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而新月心蹦蹦跳着,既为努达海温柔的动作而情动,又为那个打算而紧张着,手指紧紧攀在努达海肩膀的伤口上,随时准备动手,这些事,她一满十三岁,王府的嬷嬷就教过她,所以新月明白自己缺少什么,她已经不干净了,但是她希望努达海认为她是干净的,为此哪怕欺骗他。

  两人衣服一件又一件落地,烛火轻轻摇晃着,努达海触摸着新月双腿处的湿润,终于忍耐不住,置身她双腿的空隙处,就要伏身上去,新月紧张的心都要快跳出来了,终于鼓起勇气,假装羞涩的将手挡在那处。

  仿佛不经意间,握了那粗大的壮硕一把,又飞快的放开手,扭过头去,不敢去看努达海,好象羞涩的不敢面对,努达海轻笑一声,新月女孩模样的羞涩更另他欲动,忍耐不住,用力的抱住新月瘦弱的身躯,那处猛的挺进去,没看到新月偷偷把手用力的在身下的单子上擦着,露出一团团血色。

  只经过一次人事的新月,那处尽管已经有足够的润滑,依然紧细的一缩,包裹住那个入侵者,里面酸涨的厉害,努达海这时再也耐不住了,全身紧绷着,全立冲刺过去,想把那处全部埋入,力道很猛烈,让肌肤拍打在一起:“啪”的一声,新月忍不住身体一酸,动情的哀叫一声。

  努达海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在这个封建社会里,即使只有雁姬一个妻子,不代表他没碰过其他女人,尤其他长期出征在外,军妓、女俘,驻兵当地苦寒,由不少良家女用身子换些军队的物资,以努达海的身份,服饰他的自然条件不错,也有几个第一次被男人

  他这一下动作没有感触到预期的薄膜,脑海里自然回荡着雁姬的每一句话,猜疑的心静不下来,心情从激昂到暗沉下来,有种被欺骗的愤怒冲满内心深处,动作不禁变的粗暴起来,每一都用尽全力,不管新月是否受得了。

  新月咬着手,忍着一声声呻吟,呼痛的声音,但细碎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一声一声,因为欺骗努达海而不敢看他,自然没有注意到努达海完全不同的神色,粗暴的动作也只以为他是武将的原因,在她的认知里,福伦是文人,感触不同是应该的。

  努达海带给她的每一下痛楚冲撞都让她那么幸福,每一次贯穿都带给她疯狂的喜悦,她终于得到了,得到了最想要的,她终于把自己献给了努达海,同时给予的还有她那颗最虔诚的心,努达海每一个动作都能够让她体会到奉献的快乐。

  一个多月来,努达海根本没有碰触过女人,这时候愤怒、生气、被欺骗都暂且放下,新月的动作又那么柔顺,逢迎着他,少女紧细的通道自不同与生产过的妇人们,那种紧紧收缩的感觉让他按耐不住,不由把全部的心思放到那另他着迷的身躯上去了。

  外面夕阳刚刚落下,努达海帐篷外的守卫听着帐篷内细碎的声音,眼中闪过失望,过往的将士忍着伤痛不由驻足,是男人都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众将士心中鄙夷,战役到了如此地步,身为主将的努达海不但不思突围、整点。

  反而沉迷享乐,军队里这次没带军妓,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带了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回来做那事,虽然如今婪童之风盛行,但是官员们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这个将军真让人失望,这件事情,晚饭未到,就传遍了军营,人人皆知,众将士更失望了。

  唯一知道实情的阿山却什么都不能说,说他们将军此刻在里面睡的是个皇家格格,恐怕此事传扬出去,一回京就要了大家的性命,还不如让大家误会着,一切等回京在说,恐怕努达海将军和他是活不成了,但是至少要回去见家人一面。

  新月累极睡去,努达海在发泄过后,身心一片空虚,一直用深沉的目光看着新月的睡颜,到了天色渐亮,新月在努达海怀里醒了过来,看到努达海眼带血丝,眼袋发暗的目光,忽然有种原来她一心追求的人,也有这么违反天神姿态的时候,这是她想要的吗?

  新月摇了摇头,想摆脱这个想法,对努达海淡柔一笑,眼中都是楚楚可怜的决然,让努达海心里一震,自他的怀里起身,将那套布衣男装一件件穿上身,新月那毫无心虚,愧疚的样子,让努达海心里一怒。

  他还怕误会了她,昨晚特意检查过了新月的身子,那处只有他冲撞的红肿,根本就没有破裂的痕迹,还有那褥单上的血迹,都是手指涂抹上去的,他本以为等新月醒来,即使不跟他交代清楚,也应该有欺骗他的羞愧,但新月神态很自然,努达海忍不住目光深沉的问道:“你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让我先死好吗?帮帮我,让我死在你的剑下吧!”新月根本没想到努达海问的是昨天的事情,当时她觉得骗过去了,就在心里暗示自己,她是把清白给了努达海,没有别人,所以当她穿装整齐,绑好头发,拿起剑后,听到努达海的话,还以为努达海问她临死前有什么话想说,张口就把她的期望说了出来。

  努达海心里又一震,原来他的月牙儿早已经打算和他同生共死了,了解到这点,努达海心理纠结的话再也问不出口,心情沉重的站起身,慢慢的穿好衣服,披上铠甲,这才接过新月手里的长剑,拔剑出鞘,指向新月的脖子。

  事到如今,那些事情追究还有意义?不管事实如何,新月她唯一想同生共死的人只有自己,看着新月年轻,柔美的脸庞,那些记忆又浮现到心头,她那么坚强、那么热烈,不顾身份的差别,让他每每为她而悸动,忘却生死。

  而新月何尝不是为了他忘却生死,努达海想到新月曾经对他的付出,眼睛不由红了,咬牙点头说道:“我的剑很快,不会让你感到痛苦,别怕。”

  新月点点头,想着烟花灿烂的光芒,想着不知道几年后,世上可能会人人传唱她的感情,心瞬间平静下来,忘却害怕,闭上了眼睛,嘴角轻勾,笑的那么满足,那么幸福,轻声应道:“恩!我不怕。”

  努达海举着剑,明知道只要剑尖轻轻往前一送,就可以了结这一切,但是那剑沉重的他都快举不起来,他的月牙儿笑的那么甜蜜、幸福,他怎么下的了手,新月没有等到预期的痛楚,疑惑的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下手吧!咱们来世再见。”

  努达海注视着新月,那细嫩的颈项上还有他吸允过后的痕迹,剑在那处摇摆着,仿佛代表着他摇摆的心,只是一个轻轻动作,却感到那把剑重的他无法挥动,看着那年轻的脸庞,那么平静,那么坦然,努达海心里仿佛有两个人再战斗着,终究那一剑还是刺不下去,任剑无力的掉在地上。

  新月听到长剑落地的声音,再次睁开眼睛,她好象很理解努达海,依旧那么平静的说道:“你下不了手?不忍心?还是舍不得?都好,我不会为难你,我自己来也可以。”说完,弯腰拿起剑柄,深深的看了努达海一眼,决绝的向脖子上刎去。

  努达海想也没想,直接反应的夺下了那把剑,激动的说道:“新月,你不可以死,一定一定不能!你的生命几乎才刚刚开始,你怎么能陪着我一齐死?不行不行!你得活着,老天创造了如此美好的一个你,绝不是要你这样糟蹋掉的!”

  “可是我失去了你,是无法独活的,难道你还不了解吗?在京城里一听到你的消息,我就能够体会到你那时的心情,那一刻我谁也顾不得了,端王府的责任、荣耀、克善都丢下了,那一刻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唯一想的就是找到你,和你同生共死的!”新月用力抱住努达海,眼中又落下泪来,诉说着自己的心意。

  努达海挣开新月的怀抱,紧抓着她的双肩,痛声说道“不可以,我死是罪有应得,我辜负了皇上的期望,害的这么多兄弟惨死,还辜负了你,爱着你却不能给你幸福,而你呢?你有什么错?先是父母双亡,又被皇上下了那样一道圣旨,你已经够苦了,怎么能再糟蹋掉这条命。”

  “要不然怎么样?回京城过那生不如死的生活,成为克善讨好皇上的踏脚石,那些都没有什么,原本我就是应该死的人了,若不是阿玛的托付,这些日子的苦我怎么能熬的下来,我为你到此,就是为了陪着你,生死相随。”新月猛烈的摇头,想起那个噩梦的夜晚,福伦狰狞的面孔,那样的事情,太后、皇上都知道,她如今又明着抗旨,回京还不如现在死干脆。

  努达海不了解新月心里的恐惧,更为新月的情意震动,也更舍不得她死去,心中猛烈的摇摆着,原本以死谢罪,为家人求条出路的心思被挤兑的丁点不剩,只想着怎样保留下新月那年轻美好的生命:“我该拿你怎么办?这样的你让我爱的心都快碎了,老天,求求你救救月牙儿,求求你。”努达海抱着新月,对着帐篷顶大声吼道。

  “要不然我不死,你也不死,你陪我活着,我们活着,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充满痛苦的地方,虽然注定要一生愧疚,但是我们至少会拥有彼此。”新月见努达海这么舍不得她死,眼中闪出了希冀的光彩,激动的说道,她原本做好死的觉悟,但是努达海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让她的觉悟消磨殆尽,心里又升起幸福活下去的念头。

  “不要再用这样的话来诱惑我,你活下去,是天经地义,我活下去,是苟且偷生。”努达海口气好象很坚决,瞪着新月。

  新月被努达海瞪视着,一点也不害怕,喘了口大气,更急切的说:“那么,就为我苟且偷生吧!偷得一天是一天!偷得一月是一月,偷得一年是一年!偷不下去的时候,我们再一齐死,你既然要我活,就陪我一齐活!我有勇气追随你一齐死,你难道没有勇气和我一齐活吗?”

  “不行!一定一定不行!”努达海说的虽然坚决,心里却开始挣扎。

  新月的嘴皮子也不简单,利索的回道:“反正,你活,我跟你活,你死,我跟你死!要活要死,我都听你的!”

  “你不能这样缠住我。”努达海同新月争论道,口气却没有了决绝的味道。

  新月用力抱着努达海,一边落泪一边说道:“追你到沙场,我早就缠你缠定了。”

  “新月!现在对我而言,死比活容易,死了,一了百了,不必去面对朝廷,面对家人,我若是跟你一走,朝廷会怎么样处置,败逃之将,皇上会怎么处置他他拉家,你有没有想过,而你还有和硕格格的身份,太后、皇上还是要给你地下的阿玛面子的,答应我好好活着。”努达海不在同新月吵嘴,认真的说道。

  新月抬起头,恳切的看着努达海,“你死了一了百了,让我怎么办?没有你我能够活的下去吗?你是失败的英雄,我是为你情奔的公主,你有家人,我有一道荒唐的指婚圣旨,这样的我们也许自尽是唯一的出路,因为什么都不需要背负,但你说我的生命可贵,我却觉得你的生命更宝贵,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谁也抛不开谁了,是不是?我们可以想一个办法,让朝廷不去追究他他拉家,战斗的时候,阵亡一个将军的事情也是有的,还是咱们一定该死吗?可以不死吗?”

  努达海凝视着新月,叹了口气说道:“这样我们怎么对得起额娘?让雁姬、骥远、珞琳他们怎么办?”

  “骥远、珞琳他们已经长达成人,老夫人有骥远孝敬着,雁姬她拥有了你最好的那二十年的年华,难道你就不能把你剩下的那一点分给我吗?”新月期盼的看着努达海,目光中闪过期望的光彩。

  努达海拥住了新月,感叹的说道:“也许咱们注定要背负愧疚过一辈子,不过在走之前,咱们一定要等到援军到来之后再走,我不能扔下兄弟们不管,其余的事情我会让阿山安排好的。”

  “恩!我都到了,朝廷的援军应该慢不了几天,我陪你一起等,不过恐怕要多阵亡一个人,我来之前把我对你的心意,都写在信里,留给皇上了,那时只想着我陪你死了,要为你保全家里的每一个人,皇上看了我的信,知道是我主动招惹你,也许就不会怪罪你的家人了。”新月依偎进努达海的怀里,轻轻说道。

  努达海心里又一震撼动,他的月牙儿:“以后有什么事情,咱们共同承担。”

  “好”新月在努达海怀里点了点头。

  帐篷外的守卫早被阿山打发走了,听着帐篷里的两位肆无忌惮的讨论着这样欺君大罪,听着将军说会让他把一切安排好,阿山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忠还是义,选择哪样他都觉得不好,好在上天怜惜,没有留给他选择的机会。

  当天下午夔东十三家军又一次袭击而来,探马回来报告了消息时,努达海正跟新月情话缠绵,收到消息努达海只顾着保护新月,阿山不得不负责起将军的责任,安排拔营退走,他为了心中的忠义两难全,最终选择留下断后,心中未尝没有一死了之,不必为难的想法。

  可惜他猜中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夔东十三家军来袭击不假,但是追击的只有少数十几骑,反而大批人玛在前方退走处拦截,不过半里山路,双方就交战在一起,努达海昨晚消耗体力太多,身手不如先前,将士们因为努达海昨天的举动,对努达海心存不满,几次战败人心混乱,都四散而逃,更不要说护着他这个将军,而阿山又留下断后。

  努达海要保护新月,还要战斗着,甚是艰难,没几下就抱着新月从马上滚落下来,连退走的机会都没有了,只得开始拼杀,没有马匹的优势,努达海很快增添了几处伤口,新月也被树枝、尖石滑的遍体鳞伤,马匪几乎彻底把他们包围起来了,战况残不忍睹。

  一名骑在马上的粗汉,嘴里呼哨一声,笑嘻嘻的指着新月清秀的脸庞,戏耍的将长枪向她刺了过去,努达海怒吼一声,忙过去阻挡,却没看到他背后正有刀枪刺来,只是眨眼间,长枪把努达海刺了个通透,长刀却在他腿上削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啊!”努达海痛吼一声,仍然把新月护在身下,随着长枪抽出,腿上那道伤口鲜血直流,努达海片刻就变成血人,站都站不起来了,依然握着刀想保护他的月牙儿,而新月虽然是从荆州逃出过,也算见过血腥,却从没有这么直接过,血都喷到了她的身上。

  鼻子里都是血腥味道,努达海还算硬挺的面孔被血喷的狰狞,被血气一冲,身娇肉贵的新月直觉的想吐,一时慌乱,竟然不顾努达海沉重的伤势,一把将他推开,爬到地上呕吐起来,看的旁边的一群马匪们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树木后几道令旗闪过、呼哨响起,一群身手矫捷,满身尘土的官兵们若隐若现的冒出,绊马锁、弓箭、连弩、火枪,有条不乱的将夔东十三家军的人马包围起来,努达海到底是战场杀出来的,一见来了援军,又立刻恢复清醒,一条腿动不了,身上又添了个洞,就只好把新月护在身后,挥刀削向那些马蹄,也造成几个战绩。

  待轮流射击完成之后,夔东十三家军已经倒下了不少,这是海兰察一身盔甲,抢先而攻,弃长枪不用,反而拿着短刀,几下挥舞,地上已经倒了七八人,这时他的那四名护卫也出来了,三个凑份子的左躲右闪,海兰察战斗中还要顾着他们,福尔康身手倒是不错。

  可惜爱卖弄花俏,出手又轻,根本没致命伤,其他的将士们可都红了眼睛,他们将军可是说了,此次征战,不论别的,就以人头论军功,所以人人出手狠辣,典型的就要你的命,就在清军大占上风,各自战斗的时候,骥远的身影径自向努达海身边杀了过来。

  边打边看着努达海的情况,见努达海全身是血,心里又急又慌,也没时间体会第一次杀人的罪恶感,一路向努达海身边杀过去,骥远的身手是努达海教导出来的,最适合战场上用,一时间比身手相对要好的福尔康强多了

  血流满冰冷的地面,努达海觉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就在这时,一声急呼声传来:“阿玛,小心。”“噗!”血贱在他的脸上,努达海努力睁开眼睛,他身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继续战斗着,背上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正在淌血。

  “快来人,快来人救救我的儿子。”即使感情荒唐,即使在没有面临危机时对儿子满不在乎,但是当儿子在身前为他挡刀,当儿子为了保护他撑着身子继续战斗着,努达海真的着急了,没发觉自己放开了对新月的守护,拖着不听使唤的腿,要去帮骥远战斗。

  骥远将对手从马上挑下来,边打边问,即使在生他阿玛的气,甚至是憎恨他,在知道他有危险,在看到他伤的那么重,仍旧想要保护他,为他着急时,骥远心里就不由软下来,即那次争执后,第一次问候努达海:“阿玛,我没事,你的伤怎么样?”

  “是努达海将军吗?军医快过来救人。”一个认识努达海的侍卫听到努达海的呼喊,看了过去,忙喊军医救人,骥远依旧守护在努达海身边,努达海那一声呼喊,仿佛用尽了力气,终于昏了过去。

  而新月格格没了努达海的保护,还在呕吐着时,刀枪无眼,总是有种将要刺到她的危险,她不由高声尖叫起来,熟悉的声音引起福尔康的注意,向声音处望了过去,见到他思念的人儿身着男装,狼狈的在地上翻滚,躲避刀枪,不由大声惊呼道:“啊!那不是新呜”

  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海兰察踢了一块石子过去,正好打掉福尔康几颗牙齿,阻止他把话说出口后,翻身一个全扫,将五六个人打到马下,嘴里变换呼哨声,又一翻身落到新月格格身前,抓起她后衣襟,用力一抖,将人摔在树后。

  树后几个消瘦的身影闪过,动作快速的塞了新月格格的嘴,用毡子卷起人就走,海兰察也不阻拦,任他们把人带走,注意力又重新回到战场内,而福尔康真是有苦说不出,被不知道哪打来的石头砸掉了门牙,伤了舌头,短时间内是什么话都说不了了。

  更可惜的是那个被他看到很像新月格格的人也不见了,别人都打杀了几个,这一趟算是没百来,而他现在一个还没打死呢,在福尔康心里都是那些兵油子们拣便宜,他用高强的武功把人打倒了,那些兵油子就上前抢先割脑袋,实在是欺人太甚。

  海兰察不管那些,指挥好众将士后,就大开大合的杀起来,刀刀毙命,砍树树倒,砍石石裂,让众人见识到了什么叫天生神力,什么叫勇武过人,连敌军几个类似头头的人物看了后都躲着他打过,那三个后门护卫更紧跟在海兰察身后,感觉那里异常有安全感。

  海兰察勇武的带头作用,让将士们士气大震,个顶个的精神,没过一会,阿山整理好溃散的众兵士,也赶到这里,战场一时间呈现出一面倒的情景,夔东十三家军喽罗们所剩无几,头头们也开始突围,就在这时,树林中一阵箫声响起。

  林外射来一片箭雨,海兰察早有准备,埋伏在一边的官兵们站出身型,组成盾甲阵,将那一面封锁,而那几个头头似的人物呼喝几声,打马从另一方向逃走,将士们要追,海兰察忙阻拦下来,目光打量着方才射箭来的地方。

  山石间人影晃动,其中身影最轻最快的一个头戴斗笠,腰配长剑,手握翠箫,海兰察直觉的感应到,这个人应该就是给夔东十三家军出谋划策的人,是他这场战斗的主要对手,眼睛闪过亮光,又沉着的说道:“马上清点此役结果,整理情报,还有细细查看这些人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特征,这些马匹可再用的收缴,伤残的送到驿站,由驿站发卖,马上探索适合安营扎寨之处,军医!他他拉将军怎么样了?”

  “是”负责各自任务的四散而去。

  军医还在为努达海收拾伤口,听到海兰察的问话,回道:“禀将军,他他拉将军,伤势严重,不容乐观,小腹处枪伤洞穿身体,腿部一刀几乎割断筋脉,就算日后好了,也不能快步行走,而且小腹那一枪,卸了元气,他他拉将军的这身功夫,怕是废了,日后也会凭添气短之症。”

  “能活过来就好,军医你要尽心诊治,战场上没有他他拉大将军,我相信日后也会增添一位他他拉小将军,你是努达海将军的儿子?为什么不来找我?反而混在士兵里?”海兰察看着骥远问道。

  骥远已经在皇宫当侍卫,混了不少经验,而且在他决定当侍卫时起,他就决定日后不靠阿玛,踏踏实实从头做起,所以回答的很真诚:“回将军,属下的阿玛虽然是将军,但属下从未来过战场,这一次也是担忧阿玛安危,才应召而来,属下没有经验,自然要从头做起。”

  “哦!这样吧!从今日起你先入先锋营试试身手,我相信大将军的儿子绝不是草包。”海兰察年轻微黑的面孔十分严肃,口气很郑重。

  骥远也似模似样的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属下遵命。”

  其后海兰察安营扎寨之事切不提,再说新月格格刚到战场圆了一宵美梦,就恰逢战事,又被海兰察和乾隆派来的太监,抓了回去,这一来一回就出了正月,和硕格格私奔,乾隆不欲闹的人尽皆知,人带回来之后直接软禁起来。

  新月格格这才恐慌起来,先前的天不怕,地不怕,要命一条的气势不知道在哪里?她也不明白,明明她已经计划好了,同努达海远走高飞,结果却因为努达海受伤,一切又回到原点,新月没有留意到,这一路上她只为回宫后如何担心。

  而对受伤那么重的努达海没有几分挂碍,也许是已经得到了吧!待回到宫中,她本打算拼命一博,没想到太后也好,皇上也罢!都只软禁着她,却不理会,而云娃也不如从前贴心了,别说为她打探消息,平日里都躲着她走,新月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每日苦思着如何应对,如此又过了半个多月,已经到了二月下半旬。

  海兰察战报详情已经传回京城之中,三战连捷,共绞匪万余人,除逃脱三个头目,一名军师外,全部落网,即日回京,乾隆真是高兴极了,不是是剿灭了这群马匪,更高兴的是朝廷多一位将才,上朝同大臣们商议如何奖赏此次出征的将士后,这才头痛的想该如何处置新月。

  乾隆是个容易动感情,却又往往变无情的人,对新月格格的遭遇心有同情,为了他心目中的大局又不得不装糊涂,委屈了她,但是新月格格的私奔又把他那一点廉价的愧疚消磨的一干二净,不过看了新月格格那文情并貌的信,乾隆又觉得其情可悯。

  马上就要入三月了,礼部定的婚期就要到来,没有一个格格怎么行,乾隆终于决定趁着今日好心情,把这件事解决了,新月格格之事毕竟是女眷,乾隆决定在一旁看看皇后如何处理,若是皇后太严厉了,他也好讲几句情,乾隆没有想过,若不严厉的话,冥婚就要没有格格了。

  因为要瞒着太后,当天坤宁宫内乾隆皇帝、那拉皇后在大殿就坐,吩咐人把新月格格带上来后,命人关了大门,由那拉皇后主持此事,新月准备了快一个半月,心底底气也足了些,规规矩矩的行完礼,跪到了地上。

  对乾隆和那拉皇后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新月今天带着一颗充满歉意的心,跪在这儿请你们原谅,对不起,真的是有几千几万个对不起!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有诸多的不是和不妥,使皇上、皇后娘娘很为难,甚至会使皇家觉得难堪,可是,新月出此下策,实在是身不由主,无可奈何,当听到努达海兵败在即的消息,我就再无法在宫里安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见努达海,和他同生共死,去巫山以前,新月留过一封信给皇上,相信皇上能够看明白新月的心意,总而言之,我对努达海已是一往情深,不能自拔,皇上、皇后娘娘,新月自知罪孽深重,愿以死谢罪。

  那拉皇后冷笑一声,听说新月一大串有理有矩的话,心中更瞧她不起,一个丧伦败德之人,还有什么好问的,等大婚礼仪完成后,就拘在格格府里好了,见不了人也说不了胡话,真不知道皇上要问个什么劲,忍着气性,那拉皇后严肃的问道:“那你知道罪在哪里吗?跟谁谢罪?跟皇上谢罪,还是跟被你丢尽脸面的端王爷夫妇谢罪?”

  “皇后娘娘,新月自知对不起阿玛、额娘的教导,对不起皇上的恩典,破格赐封的和硕格格称号,可是皇上,新月从来没有想要过这个格格的名号,甚至觉得还不如做个庶人,对努达海将军情深几许也许只有新月自己明白,求皇上、皇后娘娘开恩吧!扁为庶人也好,赐死也罢!奴才不想自己死都要冠上不相干人的名字。”新月眼泪不间断,哭的楚楚可怜。

  乾隆被新月这份固执的深情所震撼,一时无语,那拉皇后却更觉厌烦,她最恨的就是这种狐媚子,当下毫不留情面的说道:“不相干?人家一家同你阿玛死守荆州,你做过些什么?你打骂克善,念在你刚失去父母,本宫也就睁之眼、闭之眼,当没有听到克善的奶嬷嬷回过这事,不想当格格,想当庶人,是不是还想改了你的姓氏才好?先是福家之事,又做出私奔丑事来,你就真以为自己都是对的吗?你一个格格去喜欢个奴才,他他拉将军,妻子、儿女双全,你想去给人家当妾吗?还嫌不够丢皇家的脸面,信上写的好听,你不是要跟他他拉将军同生共死吗?怎么现在还好好活着。”

  “皇后。”乾隆听那拉皇后越说越严厉,甚至有些尖刻了,忙喊了一声,这才口气和缓的问道:“新月,朕知道之前你受了些委屈,但是圣旨以下,礼部已经议定三月完成大婚,到时不可能没有格格,你与努达海之事,绝对没有可能,要知道你这次出宫若不是看在你过逝的阿玛份上,朕早就按规矩处置了你,这次好在海兰察处理妥当,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看在你其情可悯的份上,朕也就不追究了,你日后当要谨言慎行,自重一些吧!”

  其实乾隆倒真没多少可怜这个新月,也和端王爷没有啥交情,只不过在他那威严外表下,掩藏着一颗,爱听八卦,爱看戏的心,皇家格格竟然喜欢上一个半老头子,尽管皇家的身份让乾隆觉得丢面子,可是这故事的发展倒是让乾隆满足了看活生生八卦的心思,所以对新月格格也宽容许多。

  “皇上,您那么仁慈,高贵,宽恕了新月,多谢您的恩典,只是我真的放不下努达海,求皇上您”新月格格还要接着在恳求。

  那拉皇后严肃一咳,瞪了她一眼,恐乾隆又被类似令妃的言语哄过去,办了糊涂事,忙接口道:“怎么?万岁爷饶了你还不知足,还想求什么?你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待大婚完成之后,无旨不可出格格府,免的再闹出什么事来。”

  “皇上、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新月明白,新月也没有妄想奢求什么,这次出宫能够看着努达海将军活着回来,我就知足了,新月想求的是,能不能等努达海将军回京后,让我去看他一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这次在战场上多亏他的舍命相救,我才能够活下来。”新月低泣着说道。

  努达海是朝臣,这样的事情皇后不便干预,只好看向乾隆,战场上的事情,太监在带回新月时,已经回禀过了,原本乾隆是存了心思等努达海回京城后,给他个后悔终生的惩罚,没想到那个努达海竟然真的能够舍弃自己性命般保护新月。

  受了那么重的伤仍不肯倒下,乾隆正觉得有点意思,不同与大戏,而是真正的故事发生在眼前,听到新月的请求,想也不想就点了头,真想看看两人诀别时会说出什么样的千古名句来,见一面而已,这没什么,一旁的那拉皇后看着新月欣喜的目光,冷笑了一声。

  到了三月初,海兰察带着将士终于还朝了,乾隆给予他们的是早就同朝臣们商议好的奖赏,海兰察加封世职不说,还赐了宅邸一座,京城的物价,一座宅邸可是厚重的赏赐,而乾隆曾许诺海兰察若大胜而归,另有重赏,与是在朝上就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定会许他一个格格,让他想好求娶哪一位。

  这一句承诺,震撼了朝廷和后宫,自古以来只有公主选驸马,没有听说驸马选公主的,可是皇上偏偏如此说了,众人看向海兰察的目光大不相同,原本以为是个爆发户,比不得豪门大族,现在看来,皇上甚为爱之,以后的荣华富贵绝对少不了了。

  而宗族内各王府有未婚格格们的主也盯上了,皇上说指个格格,皇上血脉只有一个四格格勉强足岁,说到底更可能在他们这些王府里指一个,就不知道那海兰察会不会真的自己去挑选,大家都好奇着。

  这个海兰察一看就是日后有兵权的人物,品级在高也不如有实权啊!这次出征的人马都是从侍卫处、顺天府、绿营抽调出来的,回来后皇上却没有丝毫人归原位的意思,明显的表示日后这些人都是海兰察的部下了。

  呃!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那四大侍卫,海兰察很平等的给他们报上军功,兵部给他们四人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在海兰察挥下效力,一个是升一级回侍卫处,福尔康自是不愿意给别人当属下,尤其是他瞧不起的乡巴佬。

  尽管他武功高强,尽管他兵法无师自通,跟狡猾的猎人似的,总能捕获猎物,尽管他力气大的离谱,尽管他沉默寡言尽管有这些、那些的优点,让他都有种甘拜下风的感觉,福大爷也不会低头的,谁让他是皇亲国戚呢。

  他一个王孙公子岂能给个黑不溜秋的乡巴佬当手下,福尔康门牙掉了不兜风,勉强说清楚,选择回侍卫处,终于做回了三等侍卫,而那三位跟海兰察混的很快乐,怎么说都不走了,弄的海兰察很无奈。

  乾隆的一句话,引起朝野震动,海兰察一如即往,平静的在乾隆身边当差,平日又多了一项去丰台大营练兵和被练的事情,至于求娶格格之事,海兰察没有拒绝,却也没有选择,原因嘛!只有乾隆知道,自然是海兰察母亲病逝刚过一年。

  而乾隆到底怎么想的呢?在乾隆心理已经肯定了海兰察是个人才,心里更恨不得他是自己的孩子,海兰察现在没有父母,跟各世家大族没有任何关系,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正是适合培养的心腹人选,加上海兰察性格刚毅,沉稳,不花言巧语,投了乾隆的脾气。

  乾隆虽然爱听奉承,但是真正信任的却及少,也许海兰察还有待观察,但是这些时日下来,乾隆真的很欣赏这个孩子的才能、性格,很想将他变成自己的孩子,皇帝不能收义子,但是女婿还是缺的,晴儿、紫薇、兰馨、小四哪一个都好,联姻才是皇家大族们惯用的笼络手段。

  这些事情新月是不关心的,她所有的心都放在即将见面的努达海身上,努达海回京几天了,她猜想着努达海见到她该有多高兴,新月细心的为自己打扮好,笑的柔弱,轻轻坐上软矫,握紧袖子中的金钗,她知道外面都是皇上的眼线,防止她做出阁的事情。

  她轻轻冷笑,她绝对不会,不会嫁给一个死人的,今天去见努达海,要么努达海带她走,要么他们就死在一起吧,轿子径直抬进将军府。乾隆对这次战败的努达海还是从轻处置了,只降了努达海侯爵世职,褫夺了双眼花翎,算是手下留情了。

  自去福家后,新月这是头一次回将军府,相对以往的欢快气氛而言,现在的将军府变的萧条许多,人人都有种愁云惨雾的感觉,新月出了轿子后就有种这样的感觉,不由局促,尤其是当迎接她的只有雁姬一个人时。

  新月身旁的两个内务府嬷嬷,虚扶着新月,一名笑着说道:“听说他他拉将军负伤归来,新月格格承蒙将军夫人照顾,特来探望探望。”

  “嬷嬷客气了,因为额娘她还病着,不能出来迎接,还请格格赎罪,您里面请。”雁姬嘴角微微一勾,眼中都是不屑,在胖引导着,其实新月对将军府熟的不能在熟了,哪里还用的着引导。

  到了厅内落座后,新月局促的坐了下,不安的闪开雁姬的目光,雁姬现在看她的目光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新月羞窘不安的想到,嬷嬷们也不参与主子们的谈话,厅内一片安静,过了片刻新月耐不住,终于说道:“雁姬,我听说努达海他伤的厉害,让我去看看他好吗?”

  “能有格格探望,是将军的福气。”雁姬冷冷一笑,一句别的话也没有,领着新月和两个嬷嬷向内行去。

  绕过回廊,终于进了满是药味的室内,门口有屏风挡着,看不详细,新月不由上前几步,绕过屏风,激动的向那个总深情回应她,一身英挺气质的男人望去,谁知道映入眼低的却是一个头发花白,皮肤渐皱,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躺在床上,新月惊讶的问道:“这位是?努达海在哪?”

  “也难怪格格认不出来了,自您去了福家,这都半年没见过了吧!这就是将军啊!他在战场上伤了气腹,几乎断了左腿经脉,体质大不如从前,听说他苏醒过来后,几乎有些疯狂的寻找什么月牙,闹的大家都不明白,他伤重在床,又不能动,日也急、夜也急,结果急的头发都花白了,加上身体损伤太重,苍老的特别快,好在性命救回来了。”雁姬此时笑的格外温柔,还轻轻为努达海擦去汗渍。

  新月又上前两步,走到跟前,看着那有些熟悉的轮廓,一个劲的摇头,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这不是努达海,这不是他。”说着有些疯狂的要抓住雁姬质问。

  雁姬不着痕迹的躲开,暗中用力捏了努达海一下,眼中带泪的说道:“难怪格格如此,将军刚回来时,我也都快认不出来了,明明走时还跟三十来岁时一样,回来时却变的如此苍老,格格是看不惯吧!”

  “月牙儿,月牙儿,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你死在乱军中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答应你了,我答应你了,咱们这就走。”努达海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面前光彩照人的人儿,心激昂起来,狼狈的滚下床,瘸拐的把新月一把抱进怀里,嘶哑着声音,不住的说道。

  新月却恐惧的直摇头,挣扎着,微微一用力就推开了努达海,哭喊着说道:“不是,你不是努达海,努达海是天神一般的人啊!英挺又有气质,武艺高强,能征善战,永远那么威武,你是谁,连我的力气都没有,竟然敢冒充他。”新月疯狂的推丧着努达海。

  “月牙儿,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我真的是努达海啊!你仔细看看我,镜子、镜子给我拿来,月牙儿你快仔细看看。”努达海想如重前一样抓住新月的双肩,把她摇回来,可惜双手的力气连新月的一半都不如,反而被新月摇的几乎站不稳当了。

  雁姬好象眼中都是伤感,幽幽的对新月格格说道:“格格不要怪罪,自回来后,将军看到个年轻女子,就叫她月牙什么的,吓的家人下人现在都不敢在这屋当差了,好在我甘愿亲手服侍他,这点问题不算什么,格格快放手吧!将军他伤口愈合不久,受不得这样大的力气。”这样说着,上前阻拦着新月,动作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反而把自己摔到床上,一柄小西洋镜自袖口滑了出来。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都是为了救你个贱祸,我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明明被别人干过了,跟我装圣女,还敢嫌弃我,我杀了你。”努达海一把拿过镜子,将自己照了个清楚,情绪立刻激动的无法克制,扑到新月上上,挥拳动脚。

  可惜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反而被新月一把推倒在地,新月一个劲的摇头,哭泣着撕扯向正要扶努达海起身的雁姬,几尽疯狂的咒骂道:“是你,雁姬是你对不对,是你嫉妒我抢走了努达海,用这个假货来骗我对不对,我的努达海从来连重话都不会跟我说一句,这样的粗话他怎么会说?快告诉我,真的努达海在哪?快告诉我”一旁看戏的嬷嬷忙上前架住新月,一个见不象话,忙拿帕子堵了新月的嘴。

  雁姬好象很努力的扶努达海起身,却又摔倒下来,又忙站起,边扶边哭道:“也不知道哪个小娼妇,迷了将军的魂,连格格都变迷糊了,什么月牙儿的,我都不知道是哪个,将军是我的夫君,娶了我之后,二十多年来未曾纳妾、要通房,我能去嫉妒谁呢。”

  “下贱的□,滚,给我滚,当我没见过女人吗?敢骗我、敢骗我,杀了你、杀了你。”努达海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新月,根本没听雁姬说什么,只是一个挣扎着,却全身没有力气。

  雁姬满上伤感,痛苦的说道:“嬷嬷您也看到了,将军他有些癫狂之症,您快带格格离开,别被将军伤到了。”

  两位嬷嬷被新月、努达海吓到了,听雁姬一说,忙退了出去,雁姬等屋子里没人了,一改温婉的样子,清冷的撩起袖子,看被新月划伤的手臂,嘴里低声冷笑道:“你抓伤我又怎么样?我今日还你的心伤痛楚过十倍、百倍,你可知道当我知道?努达海竟然想跟你私奔时的感受吗?”

  而努达海骂着骂着,眼睛又渐渐迷了起来,雁姬将声音放柔,低语道:“将军,伤口还痛吗?要不要在点些香?”

  努达海点了点头,雁姬自香盒里将香放入香炉中,用湿手帕捂住口鼻后,才将其点燃,然后轻轻退了出去,这香原本是军医给努达海止伤口痛的,不能多用,自努达海回京城后,她不顾努达海衰老的改变,衣不解带的照顾他。

  却没有想到在他用香止痛时,竟然迷糊着说出决定同新月一起走的事情,抛弃母亲、妻儿,雁姬不能够原谅他,不能够再原谅他,香不能多用又怎样?变痴呆又怎样?只要他人留下,哪怕几年就死了,也好过他们一家成为别人的笑柄,儿女再也抬不起头来,这个丈夫本来就已经废了,没用就没用吧!她宁可服饰一个傻子夫君,也不要那个神思清明,却为了那个新月抛妻弃子,不顾额娘、女儿的强。

  新月被嬷嬷强架着回到住处,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所看的,不停的摔打屋里的东西,口中一句句不是他、不是他,乾隆在书房内等着听最真实版八卦,却没想到是与他期待的孑然不同,当听到新月格格因为努达海变苍老,就不肯认识他之后,乾隆失望的摇了摇头。

  当听到努达海开始的反应,后来的咒骂,乾隆不由鄙夷,让他刮目相看的却是雁姬这个原配夫人,这妻子确实和别人不同,乾隆不由想到,将来等他老了,那些年轻妃嫔们为了侍奉着他,是不是心理其实很厌恶他,也许只有老夫老妻才不同吧?

  新月摔了一阵,猛然站直了身子,眼前却一黑,摔到在地上,晕了过去,自这个新月格格跑过一回,追回来之后,乾隆却没有给予惩罚,令妃对她是更小心了,时时刻刻让人盯着,惟恐再出问题,被人跑掉了,新月这前脚一晕,后脚令妃就知道了,忙去传了太医。

  等太医把脉出来,惶恐的回了喜脉之后,令妃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去请示乾隆,乾隆没有多想,直接赐了药,这样的格格,还有那个努达海,乾隆本想连努达海一块收拾了,但又有些怜惜雁姬不易,终究罢免了努达海全部职务,世职由骥远继承。

  当晚新月被令妃带着人亲自灌下了药,在彻夜的惨呼中,落下血块来,修养了几天后,到了三月二十日终于出嫁了,等待她的是内务府最严厉嬷嬷的陪嫁,还有无诏不得出府的令喻,但是出呼人意料之外的是,新月嫁的很平静,安静的完成了整个婚礼,让小心戒备的众人放下了心。

  但是当晚,十四阿哥突然发起热来,并且高烧不退,太医们用了种种方子都没有作用,令妃急的直哭,最终十四阿哥也未曾熬过第三天,就那么去了,没有人知道病因,有说着了寒风,有说伤寒,有说猩红热

  只有紫薇震惊万分,十四阿哥明明是二十五年三月夭折的,怎么如今却是二十四年,时间也靠后了几日,还记得记忆中十四阿哥夭折时,她跟小燕子那么卖力的请皇阿玛安慰令妃去,想想那时真是可笑,但也正是那份记忆,让她知道这个孩子是养不大的。

  更何况是令妃的孩子,她总是远着,没想到就这么去了,比记忆里小一岁,这是因为她带来的改变,还是因为那一位,紫薇想着太后、皇后都不让她们接近的那个格格,这可能吗?令妃那么厉害,皇后都斗不过,她一个格格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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