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傲慢无礼的态度,让张郃心中愠怒。
赵云瞥了一眼,便轻声斥骂道:“哪里来的野狗,在此冒充家犬。”
“你在说谁?”那人猛然回头,眼神锐利如刀。
“说犬,如何?”
赵云毫无畏惧的与人对峙。
边上围拢的几人也全都凶神恶煞,杀意瞬间就将赵云三人笼罩。
全是杀过不少人的凶徒!
只是瞥了一眼,赵云就已断定,这些人皆非良善。
“怎么?想咬我?”
赵云上前一步,与其针锋相对,张郃、高览也蓄势待发。
此时有人下了楼梯,对着这边大声喊道:“管统。”
杀意随即收敛,管统哼了一声,看向走来的人。
这人瞥了一眼赵云,便在管统耳边轻语几句。
“好。”
管统点头,看向赵云,“有请雅室叙话。”
睨了管统一眼,赵云转身远离,背着手摇头道:“人非犬,何以知吠语?犬非人,何以配雅言?”
噗嗤!
赵云这边话音刚落,便有女客笑出声来,“有趣。”
这些人本就凶神恶煞,食客大多都避而远之,甚至都没人大声言语,就怕招惹到这些凶人,所以这笑声显得极为突兀。
正感恼火的管统,当即就怒火上头,大喝道:“谁敢笑?”
笑声突然止住,客栈大堂中落针可闻。
正要离开的赵云,也立刻停下脚步,戒备的盯着管统等人,怕他们会暴起伤人。
“哈哈哈哈哈,本姑娘想笑就笑,哪家的野犬敢乱吠乱咬?”
那少女一撩裙裾,慢慢的侧过身来,眼含鄙弃的瞥向管统。
看其容貌稚嫩,不过豆蔻年华,约十三岁左右。
“小妹,说过多少次了,要像大家闺秀。哪有女儿家的笑,比男子都豪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娘教呢。”
在少女的身边,还有一个青年,无奈的教训道:“还有,野犬哪里有家,这逻辑就不对,女子说话要条理清晰,轻言轻语……”
“行了行了,别背书了。”
少女嘟着嘴巴,抬手一指赵云,“分明是他说的。”
青年放下碗筷,拿起汗巾擦手,对赵云微笑颔首,“人家说的是‘野狗冒充家犬’,这逻辑有问题吗?”看書喇
眼见说不过青年,少女便眼珠一转,“大兄……”
嘭!
青年猛地一拍桌面,从坐榻上站了起来,眼神凶狠的瞪向周围,“谁?谁敢吼某家妹子?”
这青年的延迟,似乎有点高哇……
瞧瞧,连他妹子都双手掩面,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看着这对兄妹旁若无人的“作秀”,赵云实在是感到有点忍俊不禁,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两个活宝?
管统气的脸色铁青,狠狠横了兄妹一眼,便再次将目光落向赵云,“少废话,跟某来,许你一桩天大的好处。”
“天上掉面饼。”
睇着管统,赵云撇嘴,看向少女,“姑娘,你信吗?”
“不信。”
少女闻言,眨眼望来,随即摇头。
在少女正过脸来时,赵云才惊讶的发现,对方虽不施粉黛,但却是相貌秀美,神态也英姿飒爽,少有女子的娇柔,唯独年纪有点小。
赵云收回了目光,面向店外的街道,摇头叹息,“行者已寥面无色,悯惜难充腹中饥。囊里羞涩徒奈何,惆怅心头愧哽语。豪奢黍稷满仓溢,谁怜贫民少食衣。”
“哇,你好厉害。”
少女拍了拍手,接着脑袋一歪,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赵云抚额,有些沉默。
既然你听不懂,那你激动个啥?
管统正有些抓狂,听到赵云的话后,便急忙插言说道:“既然你心忧百姓穷苦,就更应该随某进来详谈。”
赵云依旧不理,却也并未走开。
旁边张郃见机得快,立刻就开口问道:“谈什么?”
“请来雅室。”
管统收敛了性子,不想在节外生枝,以免耽误袁谭的事。
“不去。”高览受到赵云暗示,当即就开口拒绝道:“就在这说。”
“确定?”管统皱眉,无奈之下,咬牙怒喝,“清场。”
一众属下刚要应诺,那青年便虎吼一声,“哼,好大的威风,某向来都是清场的,还从未被人清过场。”
随着青年的话,四周的位置中,竟站起了十几条精壮大汉。
看到这些大汉,管统顿时变色,眼中满是警惕。
那青年大步走来,睨着管统冷哼道:“今日在此用膳者,都记在某孙策的账上。儿郎们,本店许进不许出,桌上但有余粮者,一概都不许放走。”
“诺!”众大汉齐声大喝,气势汹汹。
诧异的看着青年,赵云完全没想到,这人竟是小霸王孙策。
那他身边的小妹子,应该就是孙尚香了?
两方人马对峙,其余食客皆是心惊胆战。
赵云看到这种架势,担心波及无辜客人,只好对那管统说道:“不要牵连他人,到雅室去。”
“好。”
管统这才松了口气,对身边的人吩咐道:“你们等着。”
进入雅室,管统看着赵云,嘲讽道:“你若早来,何必闹得剑拔弩张。”
赵云坐于榻上,淡漠的说道:“人不懂犬吠,你主人在哪?”
“你……哼。”
管统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改口道:“闻你与甄氏的女儿有婚约,只要你肯签订退婚文书,某背后之人可保你高官厚禄,一世荣华享用不尽。只要你够忠诚,便可世代无忧。”
这番话,让赵云心中大怒,盯着管统冷声道:“你可婚配?”
“已婚。”管统疑惑,不知何意。
赵云缓缓说道:“某喜欢你的妻子,尽快让出来。某身边缺条狗,你只要够忠心,保你衣食无忧。”
“竖子无礼,某斩了你。”
管统怒目圆睁,抽出腰间佩刀,指向赵云头颅。
看着管统手上的刀,赵云视线缓缓上移,讥讽道:“怎么?发怒了?”
咣当一声!
赵云掀翻桌子,身形矫捷如豹,一脚踹向管统小腹,劈手夺过管统的刀。
嘭!
管统撞在墙上,抱着肚子缓缓滑落,脸色忽青忽白。
“不仅想抢某的妻子,还想让某世代当狗,此话你又是怎么说出口的?”
“哦,是了,你本来就是一条狗。”
赵云踱步向前,用刀背拍着管统的头,“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可知道,某背后的人是谁?你可知道,若不签退婚文书,你将会尸骨无存?”
即便是匍匐在脚下,管统依然毫无惧色,缓缓抬头面露狞笑,“那是一个你惹不起的存在。”
“某只知,你的生死,在某手中。”
赵云手腕用力,刀背猛然砸下,管统发出一声闷哼,便一头晕死了过去。
将刀丢掉,走出雅室,赵云便听“啪”的一声。
在大堂的前方,有说书人正坐在那,手上握着一方醒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