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又怎么样？警官，你知道么？她在我手里断气的呢。”说着，魏贤竟然越笑越大声，又越小声。
他的声音里带了哽咽：“我妈没了，我妈没了，因为那个贱女人，我妈没了，她怎么能不付出代价呢？”
“有什么事情都有法律，你这么做算什么事？”张磊叹了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法律？呵，那玩意根本奈何不了那个害死我妈的女人。”魏贤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像是疯了一样。
能那么残忍的杀害三个妙龄少女，和疯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很大区别了。
“我都没有见到我妈的最后一面呢。”
魏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叫嚣着，脑海里一直在不断旋转，那些污言秽语的谩骂。
张磊正了正脸色，把魏贤口中说的每一个字都一一记录在案。
“那你为什么要杀倪晓彤和梁倩？”
张磊冷着声继续向他提问。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试图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一根烟。
“我烟瘾犯了，能让我抽根烟吗？”
魏贤扯着自己有些沙哑的嗓音，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也许是接连几天没有睡好觉，他眼底的黑眼圈很深，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
“魏贤！别忘了现在是在警局，不是在便利超市！”
一旁的白柔恼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让魏贤不要轻易转移话题。
“算了。”
张磊用钢笔摁白柔的手，跟她对视了一眼。
他直径走到魏贤的跟前，从他的裤兜里掏出了打火机和一盒烟。
“还是张警官明事理。”
魏贤莞尔一笑，贪婪地吸着一口烟。
就好像那些能够侵蚀灵魂的毒药。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魏贤心满意足地吐了一口烟，没过多久，整个审讯室内到处都是烟味。
白柔皱了皱了眉，当下捂住自己的口鼻，尽可能地适应这样的环境。
“言归正传，说说你杀害她们的经过吧？”
张磊右手随便转把玩着钢笔，整个人显得很放松。
因为魏贤是犯罪嫌疑人，所以他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慢慢陪着魏贤耗着，等对方乖乖配合他们最好笔录，这个案件差不多就可以做结案陈辞了。
“我承认，当初我杀人之后的确很害怕。”
魏贤地吐了一口烟雾，眼神逐渐迷离起来，开始回忆起往事。
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不幸的家庭，久而久之形成一个自卑的性格。
本以为这样平淡的日子会一日年复一年，但那天，当他亲眼看到父亲手刃他人时，那张原本就面目狰狞的面孔越发地暴虐。
“死，死得好。”
魏贤的父亲当初就骑在一个人的身上，右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像是切蛋糕一样一块一块地捅。
他的脸上布满了那个男人的鲜血，就连白色衬衫上到处都是血液喷射所留下的痕迹。
被他压在地上的男人，从最初的挣扎到最后一动不动的躺在那。
整个杀人过程没有超过十分钟。
那样血腥的一幕，就这样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久而久之，反社会人格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
以至于他那个时候一怒之下杀了秦沁后，接二连三的案件开始，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为了自保，我开始了漫长的逃亡生活。每天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连抬头见阳光的日子，都不曾拥有。”
魏贤冷笑一声，他那几天不惜住在恶臭无比的地下室里，每天过得浑浑噩噩的日子，活得一点人样都没有。
他因为没有钱，饥肠辘辘的情况下，不得已跑到超市偷一块面包充饥。
没想到会被保安室看监控的人发现，他像是一个破旧的风筝，被人直接扔了出去，在门口拳打脚踢。
“堂堂大男人，竟然还偷到我的头上来。”
魏贤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默默承受自己被毒打的事实。
直到对方打够了，往他脸上吐了口唾沫，这才彻底罢休。
魏贤捂着自己的肚子，勉强撑着一旁的栏杆，缓缓站起了身。
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会是一个头？
他拖着自己快要散架的身子，硬是咬着牙，回到附近居住的地下室。
一推开厚重的铁门，臭气熏天的味道，满地都是生活垃圾，连一个踩脚地方都没有。
“牛烨钰！”
他一如既往地刷着朋友圈，无意间看到牛烨钰的设计作品又得奖了，而颁奖的现场地点是在江城。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臭小子能舒舒服服地拿奖拿到手软？”
魏贤怒不可遏地把手机狠狠地甩了出去，睁着猩红的眼眸怒吼着。
此时此刻，他嫉妒之心在无限放大，逐渐将他吞食殆尽。
魏贤阴冷一笑，决定好好送给牛烨钰，一个难以忘怀的礼物。
“我知道牛烨钰平常一直喜欢看美女直播，当初还是秦沁直播间打头的榜一。所以我想利用这个条件，给他们营造出一种难得可贵的机会，落入我的陷阱。”
魏贤扬起得意的头颅，他当初自己伪装成牛烨钰的账号，通过打赏直播间获得榜一的方式，成为他展开屠杀的开始。
“也就是说，后面这两个人…完全就是随机杀人。”
面对这样的结果。白柔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把一肚子骂骂咧咧的脏话又吞回了肚子。
“她们明明都是无辜的…”
“无辜？”
魏贤情绪激动地反驳，白柔的圣母心理。
“试问我没有给她们机会吗？这些女主播都是嫌贫爱富的贱女人！我说我是牛烨钰，随便勾一勾手指暗示几句，那群主播就像饿狼一样扑向我。”
“你说恶不恶心？我都快吐了…哈哈哈，太脏了那些人。”
魏贤癫狂地表明自己的立场，整个人开始疯疯颠颠的，就连讲话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张磊默不作声地看着魏贤一会哭一会笑。
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到最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或多或少都是因为从小，没有过一天好日子，每天都生活在不幸和和更不幸的日子里。
“你真的觉得，自己所做这一切都没有错吗？”
过了良久，张磊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