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年那件事真的涉及到了这么多人，如果刘建国的案子真的和当年的那件事有关，那接下来……”
陈建军合上桌子上关于二十多年前的案子的卷宗，然后疲惫的靠在了椅背上，捏着眉心，缓解着因为盯卷宗盯得时间过长而有些发疼的眼睛，心中面却是丝毫不停地分析着整个案子。
当年发生过的事情，通过卷宗上的记载，像是电影一样刻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然后这些案子渐渐扭曲，跨越过时间的长河，渐渐和刘建国的案子勾连到了一起。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去找石丰田摊牌了？”
陈建军睁开眼睛，皱着眉想到。
现在的陈建军是一个利己主义者，什么维护社会正义，打击罪犯于他而言，和放屁的话没有什么两样。
这种话如果放在他刚毕业的时候还会相信，但在看到过各种黑暗之后，经历过社会上的苟且之后，这种话他早就已经不再相信了。
他现在所信奉的只是一句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常玉龙倒是不为了自己，可是结果呢？
他最喜欢的安冉死了，就在他的眼前，香消玉殒。
他现在也被停职了，接连犯错，还卷到了唐辉教授失踪的案子里，如果不出任何意外的话，前途已经算是毁了。
“这个社会，实在是不需要这种天真的人。”
陈建军摇摇头，继续分析着整个案子。
如果这个案子真的和他所想的那样，那将会是他这一生当中最大的机会。
名利这两样东西又算什么呢？
到时候对他而言都是唾手可得，他的前途将是一片坦荡。
所以，他必须要慎重对待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出现任何差错。
想到这里，陈建军又重新翻开桌子上摊着的卷宗。
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虽然他自己将这两个案子联系到了一起，但实际上这只是他的臆测而已，并没有证据可以表明这两个案子之间有关联。
实际上，人类的思想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如果潜意识里觉得两件事有了关联，在很多时候都会忽略到许多细节，都会下意识的去找各种巧合去将两件事拼凑到一起。
陈建军作为一个老警察，对于这种事情早就已经见怪不怪，所以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犯这种错误。
在他和石丰田摊牌之前，他一定要找到确凿的证据。
在二十多年前红星制鞋厂的案子和刘建国被杀的案子之间，一定会存在着一个纽带，只要找到这个纽带，他就可以和石丰田摊牌了。
至于这个纽带是什么……
这个纽带恐怕就是杀死刘建国的人。
只要他能确定这个人和二十多年前红星制鞋厂的案子有关，那就可以将这两个案子连接起来，到时候就是他和石丰田摊牌的时候。
“只是该怎么去找这个纽带呢？”
陈建军皱着眉暗暗想到，如果说当年那个案子里的受害者还有谁活着，那就只有……
陈建军的眼睛落在了卷宗的一个名字上，那个名字已经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够看清到底是哪三个字——
牛福生！
“牛福生，牛家庄的人，看来得找机会去一趟牛家庄了。”
陈建军眯了眯眼睛，暗暗想到。
正好牛家庄距离沙曼市也不算远，就在沙曼市十几里外的地方。
如果距离很远的话，或许当年的那件惨案倒是不会发生了。
“正好可以在这两天找时间去一趟牛家庄，了解一下当年的事情。”
陈建军心中暗暗想到，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
……
“看来一年多的时间，你的变化也不少啊！”
世纪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里，阴恻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站在李长河尸体旁的人影晃了晃，然后回过了头。
棒球帽的帽檐抬起，露出了下面一张苍白色的脸。
正是唐耀祖。
唐耀祖冷冷说道：“第一件事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呢？”
那人晃了晃手里的摄像机，说道：“接下来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你把刚才的事情拍了下来？”
唐耀祖惨白的脸色变得冰冷，他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瞒着他把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这和他们之前说好的根本不一样。
那人却并没有理会唐耀祖脸上冰冷，而是看向歪着脑袋的李长河，说道：“啧啧，说实话，你真的是个天才，不管是做罪犯还是做警察，都是一个了不得的天才，如果没有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发生，我倒是很希望看到你成为一个警察。”
“可是我现在只能做一个罪犯”唐耀祖说道。
那人笑了笑，然后收起了摄像机，伸了个懒腰，说道：“走吧，接下来你继续去你那个废弃的游乐园待着，我也得回去让你那个教授老爸看看他的宝贝儿子，到底是多么出色，哈哈哈……”
说完以后，那人大笑着扬长而去，留下了唐耀祖一个人站在原地，苍白的脸色上扭曲着，一根根青筋暴起，像是一个从黑暗中走出的吸血鬼一样。
……
已经是半夜了，这座城市早就已经安静下去。
‘常玉龙’从东城的精神病院离开，转而又来到了旧城区的和平小区。
在和平小区外面，他透过车窗向刘建国的家里看去，不过看到的就只是如其他地方一样的黑暗。
皱了皱眉，‘常玉龙’启动了车子。看書喇
但就在这时候，他却看到从不车子前方不远处的小巷子里钻出来一个老人。
老人衣衫凌乱，看上去有些狼狈。
他先是向四处看了看，然后快步穿过了街道，跑进了街角处的那个小诊所里。
小诊所里的灯暗着，当他进去以后，小诊所里的灯顿时亮了起来。
‘常玉龙’眉头一挑，熄灭了已经启动的车子，默默看着这一幕，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盯了好一会儿，小诊所里的灯才熄灭，然后老人从诊所里跑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饭，还拿了一些药，穿过了街道，最后又钻进了小巷子的黑暗里。
街道上，又恢复了一片安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常玉龙’坐在车上，皱着眉，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消了下去看看的想法。
他的时间不多，不能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想到这些，‘常玉龙’重新启动了车子，然后离开了和平小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