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两人也陷入了僵局。
他们先是去了一趟杨紫馨的房间,结果除了女儿家的各种物件外,什么头绪也没找到,因此只得换了个方向,从东到西几乎跨了半个霹雳堂才摸到了聂斌的住处,以期望能够发现点线索,但可惜又是事与愿违。
玉无瑕站在房间内,眉头深锁:“整个屋子都被我翻遍了,没有机关或者暗格。”
伸手拍了拍床,丹弈风十分随意地往上一坐,笑道:“你小子还是太嫩了些,我问你,我们要找的是什么?”
玉无瑕按照着先前的思路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证明之前的推断,确认这两人是否和苍狼有关联,所以要找的应该是书信之类或是和苍狼有关的东西。”
“不对。”
丹弈风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是聂斌,我会把所有和苍狼有关的东西全部毁掉,以防被人抓住把柄,更不提书信这种一般看过就烧的东西了。”
闻言,玉无瑕的心一沉。
这人说得确实在理,可如果这样说来,岂不是所有的线索都被断掉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丹弈风摸了摸下巴上青色的胡茬,说道:“不急,找还是要找的,但是要找他无法毁掉,或者说必须留着的东西。”
什么东西明明和苍狼有关系,却又不能毁掉?
玉无瑕不解道:“什么意思?”
丹弈风思索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道:“我们不妨假设一下,霹雳堂和苍狼合作是因为神机大炮要用到火药弹,就像先前那位小兄弟所说的一样,这么大批量的火药弹,一定需要场地来制作和存放。但是……”
话音一顿,他伸手比出一根手指,强调道:“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必不可少的东西。”
经这人一点拨,玉无瑕恍然大悟:“火药!”
丹弈风递给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说道:“他们肯定有买进火药制作材料的账目。”
然而才刚觉得有了点希望,玉无瑕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反问道:“这种东西会放在账房这么明显的地方?”
“虽然不绝对,但可能性很小。”
丹弈风抬眼,目光绕过玉无瑕,散散地落在一处,说道:“账房那种地方管着这么大一个霹雳堂的用度开销,天天人来人往,危险性太大,而且聂斌肯定常常要用到这个账本,放在别处太不方便了。”
“你是指……”
玉无瑕刚想确认这人话里的意思,但见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的书案,于是也跟着望了过去。
“你看桌上挂着的笔里有一支特别细,写个蝇头小楷不成问题,更重要的是一般人写字不会用这么细小的笔。”说着,丹弈风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那支笔递给他看。
“不可能。”玉无瑕不赞成道:“方才为了找书信,我已经把所有书册全都翻过了。”
丹弈风侧目瞥了他一眼,戏谑地笑道:“那你找到这么小的字了吗?”
玉无瑕顿了片刻:“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丹弈风:“……”
本来想故意卖个关子,显摆一下自己的丹总捕又叹了口气,接着伸手指了指头顶:“喏,既是视线盲点,刚才又没找过,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上面有个头彩。”
玉无瑕深深地看了这人一眼,对他的话似乎有所怀疑,但接着一个纵身,跃上房梁,果真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本巴掌大的册子。
还真有?!
丹弈风仰头,见这人衣袂翩翩地轻盈落地,便凑过去十分顺手地接过那本册子翻了翻,又回头确认过房间里没有留下被明显翻动的痕迹以后,心情愉快地一拍账本的书面儿。
“我就说我的运气总是一等一的好,怎赌钱就从来赌不赢呢?”说完,他一愣,突然像拍书面儿那样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指着玉无瑕欲言又止。
“怎么了?”玉无瑕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连忙问道。
但其实丹弈风只是突然想起朝廷官员禁止赌钱的这事儿,不过他见身边这人好像没什么反应,怕自己再不打自招,只得硬把到了嘴边儿的话又塞了回去,忙赶苍蝇似的一连挥了好几下手。
“呃,没事,走吧走吧,找李小子交差去。”
然而他才刚说完,就被玉无瑕拉了一下,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接着凝音成束对他说道:“有人来了。”
丹弈风一听,心念顿转,忙迅速朝上打了个手势。玉无瑕见状,心下会意,两人遂一个纵身跃上房梁。
而他们前脚才藏好,后脚房门就被人推了开来,聂斌一面往里走,一面朝外张望,气急败坏道:“不是让你最近少来找我吗?”
杨紫馨低头,目光闪了闪,说道:“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吗?”
聂斌将她一把拉进屋内,反手关上房门,自以为这下就没人能发现了,殊不知房梁上还扒着两个看客。
正蹲在房梁上的丹弈风瞧见下边儿的动静,立马把耳朵支得长长的,准备听人家讲“不可说的小秘密”。他勾起唇角,暗道:今儿个小手有点红啊!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巴巴地往他嘴边儿送。
但他却没能注意到,就在他全神贯注盯着这两人的一举一动时,离他不远的玉无瑕暗暗攥紧了拳头,表情瞬间阴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