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东西,长作经时别。
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
可惜现在已是深秋,洛阳最著名的牡丹花自然是看不到了。
白云山上,漫山遍野不知名的树木也染上了秋意,红得似火,黄如鎏金,即便是那些仍还倔强着不肯褪去绿意的枝叶,也早已变成了如墨般的浓绿。
玄霄站在山巅,俯望着如画的美景,眼底神色莫可名状。
山贼头站在他身旁,极不情愿地说道:“到了。”说完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内心早已泪流成河。
一路上他们不是不想跑!可不管撒谎还是兜圈子,凡是能用的方法他全都试过了,最后的结局却是一人一颗断肠腐骨丹。
祖宗诶!这到底是倒了什么血霉啊?要遇上这么个怪人,还他妈这么危险,不就出门打了个劫,老天爷你至于吗?
一见山贼头脸上那副天都要塌下来了的表情,以及那双小眼睛中露出的十分忧郁的眼神,玄霄好似听到山贼头又在心里问候自己祖宗十八代。
他冷声道:“记住你们身上的毒,如果敢将本座的事抖露一分一毫……”他收了话音,可这一顿却连带着周边所有的山贼们浑身一抖。
天知道那毒发作起来有多么可怕!再来一次,还有命在?
“不敢不敢,小的绝对不敢。”
霎时间,山贼们一个个都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带本座去见你们寨主。”玄霄淡淡地说道。
山贼头立马警觉:“你想干嘛!”
但一路行来,他多少也摸到了一点这个人的脾气,于是立马把接下来的话吞进了肚子里,蔫蔫地说道:“你这样,寨子里的人一见,就会把你拦下来。”
“你待如何?”玄霄说道。
那山贼听了,眼珠子一转,说道:“至少要绑起来,俺们才好和那些盘问的人说,你是俺们劫来送给寨主做夫人的。”
沉默了片刻,玄霄再次确认道:“你们寨主是女人?”
“你见了不就知道了?”
山贼头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这人的反应,却发现玄霄正用一种毫无情绪波动,仿佛无机质般的目光盯着自己。
他瞬间冷汗就下来了,老老实实道:“是女的。”
不是我方不强大,而是敌人太凶残,山贼头在心中默默垂泪。
玄霄听到了想要的回答,满意地移开视线,转而盯着先前拿出绳子准备让山贼头绑自己的小喽喽。
感受到那无法直视的可怕目光,小喽喽吓得立马就又把刚刚那捆才卷好没多久的绳子贡献了出来。而从小喽喽手上接过绳子又将之丢给山贼头后,玄霄向前走了几步,以方便那山贼头把自己绑起来。
“……”
山贼头傻了眼,拿着绳子呆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见那人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才终于才回过神来。
这人,莫不是脑袋不好使?
他难道还真要让自个儿把他绑起来?
不过无论这煞神的脑袋坏没坏,既然这位大老爷都说了,那他当然不敢不绑。
所以……
刚开始山贼头还绑得很小心翼翼,但后来发觉这人真没啥表示后,就开始泄愤似的左一圈又一圈,怎么狠怎么来,只恨不能把玄霄绑成了一个粽子。
绑完之后,山贼头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杰作,忽然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只见他扬手一挥,喝道:“小的们,带走!”说完,大踏步地就往寨子里去了。
玄霄自然是跟了上去,留下旁边的一众山贼面面相觑,最后也只得跟进去。
寨内的盘查甚严,他们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盘查了一轮又一轮。
走着走着,也不知是因为想到玄霄已经被困得这么严实了,亦或者是到了自家地盘,觉得寨主很厉害,绝对打得过这个人的原因,那山贼头说起话来越来越不客气,到最后竟还嫌弃玄霄走得慢,拖拖拽拽,倒真像是把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给劫上山去的模样。
等终于进到了山寨里,山贼头一入门,便高声嚷嚷道:“喂,六子!去告诉老大,俺捉了个小白脸特意来送给老大。”
玄霄则配合着低了头,看上去就像是在害怕一般。
那名叫六子的人闻声走过来,先是摸了摸玄霄的脸,接着又用手轻佻地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瞧了瞧。
“啧啧啧,不错啊,这货色老大肯定喜欢。”
而在这人接近的瞬间,玄霄背在身后的手下意识地暗自攥了拳,低垂的双眼中眸光晦涩。他害怕自己因此露了破绽,奈之下只得闭目掩饰,谁知这一幕正巧被路过的一个人看在了眼里。
只见玄霄衣衫凌乱,又被绳子牢牢绑着,似是不堪受辱,闭目扭头要躲开,明明无力却又倔强,好不楚楚可怜。
李惜花诧异道:“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