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化妆技术显然不是陶念这种菜鸡不用学习就可以无师自通的事情。
陶念就坐在镜子前,拿着刷子和粉扑往脸上刷刷按按的。
临千曼最开始还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主要是她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她之前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无聊，但是现在陶念在她身边，她就只想看着陶念,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十分的无趣。
就算是看着陶念,逗逗她,问她几个一元二次方程,看陶念想不出答案,用手指在腿上写方程式的样子,都觉得很可爱。
这次也是。
陶念在往脸上涂粉底液的时候，她问陶念：“还记得单细胞生物吗？”
陶念只对着镜子专心抹匀粉底液，不搭理她。
临千曼就不问了，在旁边看着。
陶念笨手笨脚拿着眼线笔往眼角画眼线,手很稳,但是皮肤和纸张不一样，她就是画不成圆滑的一条线。
歪歪扭扭的像蚂蚁的腿。
陶念气馁的就像做不出一元二次方程的孩子。她暴躁的伸手揉了揉眼角。
于是那一条蚂蚁腿一样的眼线就糊成一团,在眼尾沾着。
临千曼忍俊不禁,微微偏过头去，笑了一下。
陶念听到临千曼发出的声音了，她不是很高兴的看了一眼临千曼。
临千曼偏着头，没有看她，也就没有看到她的眼神。
于是陶念更不高兴了，她转头。
对上镜子里的自己。
……
陶念这才看到自己眼尾一片的黑，她用力搓了搓。
临千曼眼里全是笑意，给她递过来一张卸妆湿巾。
于是陶念突然害羞。
和之前临千曼考自己数学题自己却算不出来的害羞一样，又害羞又窘迫。
于是她气呼呼的不肯接,非要把临千曼赶出去。
临千曼走了，她又觉得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子往脸上涂颜色很无聊。
而且自己怎么搞得这么丑？！明明化妆师给自己化的时候就是这么一扫啊,怎么自己扫一下，就这么丑？
陶念硬着头皮，依照着记忆里化妆师给自己化妆时候的步骤，抹上粉底液，涂上粉底，化眼妆，夹睫毛……
半小时后，陶念去洗了一把脸。
左右看看，临千曼还在书房。
她偷偷溜回房间了。
晚上要出发的时候，临千曼看着陶念干干净净的一张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她：“你的妆呢？”
陶念吭吭哧哧不说话。
临千曼忍住笑，给陶念带上口罩：“没事，现在就很好看了。”
陶念有点害羞，也想和临千曼说你现在就已经很好看了。
但是就是犹豫了一小会儿，临千曼就转身走了。
于是陶念只能把嘴里的夸奖咽下去，跟着临千曼往车库走。
这次定下的餐厅还是上次临千曼来过的那个。
陶念和她开视频的时候说想吃这里的菠萝咕唠肉。
临千曼知道是这一家的时候还有点惊喜，觉得这很巧合。
惊喜之余有点怅然。
她本来是想找个机会带陶念来吃的，但是现在吃过了，如果陶念觉得没有那么的好吃，大概以后就不会来了，自己就少了一个和陶念两个人单独吃饭的机会。
不过定都定下了，临千曼也不会大过年的说什么扫兴的话。
今天来的人里有很多是凤君下山那一顿饭里的熟人。
也少了一些人，多了一些被带过来的生面孔。
陶念不认识，也不是很想和自己不熟悉的人说话。她很想马上进入正题直接吃饭。
不过很多人和临千曼说话，她又是跟着临千曼的，所以难免还是要和别人介绍自己。
自我介绍的能力在爱豆101的时候就练出来了，陶念也不会害怕这种场合。所以自我介绍的时候落落大方十分坦诚。
只不过就是……
这些人的表情，有点奇怪啊。
陶念看着这些人，总觉得他们现在就像是看到了……
总之不会是正常的眼光。
不带恶意，就是奇奇怪怪的。
陶念有点慌张的看了眼临千曼。
临千曼也有点无奈。
现在在场的各位谁不知道陶念啊。
光是跟着凤君长大这件事就够所有人知道她了，后来下山了又直接就参加了选秀节目闹得沸沸扬扬。大家比陶念想象中的还要了解她。
现在这样看陶念，无非也就是……
也就是和自己的那些绯闻了。
凤君之前没有下山，自己听从凤君的嘱托照顾陶念也就算了。但是现在凤君都下山了——接风宴上还闹出了那样的笑话。就算是没有去的人，现在也都听到了。
结果过年的时候，凤君一个人过，陶念跟着自己。
他们不好奇才怪。
现在没有揪着陶念问自己和她什么关系已经是很内敛很稳重了。
临千曼知道。
于是临千曼就又发现一件事。
自己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恶劣一点。
自己居然很喜欢这种感觉。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和陶念有什么，陶念不懂，在这种场合会慌张，只能看着自己寻求帮助。
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种场合，但是现在遇上了，真的就是……
虚荣心被极大的满足了。
不过毕竟她还是一个温和并且十分善良的麒麟。
她一边觉得虚荣心被满足了心情十分的舒爽，一边谴责自己居然这么恶劣想看陶念难堪慌张的样子，实在是太糟糕了！
所以她很快就对看着陶念的那些人笑笑，把陶念拉到了一边：“没事，她们喜欢你。我们现在还是看看等会儿吃什么吧。”
除了一些关于临千曼的话题上，用吃的来转移陶念的注意力，几乎的百试百灵。
陶念果然很快就不管其他人的眼光了，她跟着临千曼兴致勃勃去看菜单。一个一个的顺下去，和临千曼说：“想要这个，这个也要。还有这个……这一排都想要！”
临千曼看着陶念。
很专注的看着菜单，眼睛亮晶晶的。包厢里开了暖气，但是陶念没有把棉袄脱下来，她甚至把手缩到了袖子里，只露出手指尖，食指探出来，手指白，但是甲床是肉粉的，露出来这么一节，看着圆乎乎的。在菜单上戳戳戳，从上划到下面。
她突然想到今天下午陶念化妆的时候。
笨手笨脚的拿着刷子往脸上刷腮红，在脸颊上弄出来笨拙厚重的一大团橙红色。
不好看，根本没有她脸上原本的颜色好看。
陶念的手指突然停住，按在了其中一个菜名上面：“你看！菠萝咕唠肉欸！”
临千曼探身去看。
陶念看向临千曼：“你还没有带我去吃。”
临千曼看着陶念，犹豫自己要不要坦白自己就是在这个餐厅吃的这个菠萝咕唠肉。
临千曼总是会不说话……
不过陶念已经习惯了，她咽了一口口水，问临千曼：“好吃吗？”
“好吃。”
“我还没有吃过。”
临千曼看陶念：“你没有吃过？”
菠萝咕唠肉也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家常的菜了，材料易得，步骤也不是很复杂，基本上餐厅饭馆都有。
陶念每天吃这么多的东西，怎么会没有吃过菠萝咕唠肉呢。
临千曼猜测陶念或许是吃过了，但是这个菜在很多菜里，她不知道自己吃过了。
但是陶念很笃定的摇头：“没有啊，你不是说要带我吃吗？我就没有吃啊。”
说到这里，她有点幽怨的看了一眼临千曼：“但是你一直没有时间。前两天明明没事，你不仅不带我去吃，还非要让我做题……”
临千曼内心受到了谴责。
她捏了捏陶念的脸，和她说：“这个就是我上次吃的那家店。就是这个。你点吧。”
陶念看临千曼。
临千曼说：“很好吃。”
她小声和陶念咬耳朵：“你先尝一尝，好吃的话明天我们还来。我们两个来。”
即使脸还被临千曼捏着，但是陶念还是扬起笑脸：“好！”
陶念很快就点好了菜。
章景月当初教过陶念一些最基本的礼仪的。比如吃饭的时候自己点完了菜，应该把菜单给一起吃饭的人，问问别人想要什么。
——但是后来章景月就意识到陶念不需要这个礼仪。因为陶念一向是全部都点上的。
这次也是一样。
陶念点好了自己想吃的，把菜单递给了自己身边的黄鹂：“你还想要什么吗？”
黄鹂刚刚就坐下了，一直就看着陶念在菜单后面画勾勾。
虽然不知道她都点了什么，但是心里大致也有数。
现在接过菜单，扫了一眼。
别人点菜是几十个菜里面找几个吃的。
陶念是几十个菜里面找几个不吃的。
不过还好，那些陶念不吃的，自己也不吃。
黄鹂扫了一眼，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这些就好了。”
服务员：“……”
就好了？就好了？都这么多了，还有什么不好的吗？！
服务员带着满分的笑容，出去了。
陶念看了一下服务员的背景，拉着自己的椅子往临千曼身边坐了坐，和她说：“你觉得那个菠萝咕唠肉好吃吗？”
临千曼想了想自己上次吃到的那个菠萝咕唠肉。如果还是那个味道的话，确实很好吃的。
她点点头。
陶念就说：“那我们下次还来。”
临千曼点头：“嗯。”
陶念掰着手指头，脸上的压抑不住的笑：“我们明天就来！”
临千曼从陶念的笑容里看出来点什么，她带着点打量的看着陶念。
陶念现在如果有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她说：“明天也要来！今天路上车很多，堵太久了，明天我们要早点来。”
临千曼还是看着陶念，不说话。
陶念：“明天我一定好好化妆！明天我就学会了！”
临千曼：“嗯，所以……”
陶念高兴的手都握起来了：“所以明天可不可以不上课？！”
临千曼：“……”
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