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沈的男子，冷哼一声。
“现在的江湖，连点规矩也没有了，一个连门派也没有的人，竟然被找来向我叫板。”
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蒋五娃，“没什么好比的，你们直接认输吧。”
蒋五娃明显被姓沈这个男子的气势给镇住了。
平时跋扈的样子，没有了，反驳起来，也没了底气，“他叫白龙，赌术高超，我凭什么认输？”
姓沈的男子哈哈一笑，目光犀利地瞪着我，“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也敢来登大雅之堂。”
“举手认输，我不给你难堪。”
这个姓沈的男子，当然把自已看成赌神了？
连和我赌也没赌一次，就认为我的赌术是三脚猫功夫。
但这气场，的确有了。
周围的人，被他如此气势给镇住。
而且，任何人，都相信，这个姓沈的男子，是千门传人，精通千术。
必定能大杀四方。
像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必定输得惨不忍睹。
杨麻子那边的人，对我投来轻蔑的目光。
我漠然地抽着烟，“你觉得和我赌拉低了你身份，那让你老板换人吧。”
沈姓男子冷哼一声，看向蒋五娃，“换人的是你们，姓蒋的，你换个人吧。”
蒋五娃看看我，然后狠狠说道，“姓沈的，别墨迹，白龙一定能赢了你。”
“废话少说，赌牌吧。”
姓沈的男子哈哈一笑，“无名小子，把你最擅长的本事拿出来，看我是怎么教训你的。”
杨麻子，手上拿着一只雪茄。
装模作样地抽着。
拿雪茄的动作，弹烟灰的手法，全学着电影里那些国外的富豪。
他像是一个镇定自若的将军，看着手下肆意宰杀敌人。
那些敌人，在他的手下面前，毫无抵抗能力。
而陈会长的脸上，神情肃然。
这个姓沈的，他应该认识。
手上的烟斗，微微的冒着星火。
目光中，充满着不安。
他当然希望蒋五娃赢。
因为蒋五娃的赌场，他参了股。
而蒋五娃，一脸凝重。
这时，两个人来到他面前。
一个是上次和我赌牌的陆飞，一个是向梅。
陆飞小声在蒋五娃耳边说道，“五哥，这个姓沈的，就是快手沈立。”
蒋五娃脸上一惊，声音微微发堵，“妈的，这个杨麻子，什么时候把快手沈立请来了。”
蒋五娃提醒我，“白龙，这个沈立在江湖上，很有名。”
“他的外号叫快手沈，出千的速度快得惊人，谁都知道他出千了，可任谁也看不出来。”
然后，脸就是一变，“你一定看住他的手，给我把这赌局赢了。”
他身后，传来一个小弟的声音，“你要是输了，五哥输的钱，就让你给。”
这句话，估计是蒋五娃故意让手下说的。
所以，他看了看身后的小弟，脸上透出淡淡的笑意。
装着没听见。
算是默认。
这货，是真不要脸。
我站起来，说五哥，这个赌局，我没法帮你了。
“你换人吧。”
蒋五娃一把按住我，“你什么意思？”
“这不你手下说要是我输了，让我给钱，那我还赌什么。”
“我这不是为自已挖坑吗？”
蒋五娃故意瞪了那个小弟一眼，说白龙，说着玩的呢，你放心赌，“赌注我们和杨麻子早就说好了的。”
我回到座位上。
沈立对我轻轻一笑，满是不屑，“怕了？”
我说当然怕，任何一个人在赌桌上，也会怕输。
难道你不怕等会在小册子上写上你输给一个无名小卒？
他淡淡地拿起册子，“不可能，要真是输了，这个册子，我当着你的面撕掉。”
我说一本册子而已，你撕不撕有我屁事。
要不这样吧，你也不用撕册子了，干脆给我十万块钱。
“我这人喜欢钱，刚才筹码被弄丢了，正愁没地方报账呢。”
沈立哈哈大笑，然后脸一冷，“可以，不过，要是你输了，你跪在我面前，自已掌嘴十个。”
我说好吧，打自已十个巴掌，能赚十万，也值了。
“不过，你得先把十万块拿出来，而且得是现金。”
“你拿得出来十万，怎么赌，我让你选。”
“你把自已最擅长的千术拿出来，不然，输钱是小事，输了名，那可是你家门派的大事。”
虽然看似调侃，但我说的是实话。
但这话，听起来异常刺耳。
姓沈的大怒，“不知天高地厚，你既然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
我默默地看看他。
淡淡地弹了弹烟灰。
每一场对赌，除了手法，就是心态。
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要以为是斗气。
其实，我们从决定对赌开始，围绕对赌的局，就已经开始了。
刚才斗的，就是心局。
看谁受不了刺激，看谁心态发生变化。
心态一乱，必出破绽。
离输就不远了。
此时的沈立。
气急败坏，让人觉得，他已被愤怒所包围，必定会猛杀猛打。
越冲动，越出错。
只是我却看到，他的嘴角轻轻上勾。
这家伙的眼光，异常平静。
我心中暗凛，他那火爆的样子，竟然是装的。看書喇
这个人的城府，不仅仅深。
而且，演技不错，深藏不露。
所有人，以为他的愤怒是真的。
结果，都被他的表面耍了。
陈会长说道，“沈立，半年前，有两个人在天鹅酒楼的赌场赌了一次麻将，那个局，很有趣，也很血腥。”
“我觉得今天你们可以借那个局来赌一下。”
沈立翘起二郎腿，叼着烟，点点头，“可以。”
他的神情，信心十足。
显然知道那场赌局的情况。
而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会长问我，“白龙，你没意见吧？”
我说我刚才说了，随便怎么赌都可以。
但是，得把规矩说清楚，“因为，我不知道你说的那场赌局。”
陈会长说半年前，有人到天鹅酒楼的赌场挑场子，天鹅酒楼派出一个暗灯和那人赌了一局麻将，最后，那位挑战者输了。”
他猛地抽了一口烟，“那位挑战者，输了一只手。”
所有人，脸上都是一紧。
胆小的服务生，吓得脸一下子就白了。
赌场砍手，杨麻子这个赌场是有的。
只需要想想，都让人胆寒。
沈立略带自豪地说道，“那天，场子里请了十多个人，表面上，是观战，其实是让我们在场子里查千，看那人是不是出千，一旦出千，立即抓住。”
他抖了一下烟灰，“我刚好有幸在场。”
场子里的人，哄地一声。
全是赞叹。
而我们这边，传来的，是一阵阵议论。
当然，说的肯定是今天这个局，没有赢的可能了。
蒋五娃的脸，又是一阵白。
就连陈会长，也开始不淡然起来。
因为他也是之后才听说过这个局的。
可沈立，却是被请去当灯的角色。
蒋五娃的口中，不由低声骂道，“没想到这个狗日的这么厉害。”
“输了，输了。”
他转头对一个手下说道，“去，把钱准备好。”
这个麻将局，说起来简单。
其实非常难搞。
麻将牌洗好之后，每个人以最快的速度从牌上抢十四张牌。
这十四张牌，按西南地区的麻将打法比大小。
如果是散牌，那直接输了。
如果胡牌，那就按胡牌的番数比大小。
如果番数也一样，那就比时间，看谁先把十四张牌拿到自已手上。
一名荷官提了一副新麻将。
拿掉中发白。
剩下108张。
“请验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