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帆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双手,而身边站着一只带着铃铛的骆驼,自己正处于沙漠之中。
“这是哪?”扬帆的心里产生了疑惑,脑袋有些刺痛,仿佛有些东西被抽离,说又说不上来。
看着不远处的沙漠绿洲的一所村庄,扬帆牵着骆驼走了过去,
骆驼“叮叮叮”的在这沙漠中行走着。
村庄。
“起来,快给我爬”士兵一边大喊,挥起鞭子狠狠地抽在一位妇女的背上,红紫色的印子像一道道铁网烙印在肉体上。
牲畜的叫喊声,小孩的哭泣声,士兵的怒吼声。
先是揉在一起,再撕裂开来,来回反复,房屋被烧毁,火焰燃烧的声音轰轰作响,黑烟直冲晴天。
一个矮胖的士兵军官用那沾满黑油的双手紧紧的捏住一个少女的脸蛋。
“没想到这小地方,还有这等姿色的美人,嘿嘿嘿来人”少女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掉。
看到士兵手中拿着稻秧般粗的铁丝,两端磨得很尖,另一个高个子士兵,貌似力气很大,一下就把他的双手抽了出来。
然后站在他的身后,将两只手掌叠在一起,拿着铁丝的士兵嘿嘿一笑,将铁丝从手中中刺去
钻心的疼痛让少女疼的昏去,脑袋耷拉着,貌似骨头阻碍了铁丝。
发出激烈碰撞的咔哒声,铁丝往上斜了斜可算顺利穿过,铁丝从右侧手掌穿出,又从左手掌刺去,少女的骨头浑身都在战栗
啊……少女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铁丝才从两只手掌中顺利穿出。
凝重的血水沿着铁丝往下滴,血的颜色有些发黑,铁丝像是被涂上了一层漆。
“长官,这都成残废了,上面的能喜欢吗”
“你管他呢,脸蛋在不就好了,把她四肢剁掉都行,那些没用的老弱病残都给我杀了”
军官眯起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嘿嘿的笑,士兵心里也有些发寒。
士兵驱赶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孩童妇女,驱赶到一处沙丘上,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孩童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眼里只有不断打着圈的泪花。
母亲用手捂着他的眼睛。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顺着沙坡流下,倒在血泊里。
血染红了沙漠,也染红了天空,西边的天空火红的云缓缓飘动。
少女止不住的哭泣,未来的一切幻想都成了泡沫,听到这番话,全身颤抖,手掌处火辣辣的痛。
少女偏过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白色的骨头裸露在空气中。背后曾经繁荣的村庄被大火吞噬,化作灰烬。
“报告长官,抓到一个逃跑的,还带着一头骆驼”一个黄毛士兵手擒着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男人,正是扬帆,古铜色的皮肤。
士兵一脚狠狠的踢在扬帆的后膝,扬帆丝毫不为所动。
“好好享受你的人生吧,扬帆。”脑海中突然回响一句话。
一抹力量灌入扬帆的身体,此时的扬帆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拥有者掌控全场的能力。
“你小子行呀,还想偷偷跑”矮胖的长官踮起脚甩了甩右手狠狠的抽向扬帆。
下一刻,响亮的巴掌声却没有发声,扬帆抓住那短小的手掌,手来回不断地揉搓。
骨头压碎的的声音咔哒咔哒响着,长官那黑里透红的皮肤中也竟透出一抹惨白。
“愣着,干嘛呀,都给我上呀”矮胖的长官一阵怒吼。
身边的士兵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动不动。胖子眼里透露着惊恐,和少女之前一样的惊恐。
“你的手还想要吗”
胖子连连点头
“等价交换”
“女人,还是钱!!房子,权力我都可以给你”胖子那黑红的嘴唇不断地抽动,生怕说慢了下一秒就要疼死。
两条小短腿在半空中疯狂的抽动。
扬帆靠近他的耳边,轻轻的吹气“放轻松。”
胖子眯着眼嘿嘿嘿的笑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扬帆松开手,矮胖的身体从空中向下坠,臃肿的身体倒在地上,高举着右手。
眼睛笑眯眯的,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手恢复正常,胖子躺在地上没有再动弹,没了呼吸。
扬帆看着惊恐的女孩,熟悉的感觉从心头传来,那个她爱过的女孩。
“是你吗?小希。”
这种熟悉之感,扬帆想要怜惜女孩的想法从心中展开,但扬帆很清楚这并不是她。
但面对这个受伤的女孩,扬帆曲下腿,半蹲在地上。
轻轻的为女孩擦去眼泪。将猩红的铁丝从手掌里抽出。
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柔声的说道“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下。”
白色的药惺惺散散撒在伤口之上,少女轻轻的嗯了一下,扬帆从自己身上扯下一条布,熟练的为少女包扎。
“做完这些,自己离开就好了。”
扬帆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自言自语式的说了一声
“斩”
士兵的头颅从身体上缓缓滑动,光滑平整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沿着肌肤的伤口处一寸一寸的蔓延下来。
一颗颗头颅应声掉落在地上,有的在狂笑,有的在嘲讽,有的表情狰狞,他们的眼神中没有怜悯,为这场屠戮的盛宴狂欢。
嘶哑的声音从女孩嘴里传出“你,能带我走吗?”
这句话似乎唤醒了扬帆的记忆,他好像曾经也承诺过另一个女孩会带她走,但忘记了她是谁。
某一块的记忆貌似变的空白了,这一次,扬帆选择“不能!”
可能由于失血过多,少女冷的发抖,嘴唇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血色。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路过”
“我没有亲人了,我不知道该去哪。”少女知道别人救她完全是出于好心,别人也没有义务和责任带着她这个累赘。
扬帆没有回声,找了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起码没有那么多的尸首。
捡了一些大火烧后剩余的木头,生起了火,木炭的爆裂声和扬帆浅浅的呼吸声混合在一起。火光映照在扬帆的脸上。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沙漠的气温在急剧的降低,少女打颤的更加厉害。
少女看着扬帆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小心翼翼的凑向火堆,暖暖身子。
就这样两人无言,只有骆驼在一旁不时地喘息咳嗽一下,像老人一样呼吸有些不畅。
一阵咕噜咕噜咕噜咕噜的声音打破了这场宁静
少女用力捂着肚皮,想要将声音压下去。看到扬帆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动,少女也就放下了心。
少女对着肚子自言自语“睡觉就不会饿了”于是找到一处稍微舒服的地方躺下了
月亮悄悄地摸上半空,皎白的月光和火光交映在一起,火星冉冉升起
扬帆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女孩安静的躺在一旁,摇了摇头。
“再做这些就够了。”扬帆对这位女孩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摸了一下背包,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只拿出两个深褐色的肉干,硬的像一块风干过的石头。
扬帆摸了摸自己的牙齿,只好摇头放下,过了好一会,在背包的深处掏出的两个沾着沙子的大白馒头
女孩耳边传来听到沙沙的声音,睁开眼睛就看到扬帆站在自己的身前,伸了伸手。
“你吃吗?”
女孩愣了一愣,迅速的拿着馒头啃了起来,狼吞虎咽,生怕扬帆会后悔。
扬帆在一旁拿着一柄骨刀上面刻着一个骷髅,削着那硬的像石头的肉干。
将肉片夹在馒头之间,小口小口的吃着,似乎每一口吃下去之前还要回味一下。
很快女孩就将扬帆给的馒头吞下肚子
“那个还有吗”女孩憋红了脸,好半天才说道。
扬帆从火架上拿起一个烤的金黄的馒头,专心的切着肉片,像一个艺术家一样。
没有回应女孩的问题,女孩以为是扬帆没有听到,只好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
“那个”可是刚说出去两个字,女孩就已经失去了勇气。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几乎完全听不到声音了。
扬帆将肉片夹在金黄的馒头里,走到女孩的面前将馒头递给女孩
“慢点吃,别噎着,还有。”
说完扬帆就坐会原来的位置继续削着肉片。女孩看着扬帆愣了好久。
女孩缓缓地凑向扬帆,扬帆并没有对她的行为做出反应,女孩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扬帆。”
女孩点了点头,“我叫罗希,你可以叫我小希。”
听到这句话的扬帆身体一震,嘴里嘟囔了一句“小希…”
画面开始在扬帆的脑海中浮现,小希躺在血泊之中,绝望的看着蜷缩的自己,这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你和她好像…”
“什么?和谁好像?”
扬帆赶忙低下头去,没再说话。
女孩在一旁小声的自言自语。
“从小我就是叔叔养大的,村里的老巫婆说我是扫把星,说是我克死了父母,附近只要死了人,都说是因为我。
把我家的房子烧掉,把我们赶到村子的最西边,那场火灾让叔叔的一条腿被砸断了。
在火光里我只能看到他们丑陋的嘴脸,在大笑,贱人都怪你,你叔叔的腿都是因为你。
都怪你。巫婆说我是九世恶人转世,十六岁以后会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害死。
村子里的人也都相信她的话,除了叔叔以外的所有的人都想让我死。
他们说十六岁生日的那天要用火架烧死我,就能换的整个村子的平安,以前我不信这些,现在我信了。
因为他们真的死了,真的死了,都死了。”
女孩在沙地上用手不停的画着圈,泪珠不停的打转,女孩抬起头,仰望星空。
扬帆脑海中一个个片段飘闪而过,没有停留片刻,扬帆疯狂的回忆,想要记起什么。
记忆越是挣扎着逃走,扬帆不死心。跪在地上紧紧的捂着脑袋。
眼前一阵发黑,扬帆倒在地上。
模糊不清的场景飘闪而过,扬帆站在一层层的迷雾之中,拨开一层又一层,刚扫开,不一会又重新聚在一起。
扬帆在这无尽的黑暗迷雾之中狂奔,似乎没有尽头,我的精神世界怎么会闯入那么多的迷雾。
突然一阵阵的钟鸣声不断袭来,震荡着脑海,雾气像是受到某种指引一样齐刷刷地消失了。
扬帆抬起头,一团宝光紫气流转,悬挂在半空当中,扬帆的眼睛被死死的抓住,寸步也移不开。
“那是?”
正在疑惑的时候,脚底突然出现一滩涌动的蓝水,不断地上升,无论扬帆怎么反抗,蓝水似乎不受影响,慢慢的将扬帆笼罩起来。
一阵阵暖流从一寸寸的肌肤上传来,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扬帆也只好安静下来。
水球越升越高,慢慢的向宝光靠近,炽热的感觉随之袭来,感觉有岩浆在皮肤上蔓延,内脏感觉在火山中炙烤。
蓝水开始波动起来,温度才稍稍降下一些。扬帆感觉稍微舒适了一点,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蓝水不断地被蒸发。
原本厚厚的覆盖在扬帆身上的那一层感觉已经触手可破。宝光身旁的紫气舒展开来,将扬帆又一层重重的包围。热气突然消失了。
扬帆慢慢的融入那一团宝光之中。在融入的一瞬间,一阵白光从眼前闪过,
扬帆什么也看不见,下意识地捂着双眼。扬帆慢慢的睁开眼睛,努力的定下神来观察周围的一切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自己站在一处空中浮岛上,周围的多处岛屿都已经支离破碎,零散的飘荡着。
除了岛屿还有不少截断的兵器,乱糟糟的插在地上,似乎这里发生过一场世纪大战。
只有自己身处的保留的还算相对比较完整。岛屿不算大,岛的中央有一根通天的古树,上面充满岩石平台,绿色的妖怪,古老的咒语。
扬帆记不起来,只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颗树。在周围四周转了转也没发现什么奇异的地方。
“扬帆你还满意吗?”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男人从通天树上出来。
“是你!”扬帆提起拳头就想揍他。
“这么激动干什么,我给你的新人生不好吗?
这里有你喜欢的小希,你们可以远走高飞,没有任何顾虑。
这可是我专门为你找的,不要辜负我的好意。”
“小希已经死了…这个根本不是真正的她!”
扬帆很清楚眼前的这个再像也不是那个原来的她,自己爱的并不是一个外表就可以替代的。
画面开始破碎,扬帆再次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男人很不满的看着扬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