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眼角抽了抽，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稍微沉默了一下，干脆跳过了这个话题，问道：“你不是要在这里找证据吗？怎么又要走？”
常玉龙此时已经走了出去，听见黎明的话后，头也没有回地淡淡说道：“你觉得就这样一个地方还有调查的必要吗？”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把水果刀出现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违和了，那把水果刀根本不可能属于这个地方，以孙启华对黄玉芬的感情而言，就算是孙启华买下水果，也绝对是送给黄玉芬，不太可能带回家吃。
李明回过头看了一眼长着野草堆着灰尘的房间，耸耸肩，一脸的不置可否，“你是老大，你说没有必要那就没有必要吧。”
说完之后，又多看了这个房间两眼，转身走出了房间，跟在了常玉龙的身后。
两人回到了车上，李明问道：“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现在想从凶器水果刀上入手的可能性已经不太大，因为已经可以判断出那把刀并不属于孙启华，虽然不知道孙启华到底从哪里将那把刀弄了回去，捡回去也好被人送给他的也好，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孙启华已经死了，他们不可能让死人说出话来。
常玉龙习惯性地把手伸进了口袋，当手从里面拿出来之后看到已经被雨水浸泡了的烟之后，他微微怔了怔，然后将手里那包被雨水泡过的烟从车窗上扔了出去。
李明看到常玉龙这个模样，摇了摇头，这家伙以前明明都已经把烟戒了，因为一年前安冉死去的事情，却又把烟捡了起来，此后每次遇到事情也都会先给自己点一根烟。看書喇
他并不想让这家伙这样摧残自己的身体，但是作为常玉龙的老朋友，他又比谁都要了解常玉龙，这家伙倔起来就跟牛一样，就算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劝他戒烟根本就不可能……那个能劝动他的人已经去世了。
摇摇头，李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拍在了常玉龙的面前，咧咧嘴，说道：“每次都抽你的烟，这次你抽我的吧！”
常玉龙看到手里的烟稍微愣了愣，然后熟练地从里面拿出来一根给自己点着，最后同样熟练地将手掌上的这包烟揣进了口袋。
“喂！喂！喂！”李明瞪大了眼睛看着常玉龙做出这样无耻的行径，叫嚷道：“老常，我只是让你拿一根，你把一盒都揣起来就过分了啊，那是我的烟……”
常玉龙咧咧嘴，直接打断了李明的话，“咱们俩之间还说什么你的我的……对了，刚才你说什么？我接下来要怎么做是吧？”
常玉龙吐出一口烟之后启动了车子，嘴里的话却并不停下，“要说怎么办啊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之前找到的证据都已经作废，没什么用了，整个案子都变成了一个无头案子，所以……”
李明翻了个白眼，对于常玉龙的无耻已经习惯了，不再继续纠缠这件事，而是认真听常玉龙说这件案子，当常玉龙停下来之后，李明问道：“所以怎么样？”
常玉龙把已经抽到底的烟蒂碾灭扔进车载烟灰盒里，眼睛看着前方朦朦胧胧已经快要天亮的城市，说道：“所以这个案子我们得重新回到起点，从刘建国周围的人开始查起，以及刘建国到底和什么人有过过节……除了这些事情，还必须彻底调查一下平时和他赌博那些混子，这些人平日里没什么正八经儿的职业，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犯罪的可能性也最大……”
李明说道：“就这样？”
常玉龙想了一下，说道：“还有一个人得调查一下。”
李明问道：“谁？”
常玉龙说道：“刘珊，刘建国的女儿，现在在市公安大学读书。”
……
天已经完全亮了，这座城市也终于从睡眠的状态里苏醒过来。
经过一夜时间的处理，虽然还没有找到原始发帖人到底是谁，但网络上关于孙启华死在公安局的帖子却已经大部分都被处理掉了，或许还有一些流量比较小的论坛或者贴吧里还有，但想要将这些全部都处理掉无异于是大海捞针，根本不太可能。
小安揉着发黑的烟圈，站起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忙碌了一整个晚上，她感觉眼前有些发黑，脑袋里嗡嗡的有些发晕，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去睡一觉。
“安姐，我们先回去了啊！”
科室的同事们走过了打着招呼，神色疲倦地朝着外面走去。
“嗯，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小安笑着一一回应，眨眼间整个科室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我也该回去了，实在是扛不住了。”小安打了个哈欠，简单收拾了一下，走出了办公室。
小安从公安局里出来之后，脚步猛地停下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因为她发现此时在公安局的门口停了好几辆车，在每一辆车上面都写着‘xx晚报’‘xx新闻’‘xx早间报’之类的字眼，透过漆黑的玻璃看能隐约看到在那些车子里面还有好些个扛着长枪短炮的人，此时眼睛正死死盯着公安局，就像是嗅到了鲜血味道的狼一样，眼睛里似乎都冒着红光。
“我就知道，这群该死的记者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大的一个新闻！”
小安嘴角抽了抽，暗骂了一声，转身又回到了身后的大楼里，这件事她必须得去跟石丰田石局说一声，要不然石局出来看到这一幕，不得被吓个半死？而且到时候再发起火来，说不准又要给常玉龙施加压力。
对于常玉龙，小安的感情很复杂，因为她姐姐的死，让她十分不愿意看到常玉龙，但是她却又不想石丰田在案子上给常玉龙施加太大的压力。
换做平时她或许还不会这样，现在却变成这样，或许是昨晚听到李明说在她姐姐的墓前找到了常玉龙的原因。
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她觉得在这种时候，常玉龙不能再承受更大的压力了。
小安刚刚走进去，一辆白色的警车就从远处驶来，然后在公安局的门前停下，常玉龙和李明两个人从上面走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