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船上，我的房间就在最顶层。
房间很大，比之前都要大得多。
依靠在房间的床头，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我心里不断回忆着之前和爷爷之间的种种，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反正那个滋味有些神奇。
回忆起爷爷，我就不免想起他留给我的那封信。
一共两封信，我还没有看过，记得之前也有说过的，在拿到残图之后，我才可以看，现在不就是个机会吗。
我打开两封信，内容都差不多，类似于介绍信一样，一封是指向湘西蛊门的，还有一封则是指向长白山千门老家的。
看来爷爷是想让我自己选择了。
但到底是千门还是蛊门，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拿主意，但是其中有一条蛊门那个地方，爷爷好像有一个很熟悉的朋友，而且关系不错，但是我一想到他本身是千门出身，我的思想就摇摆不定的，另外还有一点，也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我现在对任何人都不是特别信任。
防人之心不可无。
捉摸了好半天我不知道该怎么抉择，但是好在时间还有，等着我们回到陆地上之后，剩下的事再慢慢说。
按照约定，我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去找道袍老人陆千山，学习千门的功夫了。
据他说，千门一共三大绝技，这个暂时还不是我应该触碰的，学习基础，打底子对我来说更重要。
头一件要学的，就是经纬之法。
之前他给了我一个口诀，但是研究这么久我也没觉得有什么线索在里面。
倒不能说一点看不懂，不过大部分我都不明白是啥意思。
“陆爷。”
来到他的房间，道袍老人淡淡一笑：“看来你还挺准时的，怎么样，昨天给你的那个口诀，学明白了吗？”
我摇摇头，满脸都是无奈。
“这个正常。”
他倒是不急，让我坐下之后，反而给我讲述起古代数术来。
数术的特征是以数行方术；基础是阴阳五行、天干地支、河图洛书、太玄甲子数等。“术”，指方术；”数”，指气数、数理；即阴阳五行生克制化的数理。
除此之外，还有四个基本概念，既盘、卦、干、形四门。
他这么一解释，我就多少明白一点了，但是这些东西不都是算命先生的本事吗，难道千门本身是个算命的？
再加上看他成天道者的打扮，我越发肯定了这个想法。
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我。
“你说的那些，只是数术最基本的演化，这些和我们千门虽然有关系，但是只是皮毛而已，看懂一个人，其实很简单。”
“真正的要义，是以数术为核心入门，之后观经纬，览全局，这才是千门的要义。”
话说到这，他不免露出一脸的骄傲来：“无数门阀都是从千门本术中演变出来的，这些术法开枝散叶，成就了现在你所见到，百花灿烂的千门。”
“但是花也好，叶也好，那些都是外在的，只要有学好根茎，让根茎强健，枝叶才会繁茂，你能懂吗？”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讲真的，他这一番话，到是也让我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了。
毕竟古代数术才只是一个入门，要真正得到千门的核心，又会是什么，真的让我为无法估量。
“你没有信心了？”
看着我的脸色，道袍老人呵呵的笑了：“没关系，当初我刚的时候，也有好多不懂，但是时间长了，当你摸索到一条路，一切就都不同了。”
“还有……”
话说到这，他突然话锋一转，以一种很特殊的语调问道：“难道那件事你还打算瞒着我吗？”
他说的，难道是爷爷的书信？
我虽然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没办法完全收敛，他看出了我的心思。
“没错，就是那两封信。”
这一下，我彻底放弃了其他念头，他能说出这些来，就证明我已经没有秘密了。
所幸我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把书信的内容说给他听。
不把原件给他，其实是我对他的一种试探，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稳固，所以我相信他的前提下，他也必须要相信我。
我做了很多种假设，在他听过书信内容之后，会发生的事。
可让我意外的是，他的反应特别淡然，竟就这么相信我了。
“原来是这样。”
道袍老人微微点头，他渺起目光，肃然的看着我。
“李淼，你有什么想法吗？”
其实我还是想去长白山的，一方面那里是千门的老家，还有也和他陆千山有关系，怎么看他在千门之中的地位，肯定都非常的高。
我希望可以借用这一点，让我对千门了解的更多。
听过我的想法，陆千山这一次犹豫了。
他沉默了半晌，抿着嘴唇道：“如果你要去长白山的话，我可以陪着你；现在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徒弟吗。”
“但还有一件事，我必须给你说清楚。”
他告诉我，现在整个外八门都混乱一片，位于长白山的千门也是如此，甚至因为千门本身庞大，他们的局面要比其他各家都麻烦的多。
“说得最直白一点，或许你现在到长白山去，头一天你还是大家喜欢的伙伴，到了晚上你就会被拆成几块，仍在苍茫和的大山里。”
“这是常有的事。”
“而且……”
道袍老人顿了一下，他的语调沉重了些：“你爷爷在千门的地位，其实不低，所以你作为他的孙子，我没办法保证，会不会有人也觊觎你的人头。”
“外八门的争斗从来都是不死不休，这个你已经很清楚了。”
“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不然再讲多一点，你也许会觉得我是在故意搪塞，所以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他言尽于此，我只能点点头，现在他把抉择权交给我，的确是非常大的诚意。
如果连他都这么觉得，那么现在的长白山，的的确确非常危险。
犹豫了一下，我觉得还是先去湘西比较好，爷爷在那边的老相识，我没有提起他的名字，但没想到陆爷神秘一笑，用手在桌上划了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