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寒冬之下，春节将至。
除夕前一天，整个剧组开始正式放春节小长假，前后一共放假七天，初六回剧组。
自从十二月底重回剧组后，到现在一月底，穆柚言已经高负荷拍了整整一个月的戏。
除了元旦放了两天假以外，这一个月里，穆柚言就只休息了两天。
本来签了三个月的工作日，可由于之前请了半个月的假，再加上春节放假七天。原计划三月上旬杀青，被迫延期到三月底。
即将放假的愉悦充斥着整个剧组。秦导也很人性化，就只安排了今天上午这一场戏，拍完就直接放假。
所以，穆柚言让媛媛订了下午两点的机票。如此一来，今天之内就可以回C市了。然而，顾简这些天都在国外出差，预计要晚一天才能回国，也就是除夕前一天。
上午的戏拍摄得很顺利，是穆柚言和程子衿的对手戏。俩人的对手戏并不多，今天是最后一场。
然而程子衿拍完今天的这一场戏后，就可以个人杀青了。
为此，穆柚言特意为自己的偶像准备了一束鲜花，还有一盒糖果。
经过前面几场戏的磨合，俩人的默契越来越搭。在程子衿面前，穆柚言的气场也越来越足，更是不会出现接不住戏的情况。
今天的这场戏难度不大，一场戏拍下来NG的次数很少。
北京时间1月29日上午11点45分，演员程子衿个人杀青。除了两位主演外，程子衿是《血色》剧组中第一个杀青的演员。
两位导演抱着提前准备好的鲜花束上前，纷纷对程子衿送上祝福。
秦臻：“恭喜！恭喜啊！恭喜程老师顺利杀青。”
钱青松：“贺喜程老师，杀青快乐。”
程子衿双双接过两位导演送上来的鲜花，怀抱在怀里。一旁的助理快步上前，连连将羽绒服外套搭在程子衿的肩上。
程子衿回以两位导演一个礼貌的微笑，轻点了点头，“谢谢秦导，谢谢钱副导。”
几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两位导演这才一前一后离开了。
两位导演刚一离开，怀捧鲜花的穆柚言就来到了程子衿的面前。助理跟在穆柚言身边，手里拎着一个漂亮的纸袋子。
“程老师，恭喜您顺利杀青！”穆柚言说着将鲜花送上前去，浅浅一笑。
程子衿先是将抱在怀里的两束鲜花递给了一旁的助理，然后接过穆柚言送给自己的鲜花。
“谢谢。”
穆柚言侧过身，又连忙拿过媛媛手里的纸袋子。伸长胳膊，将纸袋子送到程子衿的面前。
“这袋子里装的是一盒糖果，是德国的一个小众品牌。酸酸甜甜的，味道很不错。”穆柚言道。
穆柚言其实也不知道要送什么给自己的偶像才好，如果送的礼物太贵重了的话，又担心程老师不收。瞧着平时程老师挺喜欢吃糖的，于是便投其所好，想着送一盒糖果好了。
这样的小礼物，程老师没有拒绝的道理，想来一定会收下。
“糖果？”程子衿一手抱着鲜花束，一手接过穆柚言递给自己的纸袋子，垂眸瞅了一眼。
“对。”穆柚言解释，“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想着程老师您平时也挺喜欢吃糖的。”
“希望程老师您生活甜甜蜜蜜。”
“那就谢谢了。”程子衿喜笑颜开，说道，“我倒是很喜欢吃糖，这礼物我很喜欢。”
“程老师您喜欢就好。”穆柚言嘴角噙着笑容。
“巧了，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送我的？”穆柚言一脸惊喜。
“嗯。”程子衿微微一笑，然后扭头看向一旁的助理，“小文，麻烦把包给我一下。”
片刻后，助理小文拎着一个浅棕色手袋回来了，将手袋递给了程子衿，“给，程老师，您的包。”
程子衿冲着助理点了点头，“谢谢。”
垂下眼帘，程子衿探着手从包里拿出一支黑色钢笔。
“柚言，这钢笔跟着我有些年头了。早些年，影迷找我要签名的时候，我就是用它来签名。”程子衿说着，将钢笔递到了穆柚言的面前。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这……对您来说太有意义了。”穆柚言面露难色，第一反应是推辞，“我不能收。”
“怎么？觉得是我用过的，所以不喜欢？”程子衿打趣一句。
“不是的！”穆柚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程老师您千万别误会。”
“我是觉得送人礼物，首先得有意义，并不是要用金钱来衡量。”程子衿道，“瞧你送我糖果，我就很喜欢。这钢笔，我也希望柚言你能收下。”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部剧了，所以这钢笔我也没机会再用到。我把它送给你，也算是一份寄托。演员这条路其实并不好走，我已经走不动了。你还年轻，不单人长得漂亮演技还这么好，我个人很看好你。希望你在演员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带着我的这份祝福与寄托，勇敢无畏地走下去。”
“谢谢程老师。”听完程子衿的这番话，穆柚言瞬间破防，眼眶红了一片，“我一定不负程老师的寄望，做一名好演员。”
“坚持我的演员梦，永不放弃。”
***
除夕这天，顾简领着穆柚言和孩子，一家三口回到了外祖母的老宅。出乎意料的是，关叶茜一家人也回了老宅。不单如此，顾烨铭也回来了，不过依旧孤家寡人一个。
自从外祖母去世后，老宅就一直空着。顾简请了钟点工，按时对老宅进行打扫。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仍旧屹立着，枝头挂着几片枯黄落叶。
老宅干净宽敞，屋子里的每一个摆件依旧待在它原来的位置。除了老宅的主人已经不在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没变，还是老样子。
顾简和顾烨铭负责去超市采购年夜饭需要的食材，关叶茜夫妻俩掌勺，穆柚言负责带一大一小两个小家伙。
一大家子合理分工，其乐融融。
“姨妈，小宝宝几岁了啊？”沙发边，一身中国红改良汉服的糯米绕在穆柚言的膝前，一双水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盯着穆柚言怀里的小宝宝。偏着小脑袋瓜，一脸的好奇模样。
“还不到一岁呢，只有六个月。”穆柚言柔柔一笑，回答。
“六个月是多大？”糯米一脸懵懂的样子，问道。
“六个月也就是半岁，一岁的一半。”穆柚言道。
“我五岁！”糯米说着，冲着穆柚言伸出一只白白的小胖手，比划了一个“五”。
“我比妹妹大。”
“那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妹妹全名叫顾安玥，小名叫玥儿。”穆柚言回答，“你可以叫她‘玥儿妹妹’。”
“嗯！糯米记住了。”糯米一脸认真地点了点下巴，说道，“玥儿妹妹是我一个人的妹妹。”
“好，你一个人的妹妹。”穆柚言温柔地笑笑。
“对了，姨妈，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糯米转动了一下黝黑眼珠，突然踮起脚尖，小身子趴到穆柚言的耳边，低声说着，“我口袋里有棒棒糖。你别告诉我妈，她不让我吃糖。”
“好，我不说。”穆柚言伏低着身子，承诺地点了点头。
“我有两个棒棒糖。”糯米说着，从小挎包里掏出两个棒棒糖。皱着小眉毛犹豫了一下，然后递一个棒棒糖到小宝宝的面前。
“我请妹妹吃糖。”
“谢谢，糯米可真乖！”穆柚言开心地弯起明眸，说着，“不过，玥儿她现在还太小还不能吃糖。等玥儿能吃糖了，糯米姐姐再给玥儿妹妹吃糖好不好？”
“嗯！好。”糯米重重地点了点小脑袋瓜，当姐姐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年夜饭准备得很丰盛，有鱼有虾有肉，有饺子也有小兔子馒头。
原本属于外祖母的主座空着，面前摆了一碗白米饭和一双筷子。小辈们围绕着餐桌两边坐着，餐桌上摆满了诱人垂涎欲滴的美味菜肴。
糯米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个小兔子馒头，低头啃了一口，突然就红了眼眶。
孩子还小，并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知道外曾祖母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糯米很想念外曾祖母，好几次问妈妈外曾祖母什么时候能回来，回来看看糯米。
边上的关叶茜一个不经意地扭头，瞧见女儿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怎么了？糯米。”关叶茜低头，冲着女儿小声问道。
“糯米想外曾祖母了。”糯米扬起小脸蛋，噘着嘴。
此话一出，在座的每一位都纷纷停下了筷子，心头各有心思。
去年除夕，老太太还健在。今年除夕，却已物是人非，只剩下缅怀。
“妈妈不是说过嘛，外曾祖母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有魔法有仙子，外曾祖母在那里过得很开心。糯米想不想外祖母开心呢？”
“想！”
“那就乖乖吃饭，快快长大。外曾祖母可是有一个长长的望远镜，能看到糯米的哦。”
糯米小脑袋瓜子飞速转动，下一秒，小手偷偷地捂紧了自己的小挎包，心虚地看向对面坐着的仙女姨妈。
穆柚言接收到了来自小女孩的目光，想了想，立马读懂了小女孩的顾虑。于是冲着糯米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大老总一个不经意地回眸，便瞧见小娇妻正在和侄女打哑谜，微微拧了拧眉。大老总怀里的宝宝同样也好奇地看着妈妈，瞪大一双茶色明眸，好生可爱。
吃过年夜饭后，大家帮忙一起收拾了碗筷，然后纷纷各自回家。
回家的路上，穆柚言坐在副驾驶里。宝宝坐在后排的婴儿座椅上，不哭不闹，目不转睛地看着车窗外，被道路两旁的彩灯所吸引。
“言言，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顾简认真开着车，突然开了口。
“就在手套箱里，你自己拿。”
“哦。”穆柚言应了声，打开面前的手套箱，便看到一个四四方方的长方形礼盒静静地躺在里面。
探着手拿了出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只钢笔。还是镶满了钻石的钢笔，真够土豪的。
“谢谢老婆！”穆柚言扭头，冲着顾简甜甜一笑。
“签名的时候可以用到。”顾简平视着正前方，嘴角小幅度上扬。
“……”穆柚言嘴角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尴尬，想着程老师送自己钢笔时，说的是同样的话。
找个机会给顾简说明一下好了，只希望这个醋坛子不要吃飞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