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封开了直播画画，他的粉丝，倒是有不少都是在学画画的人，程封自己不是专业画画的，就是自己单纯的喜欢，他的爱好。
只是他这个人画画上面极其有天赋，哪怕是靠自学，随便画出来的东西，都比很多系统学过的人画得好。
不过程封没打算将这个技能当成是事业来做，也就是爱好而已。
他以前也不是没接过一些单子，别人给钱，提出要求他来画。
有一段时间靠这个赚了一些。
就是到了后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不喜欢了。
刚好没多久豪门父母就出现在他面前，在那之后，可以说程封不用再为钱发愁，也就继续把画画当爱好来玩。
他画很多东西，有的时候会从粉丝们提供的图片里面描摹，偶尔也会抽粉丝，给对方免费画画。
他的画，画出来后都会放出来公开，随便别人怎么用，有的成品还会赠送给粉丝。
画画是程封非常喜欢的事，会让他心情异常平静。
开了直播，程封拿过了一个最近一直都在画的夕阳晚霞图。
这个图一共有三幅，已经画好了一幅，还有两幅，上一世他花了大概一个月时间把这个画给画好，在母亲节当天送给了母亲。
可惜他费尽心思的画，母亲不喜欢，还扔进了垃圾桶。
虽然那是有原因的，哪怕是误会，程封也没有做任何解释。
现在再看这个夕阳图，程封看了两眼就皱眉，直接把画纸给撕了，另外换一副。
画一个麦浪的图片。
看到程封忽然要画新的图，粉丝们纷纷激动起来，问程封可不可以把这幅画也送给大家。
程封全程就只有手出镜，他的脸没出镜，也会开口说话，不过一般还是画画，出声的时间也少。
“这画不能送给大家。”
“为什么啊？”
“难道又是抽’送吗？”
“我是非酋啊，风风你每次的画，我都抽不到。”
“不行不行，你得雨露均沾啊。”
“不能偏爱谁。”
粉丝们都不干了。
何况他还画得非常好，虽然比不上纯正科班的，但是画出来的东西极具个人特色，也特别打动人。
“母亲节要到了，这幅画我打算送给我母亲。”
“啊啊啊，好羡慕。”
“这样啊，那好吧。”
“做风风你的家人一定非常幸福。”
程封在视频这头却淡了脸色，没有再说话，埋头专心画画。
有个他的老粉丝基本每次都来，这次也来了，看到程封今天居然开直播，一般他都是周末会开下直播，不是全职主播，随便开一开。
但这天晚上却也出镜了，粉丝安静看着，粉丝自己也喜欢画画，但也就是想想而已，不会自己去画，太无聊和浪费时间了。
意外在网上看到了程封直播，从程封开播那会起，几十个粉丝到现在几万，这个粉丝一直都在。
他倒是没有和程封加联系方式，本来只是随便看看，就后台私信偶尔会和程封聊，程封这人性格非常温顺，一看就是那种可以随便揉捏的人。
粉丝时常会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心情来程封的直播间。
最近好像粉丝又多了不少，后来粉丝才知道，原来有另外一个百万大主播，意外推了程封一下，对方是个女生，把程封手的照片给放出来，她的粉丝很多立刻就跑到程封这里来围观了。
程封直播时一般都很安静，直播间也没太多人说话，大家都安静看着，多了一些人之后，直播间立刻就嘈杂起来。
那个资深粉丝不太喜欢，还是人少好点，这么多人说些没营养的话，看着都烦。
有人刷礼物，立马就有别的人提醒，不用太给主播刷礼物，看他画画就好。
资深粉丝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主播这么粗爱钱的？会有人不喜欢钱？
他身边倒是有一个，但那个人，他二叔，不一样，起码和小主播不同。
主播家里有钱，所以不在乎？
但看对方房间摆设，用的绘画工具，不是特别昂贵和高档。
打开礼物区，想也没有多想，就给主播刷了一个上千的礼物。
“老板大气。”
“老板有钱。”
“风风，快点看，有老板给你送游艇啦。”
“风宝贝，抬一下眼睛。”
程封直播间名字是大风小雨，粉丝们一般叫他风风，看到有人刷礼物，立马都热闹起来，呼唤程封。
资深粉丝看着屏幕中那只在画纸上专心画画的手，没有停下的迹象。
资深粉丝又连续刷了好几个礼物，加起来都快有三万块了，这点钱也不多，还没他有时候吃一顿饭多。
程封口渴，稍停下来，刚要伸手去拿水杯来喝，直播屏幕上几乎都炸开了。
他以前就和粉丝说了，不需要给他礼物，他不靠这个赚钱，大家喜欢增加点人气就行，不用破费。
现在却有人送他几万块的礼物。
程封盯着送礼物的粉丝名字，眨了眨眼，确实没有看错，是那个特别的粉丝。
这个粉丝家里好像比较有钱，他是平台其他好几个主播的榜一大金主，在别的主播那里甚至有的地方还开了总提督，完全不差钱。
在程封这边，经常就只是看着，不会随便送礼物。
现在却忽然一出手就上万，程封抓着画笔的手微微用力，他手指纤细又修长，皮肤异常纤白，手背皮肤纤薄，于是稍微用力，手背青色的血管隐隐都有微突的痕迹了。
别的粉丝没观察太清楚，但是送礼物的粉丝却看得非常清楚，他还将直播画面给骤然放大，程封忽然就握紧了手。
他不开心？
自己送了几万块继续，居然不开心。
而且好像一句谢谢都没有说。
粉丝手指落在键盘上，输入了一句话，又马上快速删除了。
“谢谢林格送的礼物。”
“谢谢。”
粉丝网名叫林格，程封其实想要无视，可大家都看到了，他无视也不行，说了声道谢的话。
过了一会直播间稍微安静了一些，网络忽然就卡顿，意外黑屏了。
好一会后程封才再次出现。
“抱歉，刚刚水杯打翻了。”
“咳咳咳。”
程封低声咳嗽起来。
“风风你身体不好就多休息，这么晚了别直播啦，快去睡觉。”
“听话，睡觉。”
“我也确实有点累了，那我先休息，大家晚安。”程封没说太多话，关了直播。
再次拿过水杯，程封喝了半杯水，这个时候手机里有人给他发私信。
是送礼物的粉丝。
“感冒了？”
盯着这三个字，程封嘴角抿着，被粉丝喜欢送礼物，程封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这么快就睡了？”
“好吧，那你好好睡，下次直播可以早点，别这么晚。”
从对方话里像是看得出关心。
可真的关心吗？
程封可非常清楚对方骨子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表现得再温柔平和，转头就能随便往他身上泼脏水，因为他拒绝给他画画，觉得被驳了面子，怀恨在心，甚至还专门花钱让营销号来抹黑他。
对于这样的人，程封可没法和对方友好相处。
显然事实不会这样。
越是掏空心思对别人，越是容易被人当成是廉价的真心。
他不会再随便对人好了。
下了直播，但画还是要继续画。
画到深夜十一点，程封这才去睡。
在当地某个别墅的地下负一楼，下面被装修成了酒吧ktv的模式，一群年轻的男女正在里面喝酒唱歌，其中有个稍微自然卷头发的男生拿着手机，脸上充满了阴云。
“妈的。”
他低声咒骂了一声。
“怎么了，陆声，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一个小主播，没什么粉丝，被他送了几万礼物，居然一句谢谢就完了。”
“几万？”
“这些做直播很多都喜欢装清高，仗着自己有点姿色，给点钱还看不起人。”
“到只要给得够多，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朋友搭着陆声的肩膀，最近这些朋友，都喜欢玩点小网红或者主播，陆声以前没兴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开始在网上给主播们打赏了，还一出手不是上千就是上万，前几天还给一个跳舞的主播打赏了十多万。
其他人可没他这么大方，也就陆声喜欢随便给人扔钱，还不求回报，见面都不带见的。
“谁啊？”
朋友凑到陆声手机前，看到陆声点开一个主播的主页，完全看不到脸。
陆声一胳膊肘抵开了朋友，朋友看到了主播的名字，哪怕对方完全没露脸，陆声却马上有种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给窥视了似的。
“这么宝贝？”
“估计是嫌你钱太少，下次你直接给她砸给十万，你看她动不动心。”
朋友给陆声出主意。
陆声眉头紧蹙，心底一股无名火燃起来。
手机忽然响铃起来，是他父亲打来的。
陆声起身往楼梯上面走，来到了一楼大厅。
“喂，爸。”
“过几天有个大型酒会，你二叔也会过去，到时候你记得早点到，把你那些不入流的习惯都给我收起来，在你二叔面前再给老子流里流气，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陆声后槽牙用力磨了磨，脸上满是不耐烦，但回话时语气却马上就老实起来。
“我知道了。”
“月底我和你妈回来，这段时间你就跟在二叔身边，和他多学点东西。”
“嗯。”
陆声看着窗外的黑夜，那边他爸挂了电话，陆声抓着电话，眼神阴郁到都想要把手机给砸墙上了。
他害怕他二叔，虽然无数人都想要凑到二叔陆炎身边，可他看到二叔却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在陆炎面前，他经常巴不得自己可以隐形。
许多人都羡慕他，身边这些朋友也是，觉得他是首富侄子，他会过得特别爽。
爽什么啊，上面有座山时刻压着，他随时都不舒服。
至于说酒会？
陆声狠狠咬着牙关，最终也只是一脚踹茶几上，什么都不敢抱怨出来。
作者有话说：
改一点小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