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龙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陈芳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唐耀祖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实在太不像一个病人了，在我来这里之前他究竟是怎么样的我不知道，但在我做院长的这段时间里，我从来都没有看到他发过病，就算是平时的心理测验也感觉不到他有什么精神上的疾病，而且……”
常玉龙追问道：“而且怎么？”
陈芳看了常玉龙一眼，沉默了一下，说道：“他给我的感觉极端的冷静和理智，心理方面甚至比起正常人还要正常的多，虽然你没有接触过这个方面，但你也应该明白，在现代的社会上，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心理上的疾病，但是唐耀祖却不是这样，甚至他还曾试图用自己的想法去感染治疗他的医生，以至于后来我都不太敢让人去给他做心理辅导，每次都是我亲自去。”
说起这件事，陈芳的眼底闪过一丝恐惧，似乎这件从她嘴里用简单几句话说出来的事情十分恐惧，并不是像她所说的这么简单一样。
这一丝恐惧在陈芳的眼中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常玉龙敏锐的捕捉到了，不过他却没有再继续询问，作为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警察，他深深明白一件事，如果有些话一个人不想告诉你，那不管用什么办法你也很难得知。
所以常玉龙和陈芳的谈话到了这里之后便将要走向结束。
常玉龙问道：“昨天是谁第一个发现唐耀祖不见的？”
陈芳大概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是小王，昨晚上就是她在值班。”
……
小王全名叫王倩，是今年刚刚毕业分配到这里上班的小护士，长相并不出众，却也不像是其他护士那样五大三粗的和男人差不多，整个人看上去带着几分怯懦和羞涩，走路总是低着头，把小小的身子藏在宽大的护士服里，厚厚的前刘海儿遮住眼睛，让人没办法看清具体是什么模样。
陈芳把常玉龙安排到了办公室，然后就出去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这个名叫王倩的小姑娘就走进了办公室，然后在距离常玉龙较远一些的地方做下了，整个人看上去对陌生人有一种天生的抗拒性。
常玉龙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不那么严肃，“你就是王倩？”
“嗯。”王倩点点头，发出一个比蚊子的声音也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不过好在此时这个办公室里也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的声音，所以虽然王倩的声音不大，常玉龙却也能够清楚听到。
常玉龙又问道：“在你发现唐耀祖不见之前你在做什么？”
王倩的脸突然变得通红，头低的更低了，支支吾吾了好半晌后，才说出话来，“在发现唐耀祖不见之前我在值班室里……睡……睡觉……”
王倩此时有些害怕，她家里的条件不好，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么一份工作，如果因为这件事让自己被辞退，再想要找到这么一份工作可就更加困难了。
所以在常玉龙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才会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来，说完以后，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警察叔叔，你不要告诉我们院长好不好？如果我们院长知道了这件事是因为我的疏忽造成的，到时候我可能就没办法继续在这里工作了。”
常玉龙摇了摇头，答应了王倩的请求，然后又问道：“那在这之前你有没有发现唐耀祖有什么异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在每天晚上都要查房的是吧？”
王倩点点头，“是要查房，不过当时我并没有发现这个叫唐耀祖的病人有什么异常，从我进来这里之后，他几乎每天晚上都是那个样子，我就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有什么变化。”
常玉龙问道：“什么样子？”
王倩说道：“就是蹲在墙角，用脸冲着墙壁，然后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些什么。”
常玉龙眉头微微皱了皱，问道：“那你有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王倩摇摇头，“没有，他说话的声音太小了，而且一块工作的姐姐们都说他以前杀过人，所以我也不敢距离他太近。”
常玉龙长长吐了一口气，想要把闷在胸口的这口浊气吐出去。
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知道就算继续问下去，也得不到任何消息了。
稍微沉默了一下，常玉龙说道：“王倩是吧？你可以带我去唐耀祖的病房看看吗？”
王倩说道：“当然可以，刚才院长让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都让我配合你。”
常玉龙笑了笑，“那好，现在咱们就过去吧。”
……
大楼里住满了病人，现在天才刚刚亮了没有多久，还没有到让他们出来的时间，加上出了唐耀祖这件事，所以现在这些病人都还被关在病房里，整栋大楼里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各种刺耳难听的声音，有大哭声，有大笑声，还有尖叫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绪，让人听见以后几乎都要精神错乱。
常玉龙跟在王倩的身后，不急不缓地从长长的走廊里走过，眼睛向着两边看去。
两边整整齐齐的充满了小小的门户，一扇门户就代表了一个病房，一个病人里就住着一个精神病人。
在门户上安装的有着铁栏杆隔开的小窗，那些病人正趴在这小小的窗户上，眼睛紧紧盯着常玉龙，有的伸出来长长的胳膊冲着常玉龙抓来，有的咧开满嘴的黄牙冲着常玉龙发出瘆人的笑声，还有的朝常玉龙大口吐过来一口浓痰，常玉龙灵敏地避开，那口浓痰刚好落在常玉龙的脚边……
常玉龙也在看着这些病人，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充斥着各种负面情绪的地狱，那些向着自己伸过来的枯瘦苍白的手臂就像是从嚣叫着的恶鬼，还有那些刺耳的声音，更是让这本就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更加多了几分阴森可怕。
常玉龙看向前面低着头在默默带路的王倩，心里对这个姑娘多了几分同情。
在这个地方上班，时间长了，很难保证自己不被这些病人影响，就像是其他的那些已经工作了很多年的护士一样，他们在刚进入这个地方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王倩一样羞涩胆怯？看書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