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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迫在眉睫

  很多事情要比预想当中来得更快一些。

  秦国的五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左路司马梗率领约十万人,兵锋直指太原,在攻下太原城后,随即将原属于韩国的上党郡的所有城池全部收入囊中,同时牵制了赵国北方的兵力不得南下;右路王龁带兵约十万人,顺利攻下了赵国的皮牢和武安,旋即将主力进驻南阳,以防魏国和楚国有何异动。中路王陵统帅约三十万人,正在浩浩荡荡地奔向武安,并计划以武安为战略据点,将位于武安东面的邯郸城团团围住、一口吃下。

  反观赵国方面,除了邯郸城内紧急调集的十万正规军外,北面防备匈奴和燕国的代郡仅有常备军约五万人,位于邯郸城西北方向的晋阳约有常备军七万人,另有守备赵国左翼的中牟守军约三万人。整个赵国境内,只剩下了二十多万勉强拿得出手的军队。

  秦国此次采取的是展开两翼、突出中心的掏心战术。即左路和右路两路人马旨在消除进攻邯郸城的主力部队的侧翼威胁,并保障函谷关以及主力部队后勤补给线的绝对安全,在达到此目的的基础上,对于赵国散布在邯郸城之外的诸如晋阳城等一些卫星城,则采取战略包围和战略牵制的方针,以确保核心战略目标的集中实现。

  不难想象,邯郸城一旦被攻陷,整个赵国将土崩瓦解、灰飞烟灭。到那时,甭管是出城投降也好,城陷被俘也罢,赵丹和赵胜叔侄两个极有可能面对的结局是被关在笼子里、游走于咸阳街头,在饱受摧残、受尽屈辱后抱头痛哭,继而以极其悲惨的方式四分五裂、客死他乡。

  五大夫王陵出人意料地成为了这次完成秦国灭掉赵国这一壮举的实际指挥者和操盘手。

  按照王陵的爵位,在秦国的二十级爵位中,从下往上数到第九级、从上往下数到第十二级,才是一个赐邑仅有三百家的五大夫所处的级别。可以想见,在秦国举全国之兵灭掉赵国的一场旷世决战中,能够担当攻灭赵国都城邯郸的重任,就连身经百战的王龁和司马梗都只是在一旁充当助攻的角色,王陵的心情该是何等亢奋。

  也许,就秦王嬴稷看来,有二十万大军一南一北的钳形攻势,再加上三十万精锐部队的直捣黄龙、饿虎扑食,面对一个不久前被坑杀了四十多万人的赵国,岂不犹如从笼子里抓一只蔫头蔫脑的病鸡一般手到擒来、唾手可得,这样近乎毫无悬念的赫赫战功还不是想给谁就给谁。

  此次计划围攻邯郸的三十万人主要由弓步兵组成,且准备了大量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

  一只雄鹰振动着展开的双翼从低空掠过,沿着太行山脉自东向西的蜿蜒道路上,三十万人排成望不到尽头的一字长蛇,于滚滚沙尘中迤逦前行。若仔细看,里面不乏面带稚气、身形瘦弱的十几岁少年。在数不清的秦国男儿的面庞上,看到的,除了一路的风霜,更多的,是对家人的思念,是对胜利、对活着的希冀和渴望。

  邯郸,接连不断的战报传入王宫。

  当初敢于从秦国的嘴里虎口夺食,又敢于跟秦国隔空耍赖的赵丹,自接任大王至今,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亡国的恐惧。

  每一晚,赵丹都会从黑暗和恐怖的噩梦中惊醒,然而这位赵国大王脑子里随之浮现的,并非城破国亡后的哀鸿遍地、血流成河,并非无数百姓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而是自己被俘后如何在秦王面前痛哭流涕、痛改前非,用什么样的语言和神态来取得秦王的感动和原谅,从而保留一些作为大王的脸面,给自己争取一个作为富家翁并舒服惬意地活下去的机会;或是在城破之前冲出城外,一路跑到东海之滨,划一条小船去到一个秦国鞭长莫及的鸟不拉屎的荒蛮小岛上,悠哉悠哉且恬不知耻地度过其渺小可怜的余生。

  荒岛余生,或许是诸多大王的终极梦想。

  兵锋所指,赵国的王宫里已是人心惶惶,每个人在强装镇定的内心深处,都开始了对于“活下去”这一终极命题的深度思考和现实盘算。

  王宫外那些身份高贵、富得流油的人家也开始暗暗收拾细软、打点行装,但凡寻找到一点空隙和机会,便要离城而去,到一个遥远且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只有那些满怀国恨家仇、放眼天下无处可去的将士和下民,将自己的身家性命绑在了邯郸城这辆风雨飘摇的战车之上。

  城门依然紧闭,没有大王和平原君的许可,一只老鼠也别想先大王而去。更为紧要的是,各个城门都接到了抓捕赵郝的密令。对于头等通缉的要犯,谁抓住了就是摇身一变、且富且贵,从谁那里跑掉就是毫无争议的提前告别人间。

  这一夜,陈政和廉颇面对而坐。

  屋内,已是灯影飘忽、酒气熏天。

  廉颇家的大门外仍是扰攘之声不绝于耳。

  络绎不绝的访客比派人监视更有效果。只是此时,他们都被拒之门外,吃了闭门羹。

  里面的陈政和廉颇,一个已是口木舌僵、两眼发直,一个已是面红耳赤、摇摆不定。

  陈政拿起桌案上的酒坛,往陶制的大碗里倒满了酒,端起来一饮而尽,又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伸手一指廉颇:“大,大,大哥,我,我在赵国谁也不,不服,就服大,大哥!”接着向身后的方向一指:“若不是大,大,大王用赵,赵括去长平换,换,换回大哥,那个白,白,白起怎能坑杀赵,赵国四,四十,四十多万人!”

  廉颇两只手握成拳头支在桌案上,一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打了一个酒嗝后,拿起面前的酒坛就是一通狂饮,胡子和衣襟都浸满了酒水,接着将酒坛“啪”的一声摔得粉碎,盯着对面的陈政:“吕,吕老弟,方才的话出,出,出了哥哥的门,对外,外面可说,说不得!”

  “如何说,说,说不得!”陈政指着大门的方向:“外,外面的人哪,哪一个看,看,看不出来,赵,赵,赵国若是没,没有了大,大哥,哪还有赵,赵,赵国!可,可,可是赵,赵王是如,如何对待大,大哥的,那,那外面的人谁,谁心里不是明,明,明白的。大,大哥对赵,赵国是,是,是一腔热,热血,到,到,到头来,还,还不是等,等,等来一盆凉,凉水。”

  廉颇的两个拳头紧紧攥着,从桌案旁拎起一坛酒来,又是一通倾泻,似乎要把满腹的心酸和委屈冲刷干净。但凡一个自私和愚蠢的大王,看重并重用的都是紧紧追随自己的人,而非忠于国家的人,其眼中的能力是服务和服从于大王的能力,而非于国家有用的能力。那些空有一身之本领,却无卑躬屈膝、巧言令色之本事的人,在大王的瞳孔之中总是时有时无、可有可无,甚至于是一种嫉妒、猜忌、鄙夷的眼中钉的存在。

  本领本领,就算你本人有带领、率领以及引领的遥遥领先他人的能力,没有人给你提供平台和机会,照样让你在蹉跎的日子里金领变白领、白领变蓝领,最后连个安全帽儿也找不着,让你活脱脱晾在太阳下边,头顶着烈日晒死你。

  本事本事,即使你本人除了正事之外,只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煞有介事、意气用事、没事找事,只要把某一个或某几个能够决定和改变自己命运的人的心里那点事全心全意的当成自己的事,即使惹出天大的事,那也不是个事。

  有前者之本领,无后者之本事,纵是英雄,又岂能有用武之地。或者说,纵是此种人有了一时的用武之地,也是大王们的一种别无选择的无奈下的选择,又或是大王们给那些自己人切完蛋糕后的一种残渣碎末一般的分赃后的施舍。

  “啪”的一声,又一酒坛摔得七零八落。

  很多时候,一个男人喝下去的是酒,流出来的是泪。又或者,很多男人喝的不是酒全是泪。

  两行滚烫的热泪从廉颇的面颊上滑落。

  廉颇对于赵丹惯用的权术也是略为知之。那位赵王从其父王,也就是当年赵惠文王的身上没有遗传到诸如安邦定国的胆识和谋略,然而这对父子对于驾驭群臣的独家秘笈却有着深宫之内密不外传、头顶对着头顶的点对点数据传输。

  危难之际的赵国离不开廉颇的披肝沥胆、披甲上阵。在赵丹的灵光乍现中,之所以将廉颇晾在一边,挂在其自家院子里的衣服架上,无非是想等到秦军围城之时,给这位晒得蜕了皮的老将军突然来个临危受命的海鲜大礼包,以换来其五体投地、感激涕零的舍生忘死、舍身取义。

  看起来越简单明了的东西,在发挥其越直接、越有效的作用的同时,往往也越可恨。

  “吕,吕老弟,哥哥我,我这心里苦啊!”廉颇一只手抓着胸口,已然泪流满面。

  陈政义愤填膺地站起身来,摇晃着坐在了廉颇近前,紧紧握住了廉颇的手,泪眼朦胧道:“大,大哥对赵,赵,赵国的一,一片忠,忠心,日,日月可,可鉴!凭大,大哥的忠,忠,忠肝义,义胆,我,我愿与大,大哥同,同,同生死,共,共患,患难!”

  廉颇注视着陈政,四只手牢牢相握。“吕,吕,吕老弟,有你这,这句话,从今往,往后,你的事就,就是我,我的事。有哥,哥哥在,你,你,你走到哪,就是哥,哥,哥哥走,走到哪。只要是,是在赵,赵国,哥哥这张老,老,老脸往那儿一,一搁,看哪,哪,哪个敢不给老,老,老弟面子!来,来,喝!”

  陈政和廉颇一人拎起一个坛子,就是一通“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啪…”看書溂

  “啪…”

  随着屋子里的酒坛声声落地,屋顶外的夜色也愈加深沉,大门外早已人声寂寥,除了陈政来时的马车上传来微弱的阵阵鼾声外,就只剩下院墙的缝隙处传出的断断续续的蛐蛐的鸣叫。

  陈政摆动着右手,上半身晃动着:“大,大哥,我,我没,没事儿!”接着伸手摸着自己的胸口:“话,话又说,说回来了,就,就算弟,弟弟我有,有事儿,就大,大哥眼,眼,眼下这处境,我就算难,难死,也不,不,不能给大,大,大哥添麻,麻,麻烦!”

  廉颇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一把抓住陈政胸口的衣襟:“你,你说,哥哥我,我眼瞎,哦~不,我眼没,没瞎,是眼,眼下,是啥,啥处境?你,你说!老弟你,你,你若是有,有事儿不,不告诉哥哥,哥哥我,我就没,没你这个兄,兄弟!”

  陈政两只手同时摆动着:“弟,弟弟我心里这,这点事儿,绝不,绝不能为,为难哥,哥哥。再,再说了,这事儿没,没,没有大,大,大王点头,这赵,赵国就没,没,没第二个人,人能办,办,办成!”

  廉颇的眼睛布满血丝,两只手抓着陈政的胸口:“什么大,大王!比,比他那个窝,窝,窝囊废的父,父王强,强,强不到哪,哪去!比,比起窝,窝囊来,有过之而,而无,无不及。”

  陈政伸手捂住廉颇的嘴,上下左右看了一下:“大,大,大哥…”

  廉颇抓住陈政的手一把甩开:“吕,吕,吕老弟,你捂,捂,捂哥哥的嘴,嘴也要说,这,这话憋,憋在哥哥心口很,很,很多年了!”廉颇指着陈政:“哥,哥哥问,问你,你看,看,看得起还是看,看不起哥,哥哥?”

  “这还,还用问,当,当然…”

  “好!”廉颇用力拍了一下陈政的肩膀:“老弟若是信,信得过哥,哥哥,你,你的事儿就,就是我,我的事儿。有,有,有啥事儿,说!不是哥,哥哥吹,大,大王办,办不了的事儿,哥哥我照样儿给,给你吕老弟办,办,办了!”

  “那,那我就说,说说?”

  “说!不说不,不,不能走!”

  “弟弟我,我可真,真不想为难大,大哥!”

  廉颇急得一拳凿在了一旁的桌案上,那桌案“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好,好,我,我说,我说还,还不成嘛!那,那我可真,真说了?”

  “……”

  “还,还不是家,家里那位吕,吕老爷子,一,一直念叨着回,回卫国老,老家去。可,可大,大王…”

  廉颇一拍大腿:“嗨!哥哥还,还以为多,多,多大的事儿!”廉颇伸手去支一旁的桌案,却支了个空,身子歪倒了一下,随即摇晃着站了起来,指着大门的方向:“吕,吕老弟别在哥,哥哥面前一口一,一个大,大王不大,大王的,老,老弟的事儿就是哥,哥哥的事儿,今,今,今晚就给老,老,老弟办了去!”

  “真,真去?”

  “哥,哥哥我啥,啥时候骗,骗,骗过老,老弟?”

  陈政也摇晃着起了身,中间还站立不稳,险些栽倒在地上。待起身后,东张西望了一番,又摇晃着拎起地上的一坛酒,跟在了廉颇身后。看書喇

  “吕,吕老弟,你,你…”廉颇看着陈政手里的酒坛子,两眼发直、身子晃动着…

  陈政进三步退一步向外走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这不是怕,怕大,大哥酒醒…,哦不,是怕大,大王的酒不,不,不够尽兴嘛!咱哥俩带,带,带到路上接着,接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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