛟尾巴的张三丰，淡然开口：“别整那么悲壮。”
“战斗才刚刚开始，你想当英雄，还早着呢！”
说罢浑身气力一震，扶着恶蛟尾巴反手一推，直接将硕大的尾巴推的倒飞而去。
上方原先被石碑压裂的地方，再度渗出鲜血。
“秦小子，记住了。”
“陆地神仙分两个境界，第一是你这种空有境界的，第二是...”
“我擦！你这个畜生偷袭！”
躺在地上的秦长生看着张三丰仓促之下，连续被恶蛟击打，最后抵挡不住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不知道为什么，非但没有同情，反而有些想笑：“该！叫你个为老不尊的家伙装逼！”
眼看恶蛟又准备再次砸自己，刚恢复一点力气的秦长生一个懒驴打滚，躲过这一击。
“第二种，则是踏过仙路的陆地神仙。”先前装逼失败的张三丰，使出全部实力化作一个太极图短暂的将重伤的恶蛟压制住。
“自灵气消退以后，华夏再无人成功踏上仙路，每一个试图踏仙路的天骄皆因底蕴不够，落个浑身爆裂而亡，身死道消的下场。”
“可未曾踏仙陆，不曾见仙门！何以称神仙！”
“秦长生！看好了，老朽就演示这一次，若老朽身死道消，你就躲起来好好修行。”
“记住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张三丰说完竟然散去全身灵气，化作一介凡人，抬头望天。
山间的风将他垂垂老矣的身体，吹的摇摇欲坠。
“吾乃华夏人族张三丰！”
“为斩恶蛟！为后人开路！为华夏昌盛！为华夏人族不朽！”
“请仙门！踏仙路！”
话音一出，天降祥瑞。
一座辉煌门户出现在半空之中，门内似有龙凤齐鸣，周边仙气缭绕。
浓郁的灵气形成云朵化作门户的地基，门框之上彩光流转，带着高等阶位的压迫感，硬生生将整个雁荡山都压矮了几寸。
至于下方的恶蛟已经被凝固住，就像将他的时空冻结了一般，呼出的白气都停留在鼻腔里。
张三丰迎着半空中的仙门一步踏出，脚下出现了一个白玉铸成的阶梯。
脚步落下，原本凡人一般的张三丰，体内灵气微转成就凡人顶峰。
抬脚在落，白玉阶梯再现，就这样闲庭越步一般向上走去。
蜕凡、蜕凡大圆满、超凡、超凡顶峰、超凡大圆满、陆地神仙。
张三丰直到恢复自己最顶峰的实力方才稍作停顿，这个时候秦长生很明显的能看出。
张三丰向前的脚步受到了很大阻力，脚步还未落下浑身皮肤就已经炸裂，鲜血像不要钱一般疯狂流出。
一直到浑身血液流干，整个人像雕塑一般方才停止。
没有迟疑，张三丰将坚定的将脚踩在白玉阶梯上，脚步刚刚落下，体内便传来阵阵爆响。
身上失去血液后惨白的肌肉层层剥落，只剩下一个洁白的骨架站在原地。
纵然已经失去全部血肉，张三丰依旧没有倒下。
站稳身形后，另一只骷髅脚依旧在缓缓抬起，这个时候白玉台阶上的威压溢出。
就连半坐在地上的秦长生都感觉到一丝凌厉。
而直面威压的张三丰尸骸更是骨骼开始出现裂痕，双脚站立，尚未稳住身形一阵山风吹过。
从头颅到脚下，张三丰的骨头就像沙子一般被吹散。
裹挟着张三丰骨灰的山风，划过秦长生头顶，隐约又听到那苍老而坚定的声音：“为斩恶蛟！为后人开路！为华夏昌盛！为华夏人族不朽！”
沉浸在张三丰身死道消的悲痛中，秦长生没有注意到原本失败后应该消失的仙门与仙路依旧屹立在空中。
就连下方的恶蛟也是保持着原先的状态，静止不动。
在张三丰最后站立的第八层阶梯上，一个微弱的心跳声渐渐传来。
慢慢的，心跳声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已经声如洪钟。
一颗鲜红跳动的心脏突兀的出现在玉石阶梯上空，接着骨骼、血管、肌肉皮肤全部都长了出来。
复活的张三丰目光深邃的看着前方一步之遥的仙门，仿佛只要他再踏出一步，就可以推开那座虚掩的仙门，立地成仙。
但是最终还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叹息中充满了不甘和遗憾。
后退一步，天空中所有异像消失不见，只留下张三丰一人屹立空中，与刚刚恢复自由的恶蛟对视。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至于其他国家疯狂计算华夏突然出现的巨大能量源，那暂且不提。
张三丰身形微动，出现在恶蛟面前。
抬起手，朴实无华的一巴掌扇在恶蛟脑袋上，直接将其扇飞。
随后一个闪身来到恶蛟尾巴处，双手环抱住恶蛟那水桶般粗细的尾巴，像鞭子一样疯狂在地上摔打。
秦长生看着大发神威的张三丰，摸了摸自己茂盛的头发，发出了内心深处的疑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