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反应越激烈，越是表明小甘村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和张小月或者说张家有关联。
“大爷我们不是过来挑事的，相反，我们是来救人的。”
看老人家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我赶紧表明了来意。
“你们要救人还是要害人，都和我没关系，通通给我滚，小甘村不欢迎外人！”
无论我们说些什么，老人家始终是一个态度。
并且随着情绪起伏，他脸色都涨红了，双眼暴突，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我不死心还想问下去，叶宁却抓住了我的手，冲我摇了摇头，表示老人家年纪也大了，再继续刺激他，也不知道会长出什么幺蛾子来。
反正从他的反应也能看出小甘村不简单，其他的我们再另外想办法调查就是了。
行吧，只能是这样了。
我们在老人家愤怒的骂声中逐步后撤。
这一退就退到了村道的拐角处，正好位于一座两层小平房跟前。
这位置刚好脱离了老人家的视线。
“提到张小月，大爷就这么激动，他会不会就是张家的人？”
我喃喃自语，越想越觉得不甘心，放过这么一个能够提供重要线索的人，怎么看来都是亏的。
于是，鬼使神差的我又伸出脑袋，往老大爷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把我吓得够呛。
荒凉的村道中间哪里还有棺材，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崭新的纸人。
纸人在村道两侧昏暗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栩栩如生，白脸红腮，身躯还随着晚间的微风左右摇曳，怎么看就怎么渗人。
和纸人对上眼的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这玩意活了过来，正微微点头冲我笑呢。
我被吓了一激灵。
身旁的叶宁见状，还以为我撞鬼了，也伸出脑袋一看，同样是被纸人吓了一跳。
“那老大爷呢？他把棺材推走了，这纸人是他留下的？”叶宁惊讶的说。
“这也不对呀，那棺材我看过了，虽然是旧了点，怎么也有个上百来斤，他哪推得动！”
我直呼看走眼了，老大爷眨眼的功夫就给我们表演了一手大变纸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意识到失算了，叶宁脸红扑扑的。
为了缓解尴尬，她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们一起上去看个究竟。
这时候，廖凡却像入了魔一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一手摸着下巴，盯着跟前院子大门虚掩的二层小楼，对不远处的纸人视而不见。
“不用过去了，大爷在原地留下纸人替身，就是为了警告我们的，过去不但找不着他，反倒容易惹上麻烦，没必要招人嫌。”
说完，廖凡又指了指日跟前的小楼，说：“你俩有没有觉得这房子有什么不对劲？”
有吗？
我仔细看了看，愣是没看出有什么区别。
还不是跟村里大多数的房屋一样，墙体斑驳，围墙上长满了爬山虎，破败得一点生机都没有。
“你是想说这屋子被人动过手脚，房门开着，有故意引诱我们进去的嫌疑？”
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就把目光放在了虚掩的大门上。
廖凡摇了摇头，拿出手电，对着房屋二层最左侧的窗户照了过去。
猛然间，半张惨白的人脸，就闯进了我的视线里头。
擦！
屋子里居然还有人住。
他奶奶的，这才入夜不久，房屋就一点灯光都没有了，农村的也不至于这么早就入睡吧，听到门外有动静，又偷偷爬起来在窗边观察我们？
怎么看都古怪得很。
直到叶宁和廖凡宛如看待傻子般的眼神双双瞄准了我，我才幡然醒悟，敢情那不是活人，同样是一个白脸红腮的纸人！
我直呼见鬼了，这也是老人家弄出来的把戏吗。
“不应该呀，我们三人加起来道行可不低，他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在二楼布上一个纸人监视我们？”
除非他是个绝世高人，还是三四层楼高的那种，道行超出我们许多，不然绝不可能办到。
“不是大爷干的，我没察觉到任何异动，纸人应该是很早之前就摆在那里的。”廖凡说。
难不成是幕后黑手算到了我们会来这？
廖凡也说不清楚，他直接就往里头走了，一边走一边说管他那么多干嘛，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虚掩的大门腐朽生锈，廖凡轻轻一推大门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像是身患重病的垂死之人发出的最后嘶鸣。
院子中规中矩，杂物不多，倒是长了许多杂草。
廖凡扫了一眼，蹲下身子抓了一把泥土，送到鼻子前闻了闻。
见我大为疑惑，他又把土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闻到泥土里的味道，立马就说：“香烛味！”
香烛纸钱一类的祭祀物品，在焚烧之后都会有股特别的味道。
灰烬融进泥土后，味道就会久经不散，干我们这一行的，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
不过小甘村都人去楼空这么多年了，泥土里还有这么明显的味道，这就很奇怪了。
要么这房屋的主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到这里焚烧香烛纸钱，要么就是在这屋子里荒废前，屋主人曾在院子里焚烧过大量的白事用品。
联想到摆放在二楼的纸人，我们都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
也是这个念头一出，我就感觉到浑身都不自在。
导致我不安的原因正是二楼窗台处的纸人。
距离的近了，我看得更加的真切。
那纸人在惨白的手电光束下，除了表情不会变以外，眉目传神得很，盯久了，总会觉得它在向我眨眼睛。
可等我定睛一看，它又一动不动。
这种是最难受的。
纸人要是鬼还好，我们直接把它灭了就是了。
怕的就是它看似普通，实则却能够勾动人不断幻想的诡谲感。
我头皮都阵阵发麻了，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烧那些香烛纸钱，不会都是给纸人的吧？我也没听说过谁供奉这玩意儿呀。”我说。
“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看过不少的传统手艺人，扎的纸人真实程度，不见得比眼前的低。”看書溂
“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具备如此神韵的，不像是出自一般扎纸人的手笔，纸人身上多半用了上了某种秘法，走，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