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之余，碧泉已经化作人形站在了我的面前。
此时的她和往常不同。
往常她虽然长得漂亮，但总是呆呆萌萌的。
而现在，那股呆萌气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面孔。
我一怔，难道化为龙后性格也跟着变化了吗？
我指了指上面，示意让碧泉和我去岸上，在水下我根本就说不了话。
碧泉懂我意思，先一步朝水面游去，我紧跟其后，相继出了玉清湖。
出来的第一件事，我就把避水珠拿了出来，试探的叫了一声：“碧泉？”
碧泉抬起眼帘，眸光潋滟的看着我。
我的心一颤，为什么……我总感觉碧泉的模样变了？
难道是我的错觉？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碧泉更像白蛇姑娘，无论是眼睛还是冰冷的气质。
“叫我龙琉璃。”她声音清冷，带着疏离。
我心中疑惑。
“嗯？”
她认真地看着我，再次说道：“叫我琉璃，姜九。”
“琉……璃？你不是碧泉吗？”
她轻轻说道：“我是碧泉，但我真正的名字叫琉璃，龙琉璃。”
她还强调了下龙琉璃这三个字。
我被她说得脑袋都是晕的。
敢情这鱼还有两个名字啊。
“谢谢你救了我。”她接着说道。
嗯？
我什么时候救她了？
突然，我想到了疯老头说的话。
让我过来帮碧泉化龙，便能救白蛇，也能让我身上的白麟消失。
难道，面前这人，是白蛇姑娘？
不会吧……
我忐忑咽了口口水，问道：“你是小金鱼还是白蛇姑娘？”
虽然感觉我这想法很扯淡。
但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一个人取代另一个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金鱼是我，白蛇也是我。”琉璃淡定说道。
这，我可就不懂了，我问琉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琉璃这才给我讲了其中的渊源。
白蛇和小金鱼其实是同一个人。
只是在二十一年前，也就是我出生的前一年，白蛇出现了点情况，从此一分为二，其一化作了小金鱼。
要算下来的话，小金鱼只算作白蛇的一魂一魄。
所以它没有白蛇的记忆，算是一个新个体。
琉璃慢悠悠的说着她的事情，眼神有点责怪的看着我：“我分离魂魄这事，可与你有着密切的关系。”
我不太明白，摸了摸后脑勺：“此话怎讲？”
琉璃斜瞟我一眼，感觉心情不太好。
“当年，我已有化龙的趋势，每晚都会去望龙湖吸收天地精魄，以孕养我的蛟珠，谁知，那一晚.......”
那一晚，也就是我父亲去偷姣珠的那一晚。
琉璃和往常一样，在望龙湖拜月，孕养蛟珠灵气。
谁知就在她拜下去那一刻，我的父亲冲了出来，用爷爷的眼珠换了她的蛟珠。
蛟珠被偷，百年修为毁于一旦，更别提化龙了。
琉璃大怒，发起波涛之势势必要我父亲死。
但父亲有爷爷的庇佑，堪堪躲过了这一劫。
可我姜家偷了化龙之蛟的蛟珠是事实，无论如何侥幸都躲不过天道的惩罚。
我父亲母亲相继去世就证明了这一点。
我作为姜家后人，也躲不过这天道惩罚。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让我和琉璃成亲，做她的上门女婿。
我吃的是她的蛟珠，只要我变成她的人，便是通过了天道的惩罚，也就能躲过这劫难。
爷爷当初与龙家定婚约时只说了保我十年，十年之后我长大成人便来林家找林云结婚。
林云身带贵气，能够护我。
爷爷一开始，就把我二十多年的路给铺好了。
听到此处，我心里难过极了。
我这条命是爷爷千辛万苦才保下来的，我得珍惜才是。
琉璃与我成亲后便每晚和我一起睡觉，还拿了《地藏蛇经》给我看。
这也是爷爷当初要求的。
怪不得当时我总觉得白蛇的眼睛里带着杀气和狠厉，敢情她不是自愿的。
那时候的她应该是怨恨我的。
我也能理解。
说到这，琉璃叹了一口气：“往事已成过往，以后，我还是会护着你，也谢谢你这次救了我。”
我有点羞愧，其实我什么也没帮上，就只是看着碧泉跃了个龙门而已。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
“那你和碧泉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蛟珠被偷，元气大伤，龙婆婆为了我能活下去便把我的魂魄分离开来，一部分化作白蛇跟着你，用你身体的蛟血滋养着我，一部分被龙婆婆带到了玉清湖，用卧虎山龙脉气息护养着我。”
直到此，我总算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用一句来概括就是所有事情皆由我而起，也由我终结。
二十年前，我挡了白蛇的化龙之路，二十年后也终由我来帮助白蛇化龙。
化为龙后，琉璃的实力已经大增，碧泉和白蛇也就融合在了一起。
之前白蛇为我抵挡尸魃所受的伤全都愈合，她也恢复了所有记忆。
我呼出一口浊气，好在，所有的结果都是好的。
既然琉璃已经成功化龙，那是不是说明以后我不会再受天道的惩罚，也不用林云为我挡灾了？
以后我不用再看林寿和刘红的脸色，也不用和林云结婚了？
我连忙问出我的疑问。
琉璃点点头：“是。”她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但不是因为你的天道惩罚结束了，而是林云再也醒不过来了！
所以之后，便由我护着你，帮你挡天劫。”
林云……昏迷？
什么时候的事？
我怎么不知道？
还有，琉璃是怎么知道的？
我连忙拉着琉璃的衣袖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琉璃朝林家看了一眼：“你还有时间去看看她，之后我们就要去卧龙山了。”
对对。
我顾不得许多，朝林家跑去。
脑海里回忆着来青阳城后与林云的点点滴滴。
虽说林云对我的态度一直是不愠不热的，但她从没有嘲笑过我，甚至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多次出手相助。
即便我和她成不了夫妻，我也把她当做朋友。
可现在，琉璃居然告诉我林云再也醒不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
我大步跑回林家，此时林家安静极了。
谁也没在，我随意抓了一个下人问话。
“刘红，林寿，林云呢？”
“回少爷，老爷太太和小姐去医院了。”
这段时间下人也看出了刘红，林寿对我的客气，所以回话时还算恭敬。
问完我就出了林家，随意打了辆车，琉璃一直跟着我。
“你知道是哪个医院吗？”
我点点头。
按照林家的作风，刘红和林寿肯定是把林云送去了青阳城最大的医院。
之前刘红出事去的也是那个医院。
来到医院，我问了护士，找到了林云所在的病房。
刚一到病房门口就听见刘红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就说那姜九是丧门星，专克我林家，你不信，现在好了，云儿也不知道怎么了，从昨天一直睡到今天都没醒。”
林寿也有点愧疚：“我哪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你别急，医生不是给云儿检查了吗？等检查结果出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看書喇
“哼。”
刘红不再搭理林寿，坐在林云的床边拉着林云的手。
我开门进了去。
林寿和刘红同一时间看了过来。
刘红不耐烦的说道：“你怎么来了？你害我林家害得还不够多吗？”
“我......”
我话还没说出来。
刘红已经起身朝我走来，把我推出了病房。
“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顺势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林云。
她面色红润，嘴角还带着浅笑，就像睡着一般。
门恰在这时关了，阻挡了我的视线。
我站在病房前，面对门问道：“她，真的醒不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