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越的工作既然从清洁员变成了保镖, 便不需要再去清扫。凌湛却一到办公室,就让乔越为他清扫办公室。
一早折腾下来已然累成一条狗, 听到凌湛让他擦桌子擦窗的要求后, 肚子顿时积起一团火:“凌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我们部门主任说, 您的办公室如果有需要清扫,会让人交代他们。”
“不错。”凌湛点头, 他的办公室属于绝密私人领域,并不像其他开放区域和办公室,需要每天打扫:“所以我在交代你。”
“可我已经不是清洁部的人了啊。”
“你现在只是我的保镖试用期,人事关系还在清洁部里。”
论坑爹, 谁与凌湛争锋啊。
行吧, 为了早日转正, 乔越只能暂时身兼数职。去楼下取了抹布拖把,部长问他的用意, 一听他要去扫凌湛的办公室,用半怨带恨的目光目送他远去。拜托, 又不是他要去的, 这一脸怨妇相怪谁哦。
凌湛专心坐在办公椅上,手边的文件堆起, 乔越就把他的书柜象征性地擦了擦,便坐在地上背靠书柜偷懒。
一小架坐梯遮挡了乔越的身影,从凌湛的角度, 应该是看不到他在做什么。于是更加放心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打算休息一会儿。
这一闭眼,便直接睡昏了过去。
在小腿肚被人不停踢动下醒来,睁开眼,凌湛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已经卷缩成一团,成一只煮熟的虾米状,嘴角还留着口水。
“我要出去吃饭。”
一睡睡到了中午啊,乔越慌乱起身,用胳膊擦着嘴角的口水:“哦哦,好的。”身上质量劣质的T恤也睡成一团,乔越干脆将T恤角撩起,脸上的口水印。
这番举动,他是一边走一边做的,而凌湛已经率先打开房门,门外的人正好举起手打算敲门。突然间,门被打开,他的动作便也停滞在半空。
纪以看着凌湛,以及他身后‘衣衫不整’的乔越,愣了愣,半响才开口:“什么情况?”
乔越抬起头,一张因睡觉压到脸颊而发红的脸,凌乱皱巴巴的T恤,脸上还有没擦去的可疑痕迹,纪以缓缓开口:“怪不得你看不上我妹妹。”
凌湛不明所以:“这关你妹什么事。”
纪以颤抖地抬起自己的手指,指了指乔越,又指了指凌湛:“还真是被我说准了,看来我可以去安慰我妹那颗blx了,不是她魅力不够,而是你……取向不正常啊。”
对于以纪宁为中心的纪氏家庭作风,凌湛已经深谙于心,对于纪以的说法,他想了想,表示同意:“如果这样能让那位纪小姐可以不用再来我们公司,倒也随你怎么说。”
纪以捂住胸口,作痛心状:“凌湛,虽然我和你是好兄弟,但你挑……伴侣的眼光,实在是太差了点。看不上我妹妹也就算了,喜欢男人也就算了,可你看看你身后那个男人,短腿,长得一般,穿得像个土包子,难道你看中了内在?”
刚问出口,纪以又像自问自答:“即使是内在,这外在也太重口味了些吧。”
乔越朝纪以翻几个大白眼,被纪以成功捕捉,添了一句:“脾气还不小。”
凌湛似乎不耐烦听纪以废话:“行了,麻烦你去跟纪小姐说,我凌某人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可以了吧?”
“诶,为了这么个男人,委曲求全,不值当的……”纪以似乎还想劝凌湛回头是岸,追在凌湛身后。
乔越忍无可忍,幽幽地来了一句:“难道您没听出来,凌总不是因为喜欢我成弯的,是因为不想被您妹妹喜欢才逼不得已成弯的吗?”
虽然乔越的话有些拗口,但纪以还是听明白了,愣了愣。
乔越继续火上浇油:“能把一个身心正常的男人活生生逼出轨,您妹妹果然是……霸气。”伸出大拇指比了比,以表佩服的心情。
纪以:“……”
凌湛扭头说了句:“别那么多废话,履行好你自己的指责。”
“是。”乔越如被戳了针的气球,一下子蔫了,跟在凌湛身后。
纪以回过神,追出来:“喂,被你们一搅和,我都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你怎么没有顺便忘记自己是谁?”凌湛瞥了他一眼。
“你这倒霉孩子,埋汰谁呢?”
“我是谁?”凌湛停下脚步,冷然回身反问。
“……”纪以知道自己的腔过分了。
“我是谁?”凌湛再次追问。
乔越不解:“你们一个两个的,是都失忆了吗?”
凌湛和纪以同时将两道眼刀子扫过来,纪以朝凌湛投降:“好吧好吧,你是boss你最大。”
一番闹腾之后,三人终于走进餐厅,得以吃上饭。
乔越饿坏了,坐在就要饭:“老板,来四碗米饭。”
还在看菜单的纪以:“我们三个人,你要四碗?”
“哦,你们吃多少自己点。”乔越豪爽地微笑。
“所以……”纪以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凌湛,他一个人都吃四碗饭?
凌湛作没有接收到纪以的目光,点了几个菜后,将菜单合拢。乔越已经识相地为他烫好杯子,倒上热茶,再两手端着送到凌湛跟前,狗腿一般地说:“凌总,水。”
“恩。”凌湛淡哼一声,接过送到嘴边抿了口。
“喂,你俩虐谁呢?”纪以不高兴地放下菜单。
乔越不明所以,他狗腿子拍马屁碍到谁了?
纪以不高兴地扫到乔越:“为什么不给我倒?”
“你有手有脚,自己不能倒?”乔越反问。
纪以气不打一处来:“他也有手有脚,你怎么就给他倒?”
“他是大boss,是需要人用双手拱起来的人物,你是吗?”乔越大概明白了纪以的地位,也就比他稍高一些吧,都是打工的,也就百无禁忌了。
而凌湛似乎也挺喜欢看纪以被怼的,坐在一旁脸上露出微笑。
等菜上来的功夫,凌湛追问:“你到底找到我这里是什么事情?”
纪以想了想,才轻声说道:“其实这事儿,我也是偶然听老头子打电话听见的。以我和你的关系,他定然不会让我知道。”
凌湛微微蹙眉:“什么?”
“就是东城区的那块地皮,好像不太干净。”
“不太干净?”
“不错,那块地皮上的施工人员,前两天从地底下挖出了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老头子没有明说,只是现在哪里的施工队都停工了。”
本来凌氏企业是打算把东城区的那块地皮拍下来,开发住宅区用。那块地皮实际用地面积大,周边配套设施已经相当完善,一旦政府公开招标,绝对是块实打实的“地王”。
凌氏本不涉及房地产业,仅此既然决定插手,必定不能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一下子就把目光放到那块地王身上。
如今传出那地有问题……
“你的消息可靠?”
“亲耳所听。”纪以一脸严肃:“就看上面是什么意思了,压下这件事情继续公开招标,还是把地也封起来。”
“消息都放出来了,各大房地产商蠢蠢欲动,好些关系都已经吸饱了油水,怎么可能把吃下去的再吐出来?”凌湛冷笑。
“那……”
“你去打听一下,从地下挖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再重新考虑这件事情。”
“好。”
乔越听到两人一本正经地谈论,以为是什么大事,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全然没听懂,只能放弃了吃自己的饭。
当了凌湛保镖快一星期后,基本把凌湛的生活作息搞清楚了。
感想就是,当个大老板也不容易啊,睡得比牛晚,起得比鸡早,干得比谁都多,吃得还没他多。
这天,照例,凌湛办公,乔越假借打扫卫生的名义打瞌睡。
“凌湛,我知道,东城区那块地你还是要拍,却故意制造丑闻来压价。”一道气势汹汹的女声。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凌湛声音清淡。
“你真不知道吗?这种模棱两可的新闻,难道不是你爆出去的?”将报纸甩在桌子上,‘啪’的巨响。
乔越被吵醒,发现他躺在茶几身侧,刚好茶几将他的身体挡住,所以那女人也许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所以才肆无忌惮地跟凌湛对峙。
“当初政府为了让那块地皮上的居民尽快拆迁,的确私底下用了一些手段。但这次的事情跟拆迁那件事完全没有关系,为什么你要误导这些新闻?”
乔越听出来了,是纪宁的声音。
但是,什么拆迁?什么地皮?
乔越为什么对这些事情有熟悉的感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既然没有关系,纪小姐大可放心,又何必在我这个意在竞标的人面前,解释这些呢?”凌湛不为所动。
“你知道你搞这些花样,很可能被盯上的!”纪宁话中带着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