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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火葬场经营的窘境

    灰蒙蒙的怪洞里,一只只蝌蚪状的灵体汇聚,等待上方的漩涡开合。

    这些灵,都拥有懵懵懂懂的生前意识,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怪洞中时就知道了漩涡开合的意义。漩涡每打开一次,就会有一只灵体冲进去,去往转生。

    留在怪洞之中,灵会越来越弱,最终消亡。所以,它们都迫切想要转生。

    能排在前边的,毫无疑问是最凶悍的灵,时不时会撕咬旁边的同伴,逼它们让开。

    最外围的灵都非常弱小,它们在争斗中被撕咬,在失败中被排挤,损失了太多的灵,即使能挤到漩涡下也难有力量冲入漩涡。所以,它们只能在外围徘徊,等待消亡。

    这种强者对弱者的排挤、欺凌,真是无处不在。

    李猛意识到不能这么下去了。

    生前面对这种欺凌,他会凶残地报复。在孤儿院,他体弱多病,每次被欺负,都会用牙齿凶狠地反击,后来没有孩子再敢欺负他;长大一点,有社会混混欺凌他,他同样逮住一个拼命咬,后来那些社会混混也不敢再欺凌他。

    这种凶悍,已经深刻在李猛的灵。

    在意识到不能再被动下去之后,李猛突然对旁边最弱小的灵发起攻击。两只最弱小的灵在外围纠缠,互相撕咬,最后李猛吞噬了对方。

    吞噬其它灵,在转生洞里是非常少见的,因为所有的灵都没有这种意识。在打败敌人后,一般都是败者退往外围,胜者进入内围。

    但现在出现了一只会吞噬的灵。

    李猛吞噬一只灵后,被吞噬者那点懵懂的意识消散,只剩下力量,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强大,继续对别的灵发起攻击……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只巨大的灵拖着臃肿的身体钻进了漩涡。在漩涡里,他的身体不断瓦解,但最终仍保留了比其他灵更多的力量通过了漩涡。

    ……

    尼克港是诺拉王国最大的港口城市之一,分东港、西港、港南、港北四区,总面积100多平方公里,不算郊区常住人口约90万。

    这里是诺拉王国重要的港口贸易城市,许多商品通过这里向内陆集散。电车、出租车、拉货的马车和行人川流不息。

    港北区近山,距离最外围街区约600米的郊外,一座小型火葬场孤独地坐落在山脚,高耸的烟囱已经有多日没冒烟。

    夕阳映照火红的枫叶,令人下意识地忽略渐凉的天气,总以为温暖还在身边。

    阿伦·杜恩从火葬场出来,活动一下四肢,往市区跑去。

    他面容还有些稚嫩,刚满十六岁,身材很健壮。

    事实上他从小就比一般的孩童壮实,但智力仿佛有点儿迟钝,所以人们都说杜恩家生了个傻子。

    尤其是随着年龄增长,阿伦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形象越来越鲜明,于是在阿伦八岁时,父母给他生了个乖巧可爱的妹妹,叫阿瑞丝,如今也有八岁,长得像小天使般漂亮。

    “我不是傻,在转生洞吞噬了太多的灵,导致转生后我的灵魂异常强大,超出身体的容纳上限,不得不处于一种类似自我封印的状态!”

    阿伦边跑边回想自己的状态。

    一礼拜前,他就不傻了,记起了前世种种以及在转生洞中疯狂吞噬的经历。

    但灵魂的强大仍对身体带来明显的负荷,所以他时不时会头痛、宕机,他开始有意识地锻炼身体,强化这个容器。

    杜恩家位于绿茵街,名字很有诗意,实际上属于穷人街区。相比那些邻居,杜恩家还算经济好的,所以拥有独栋的两层小楼,小楼下还有个用栅栏围起来的小院子。

    但自从一年前西郊开了一家大型火葬场,杜恩家的小火葬场就每况愈下,收入越来越少。再这么下去,距离倒闭不远了。

    更不幸的是,阿伦的父亲哈曼已经病了整整一个礼拜,所以这几天都是阿伦去火葬场守场。可惜,仍然是一单生意也没有……

    偶尔有一两张枫叶被吹落,带来秋的萧瑟。

    街上的行人渐多,这时是下班的时刻,大人们出去干了一天活,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这里虽然是穷人区,条件差,但这里有他们的父母、孩子、丈夫或妻子。

    杜恩家的栅栏外,一个穿着灰色长风衣的中年男人正对着小楼张开双手,他嘴里发出古怪的呢喃,脚下和空气中有无形的波动规律地扩散,无中生有出现一层淡淡的雾气,先包围了院子,然后往小楼笼罩。

    “喂,你是谁?”

    一只大手用力拍在中年男人的肩膀上,生生打断他的呢喃。

    “噗~”

    男人猛喷一口鲜血,脸色瞬间灰败,身体摇摇欲坠。他扭头死死盯着这个比他还高大的强壮少年,眼里充满愤怒和怨恨。

    “你怎么了,需要帮你叫医生吗?”

    “……”

    男人给阿伦留下一个怨毒的眼神,转身迅速离开。

    阿伦默默目送,心里颇不平静。他刚匀速跑了大约两公里,转了两条街道,回到自家小院外,正看到这个男人古怪的行为。

    那人的呢喃令阿伦感觉心里悸动,激发的淡雾也没逃过他的眼睛,他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于是故意打断对方。

    “看来这个世界有些超出我认知的东西……要不要报警?”

    阿伦看着那个男人迅速消失在街角,心里如此想。

    他刚才很想再一拳砸在那人的脑袋上,但他从那人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危险,那人似乎还有什么古怪手段,在迟疑短短一瞬后果断离开了。

    家里传出女人的笑声,有他母亲凯特的,还有一个陌生女人的。

    阿伦打开门走进去,看到一楼客厅门大开,壁炉前的旧沙发上坐着他母亲,在她对面坐着另一个面相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的女人。他的妹妹阿瑞丝就坐在母亲身边,坐姿端正,本就有点肉肉的腮帮微鼓,一定含着糖果。

    “妈妈,我回来了!”阿伦走向厅堂。

    “哦,阿伦快来,你姑姑伊娜从维加来看我们了!”母亲凯特高兴地站起来说。

    阿瑞丝跳起来跑向阿伦,张开双手含糊的叫道:“哥哥!”

    阿伦抱起阿瑞丝,在她额头亲了一下,随后看向母亲对面的女人。

    姑姑这个称呼令阿伦感觉有点怪异,他听说过母亲的这个妹妹,难道不应该叫阿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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