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啊……”
原本颇为安静的东宫之中,蓦然响起了一道狼嚎。
几乎同时,原本正在同朱厚炜聊天扯皮的朱厚照脸色就黑了几分。
听着那让人牙疼的惨嚎,他缓缓转头看向一旁的朱厚炜。
“老二……你……到底知不知道刘瑾那家伙干嘛去了?”
“为啥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朱厚炜茫然摇头。
“我真不知道……先前我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找不到刘大伴了……”
声音落地,朱厚照一巴掌直接捂住脸。
“我差不多知道他到底去干嘛了……”
下一刻,刘瑾就带着满脸鼻涕眼泪冲进了卧房。
“殿下啊!咱带御医来了,你撑住啊!”
‘噗通!’
朱厚炜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刘瑾跪得明显出现裂纹的木制脚踏。
这……这么猛?
朱厚照面色铁青。
要不是现在他只能趴着,刘瑾这狗东西今天绝对难逃一死!
徐老御医也是带着满头汗水在下一刻急匆匆地打外面赶了进来。
只不过他在看清楚朱厚照脸上神情的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殿下,你这是……”
不理会跟个傻子样的刘瑾,朱厚照冲着徐老御医挤出来一抹很艰难的笑:“徐老,我就是跌了一下……屁股肿了而已……刘瑾这狗东西……他跟你说了啥?”
徐老御医上前两步,看到朱厚照屁股上黑色药液之后他就直接伸手一按。
“嘶!”
随着朱厚照冷嘶出声,他便彻底放心了下来。
“确实,一点皮肉外伤,没有伤到骨头……”
“殿下……你这也不是太像跌的啊,更像是……挫伤!”
可不就是嘛!
朱厚照趴着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说跌伤更好听点?
“这跌伤和挫伤有啥区别?不都一样么?”
吐槽了一句之后他就大大咧咧开口:“对了,徐老,你先前给我配的那药都被用完了……你看啥时候有空再给我配个一组呗?”
“自然有区别!”
“若只是跌伤,上了药三五天就能下地,可若是挫伤,少则半月,多则三月才能清完暗伤……”
“而且期间还不能再受什么伤……”
“等等!”朱厚照立即出声:“徐老你说啥?挫伤什么?”
“最少得修养个把月……”
瞬间,他的眸间就明亮了几分:“那就是挫伤了!”
说完便再度抬头看向徐老御医:“那药……”
只见徐老御医满脸无奈:“殿下,非是老臣不愿意配置,只是那药炮制起来太难,而且还要陈化,否则效果绝对大打折扣……一组,太多!”
朱厚照砸吧了下嘴唇:“那三五瓶呢?总有的吧!”
“有!”
“那……”
“只是……殿下,现在老臣手中也就只有一瓶堪堪可用的……其余的都还在库房里陈化,再有三五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了……”
刚说完,他就看到了伸手出来的朱厚照。
徐老御医笑着摇头:“这瓶若是给了殿下,老臣这边便没有应急的了,所以还请殿下静等几个月……”
两人说话的时候,朱祐樘拎着跟竹条一脚就踹开了东宫大门。
他面色极度不善的抓住匆匆赶来的谷大用。
“说!那竖子在哪儿!”
谷大用当场腿就软了:“殿下……殿下在卧房……”
朱祐樘双眼稍稍眯起来了点:“敢出声,就给朕滚去宫正司领罚!”
谷大用立马就伸手捂住了嘴巴,而后疯狂点头。
“滚!”
一把推开他,朱祐樘就把手里的竹条狠狠一甩。
很快他就站在了卧房门口。
透过开着一条缝隙的门,朱祐樘就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已经闻到了那股子让人隐隐作呕的腥臭……
打开房门,那股腥臭直接扑了他一个满脸。
朱祐樘喉结上下蠕动了好一阵才压下了那股干呕的欲望。
“竖子!”
刚骂了一句出口,卧房里三人的目光就齐刷刷转到了他的身上。
朱厚炜在看清楚朱祐樘手上拎着的竹条之后就给朱厚照打了个眼色。
“大哥,自求多福!”
朱厚照却是有恃无恐地躺着回了他一眼,而后才把目光投到朱祐樘身上。
“爹,你咋来了?我就找一趟徐老过来上药……”
“上药?”
朱祐樘皱着眉头看向徐老御医,眼中满是不解。
徐老御医先是行了一礼,随即才开口道:“陛下,殿下受了点挫伤,老臣过来看看。”
“也算不得什么大伤了,就是需要好好养个把月,再不受伤就可以了。”
说着他就让开了路,把朱厚照那上满药的屁股展现了出来。
朱祐樘脸色再黑,手上则是捏紧了竹条。
“老实交代你又做了什么!”
“为啥会挫伤?!”
任他把竹条捏得再紧,朱厚照依旧一脸满不在乎。
“没啥,回来的时候坐的徐师的车……”
“就是稍微快了点而已……”
竹条在朱祐樘手中上下跳动:“就这样?”
“就这样!”
下一刻他手上的竹条就狠狠落在朱厚照面前的床板上:“为啥你那两个舅舅会跑进来宫里!”
“他们说你抄家就差刮地皮了!”
“这可是真的?”
朱厚照面不改色心不跳:“爹,他们说的话你也信?”
“再说了地皮也不值钱啊……”
说完他就轻咳了一声:“说真的……爹,这抄家不是你让我去的么……”
朱祐樘脸皮一紧,而后他就看向了徐老御医。
“老臣告退……”
直至看着徐老御医离开,朱祐樘才再度转过脸来。
“不是我信不信……”
说着他脸上就浮现了些许不爽:“他们俩直接去找的你娘……”
“你懂的!”
“我这是提前借着事情过来……”
“哦!”朱厚照恍然大悟:“爹你想让我背锅?!”
就在朱祐樘脸上刚浮现一抹‘孺子可教也’表情的时候,他就一巴掌拍在床上。
“不行!”
“爹,抄家是你的主意,也是你让我去的!现在想让我背锅?不可能!”
朱祐樘瞬间震怒:“竖子!岂不闻为君父分忧为当世美德乎!”
“不闻!”
朱厚照依旧油盐不进。
开玩笑,这个锅是能背的?真要背了回头他就得被张皇后戳着脑门骂。
一阵沉默之后,朱祐樘咬着牙忍痛开口:“那些你扣下的物什,我只要一半!”
朱厚照缓缓转脸看了过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