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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遭遇水怪

  此后阿爸就一直在家养伤,由于伤在小臂,过去的很多粗活重活均落在了阿母和拓布的身上。拓布自然而然地承担了家里的一切重活,院中的柴火已不多,他一个人便赶了牛车去了北边的林边,挑那干枯落地的枝干捡拾了满满一大车拉了回来,心疼得阿奶暗自落泪,连夸娃儿长大了。每天清理猪粪的活儿自然也是他包了,猪食太好,那猪便养的极肥,粪量巨大,拓布每次面对那巨量的粪堆均皱一下眉头,小声嘀咕一句:“你个憨货!”说毕却又笑着跳进猪圈清理掉。阿母每隔一天都会去野外薅一大把草药回来,捣烂后敷在阿爸的伤口之上,然后再以干净的麻布包扎好。草药清凉,贴在伤口上丝丝的清凉之气,止痒而又消毒。家里的粮食多得吃不完,野外的山珍鱼货又众多,阿母变着花样给爷俩做好吃的,在阿母的悉心照料下,阿爸的伤口日复一日地好了起来,等到五月底麦子金黄的时候,他已经彻底好利索了。但更让阿爸心底里感觉慰藉的是他在受伤的这段时间欣喜地看到拓布越来越像了一个男子汉,在阿爸看来,拓布既憨直又不乏聪明,比他这个阿爸强。他和娃儿的阿母也不只一次地在拓布干活的时候偷偷注视过他,棱角分明,天庭饱满,像极了他们两个,看着自己的娃儿越来越大且越来越让人喜爱,他和娃儿阿母的内心便满是喜悦和满足,他们欣喜于自己的娃儿长成了他们理想中的模样。而从客观的角度来说,憨厚和耿直是部落中族人们的天性,命运赋予了他们天然的韧劲和桀骜不驯的秉直性格,他们真诚而又不做作,一辈辈地踏实劳做由此才有了今日部落的盛况。一直以来部落中的娃儿便像是散养的牛群一样无人照看,你只需要供给他吃喝他便蹭蹭地拔节而长了,无需操心,无须费神,大山深处的人家不需要文明世界繁多的礼仪和说教,除了每个娃儿必须上的一段私塾之外,在那里,每个娃儿学到了有限的文字和为人处世之道,虽然不多,却于部落的传承和繁衍来说已是足够。

  时节临近了初夏,随着阿爸伤口的愈合,家里的活计自然又由阿爸接手了过去,拓布又恢复了以往无所事事、自由洒脱的状态。正当部落里所有人开始忙着为夏收做准备的时候,接下来的一件事情在部落里激起了不小的波澜,又一次打破了部落的宁静。而这件事情的主角,便是十四岁的拓布。

  这一天拓布在河边从早晨一直耗到了晚上。

  他是吃罢早饭后扛着鱼竿去的河边。

  所谓的鱼竿是用几乎一整根的竹子做成的,笔直顺滑,粗细适中。鱼线也是拓布用麻线搓卷而成,虽然细微却结实得很,哪怕是十数斤的大鱼也能承受得起,而鱼漂则是拓布用粗细适中的去了皮的泡桐木杆做成的,泡桐很轻,且中空,正适合拿来做鱼漂。鱼线和鱼漂很好找,就地取材即可,但为了制作鱼竿,拓布特意去了竹林边找的竹子,太多的竹子密密麻麻地生长着,他不需要太费力便找到了这一根匀称的青竹,去掉了侧枝杂叶,扛回家风干了几天,又到木匠木老二家利用他特制的“熏筒”足足熏制了三天三夜才出材。他原本提了两条刺儿鱼的,作为给木老二的报酬,但木老二自从上次的野猪事件之后,对拓布一家恭敬有加,因此对于鱼打死也不收,这倒让拓布感觉不好意思。

  木老二家所谓的“熏筒”其实只是一个直竖天空的大烟囱,木板或木料置于烟囱之内,下面以木屑生以暗火,捂出硕大的一团烟雾,烟雾经烟囱直上又经特意开小的烟囱口缓缓流出,烟雾在烟囱中漫长的滞留里便完成了对木材的浸润和熏制。木老二家世代木工,因此传到他时,祖上的木工技法和经验越来越多,花样也越来越出彩。依照木老二家一直传下来的经验,用烟熏制过的木材会特别的有韧劲儿,且刚经过熏制后的木材容易弯曲成木匠想要的形状。三天之后,开炉的那一刻,拓布便拥有了一杆泛着悠悠的烟薰色的漂亮鱼竿。竹子本就坚韧而又富有弹性,而经过熏制后的鱼竿便更加富有了韧性。不仅如此,拓布惊喜地发现鱼竿手握的地方被木老二额外雕饰了几条活灵活现的鱼儿的图形,且落款加了两个遒劲飘逸的字迹“拓布”,俨然成了他的专属。

  此刻拓布扛着这杆他心爱的鱼竿便踏向了河边。天气尚早,太阳还尚未出来,河面上笼罩着一片蒸腾的气雾,这让大河显得朦胧而又神秘。两排粗壮的大树挺立在大河两岸,像一个个矗立的巨人,从遥远的河岸拐角处一直延伸到了远方,族人们在建族伊始便特意植下了这些林木,由于年岁太久,所以许多大树又不断地干枯死去,以至于后人们又不得不补种了许多,所以显得有些参差不齐。在河边的浅滩地带有一些低矮的芦苇和水草,引来鱼群争相嬉戏于其中。不时有鱼儿因追逐嬉闹而跳出水面又溅落的“啪啦”声,河中央的水面上有群大鱼极速游过,又不时有“吧嗒吧嗒”的大鱼在河面张嘴透气的吐泡声。几只苍鹭失魂落魄般一动不动地站在河岸浅滩处,看似纹丝不动,却又用眼睛盯着脚下的游鱼,不时把长长的嘴巴扎向河里,一条倒霉的鱼儿便被擒获在了嘴中。更远的河面上,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三三两两地浮游着或孤单或成群的野鸭和大雁,天空中不时掠过它们优美而又悠远的身姿,随着河道的方向一直消失在了遥远的天际线。而河的对岸,在一排树的后面是一望无边的荒草滩,此刻初夏的荒草正在野蛮地疯长着,人走进去,几可埋没,其间蚊虫肆虐,野兽横行,因此,除了初冬季节的烧荒和围猎,部落里少有人到对岸去。看書溂

  阿鲁尔河因着水势缓慢,河中央又水深莫测,因此河中鱼类众多,也不乏一些大鱼隐藏其中。虽说一网下去,总会网到几条鱼,但拓布却喜欢用钓,他喜欢这种安静等待后提杆时沉甸甸的感觉。此刻他依然选择了河岸边那棵歪脖子老柳树,这棵树的一股分叉正好伸到了河面之上,几乎平行于河面而生长着,老柳树已经数十年的树龄,仅仅是这股分叉也已有一人合抱那么粗,且在分叉的中间位置又衍生出一股竖直往上的更小的分叉,也已有海碗口那么粗。拓布每次都选择这棵歪脖子老柳树,这棵树也因为在拓布长久的摩擦下,树皮被磨得油光溜滑。他喜欢坐在这两股分叉的地方,背靠那股分叉的树干,面朝河面,风吹来了河面的气息,微微的腥湿中又夹杂一丝田野的芬芳,温暖而又滋润,惬意而又舒畅,坐累了还可以双眼微眯着休憩一会,那股粗壮的分叉像大手一样护佑着他,使他不必顾虑自己因为睡着而掉落到下方的水中。

  此外,拓布选择这棵树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棵歪脖子老柳树树冠下面的水域中有一块巨石,这块巨石有一丈见方,水涨时巨石则完全没入水中,而水浅时巨石就冒头露出。将钓钩投放到巨石的后方,由于水流的原因,巨石的后方会形成一片不会流动的水域,这对于野钓来说简直是再理想不过。倘若是流动的水流,得不时地把被水流冲到下游的饵料提起来再重新抛到上游,如此不断地反复着,太过于麻烦,也削弱了太多垂钓的乐趣,所以拓布更喜欢眼下这种安静的钓法。

  此刻拓布上到了歪脖子树分叉的地方,他拿起一条活的蚯蚓穿到了鱼钩上,然后便挥杆入水静观鱼漂的动静。对于很多的鱼类来说,它们都喜欢围着障碍物和可以遮挡掩饰自身的区域活动,而巨石无疑是最好的一个地方,因此巨石的周围也鱼类众多,又加上大概是贪吃的缘故,鱼饵刚一入水鱼漂便有了动静,先是轻微的上下抖动,然后竟在水面漂移开来,最后猛地沉入了水中,拓布等的正是这个时机,稍用力提竿,一条尺把长的黑鱼便挣扎着被拖出了水面。黑鱼性猛,哪能轻易就范,兀自奋力挣扎,身子扭动不已,压得竿头也颤微微地上下晃动,拓布将竿尾竖放于树身,一手撑竿,一手接过顺势晃过来的黑鱼。鱼身湿滑,但拓布自是经验老道,单手抓过鱼头,大拇指和食指分别卡着鱼鳃,黑鱼便牢牢地握在了他的手中。由于贪吃,蚯蚓几乎被黑鱼吞到了喉咙眼,拓布取钩时好一通麻烦,待取下鱼钩,拓布顺势丢入身后的鱼篓,那鱼篓是阿爸闲时用竹篾编制的镂空的篓子,篓体上窄下宽,形状像一个大肚的花瓶,有一米长,篓孔细小,而篓口碗口大小,内里庞大,用来做鱼篓再合适不过。拓布将装了黑鱼的鱼篓通过绑缚于篓口的绳子浸入下面的河里,篓口突出于水面,以防鱼儿跑掉。

  此刻太阳缓缓地升到了树梢,大雾开始散去,河面上闪烁着耀眼的波光,不时有一条大鱼跃出水面,惊起一滩涟漪,打破了河面的平静。只一会儿的功夫,拓布已钓到了四、五条大鱼。鱼篓大小有限,照这个速度,不出一个上午,就可以满载而归了。但接下来的时间,拓布在连续钓了几条鱼之后,鱼漂却逐渐没了动静,“也许是刚才鱼的挣扎吓跑了其他的鱼吧。”拓布心下这般想到,于是他放平了心态,安安静静地等着鱼漂再次泛起动静。但一刻钟之后,鱼漂竟然反常的安静,拓布终于失去了耐心,他突然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以往从来不曾等到这么久而一丁点的动静也没有的。即使没有大鱼的咬钩,小鱼的捣乱也会让拓布频繁提竿以至于最后不厌其烦的。“蚯蚓被吃完了?”拓布突然意识到这个情况,于是提竿出水,果然,只有孤零零的一个鱼钩,蚯蚓早已经被吃掉了。“怪异,怎么没看到有鱼咬钩......”拓布心下困惑,但还是又挂了蚯蚓再次投于河面。不过之后又出现了同样的情况,不仅没有大鱼咬钩,就连小鱼也没有骚扰的了。此后的一段时间,拓布不时地提钩查看,但蚯蚓一直在,却再也没有鱼咬钩。难道今天就这样了吗?拓布有些不甘心。

  他继续等待,但许久之后,他终于失去了耐心。正待提竿之际,河面的浮漂这时轻微地抖动了一下,这一下的抖动极其微弱,但还是被拓布敏锐地发觉了,他意识到这并非水流的干扰所致。

  “有戏!”拓布暗暗心想。

  于是他凝聚了精神紧紧盯着浮漂,果然不久之后抖动再次出现,又是那么轻微的颤动,但接着又在拓布凝神观察的时候消失了。接下来半刻钟的时间里,浮漂每次只是轻微的抖那么一两下,然后便是长时间的静默,而在拓布每次即将失去耐心之时抖动却又会再次出现。

  “见鬼。”拓布心中暗道。拓布虽年龄不大,但已有多年的钓鱼经验。在他多年的钓鱼经历中,似这般咬钩的还属第一次出现。

  “看看谁耗得过谁。”拓布心下打定了主意,便笃定地往树干上靠了靠,大有“任尔风起云涌,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这个策略无疑是正确的。片刻之后,抖动逐渐剧烈了起来,由之前的一、两下变为了四、五下,且抖动的幅度也在加剧。终于,在接二连三的小幅抖动之后,河面的浮漂终于开始左右移动,并在一系列移动之后猛地被拽入了水中。拓布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当下便紧握了鱼竿略用力一提,果然,鱼上钩了!拓布这一提顿感份量颇重,往上的力道竟提它不动,于是他又加了些劲道,但水下的鱼竟依然提拽不动。且鱼的挣扎并不似以往钓着的鱼那般剧烈,只是左右和上下小幅的拖拽,幅度虽不大而力道却奇大无比,拓布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上提拽,鱼竿弯成了半圆的弓型,竿头也压弯到了水中,倘若不是担心鱼线断裂和鱼竿过度弯曲而导致断竿,拓布几乎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水下的那物什虽然因为疼痛而随着拓布的提竿而跟着一起有节奏地上下略微起伏和左右晃摆着,但身子却依然牢牢地潜伏在水底不起,稳若磬石,拓布拉扯了半天也并不见它前进多少。“怪异,这会是啥物什?!”拓布心下思忖,但毫无头绪。倘若不是手上被拉扯的感觉和浮漂的上下浮动,拓布几乎以为鱼钩挂在了成团的水草或水底大件的沉木上面。情况一时陷入了胶着,拓布欲提却提不动,水下那物什后退又退不得。

  拓布只好一直握紧着鱼竿以防被水下的物什拖往远处。好在树干还长,即使被水下的物什拖拽着,拓布还有进退的余地。他依然还记得在他九岁那年,阿爸为了钓获一条黑鱼精,曾经和那条黑鱼斗战了整个下午才收获了它。而此刻的他心里面也已经憋着一股劲儿,一定要和水中的物什斗争到底,看看它到底是何方神圣。

  主意打定,拓布便又来了精神,但由于长时间的提拽拖竿,他的胳膊已经有些酸麻,眼下虽还能坚持着,但倘若就一直这么和对方继续着你来我往的拉锯战,拓布也明白自己坚持不了多久的。当务之急是需要想一个办法,把自己酸麻的胳膊解放出来。

  此刻的太阳已经升高,阳光暖暖地照在河面之上,大雾早已经散尽,远处的山体也隐隐地显身了出来,像一个个苍老的巨人般矗立着。拓布的额头泛起了细细的汗珠。

  就在拓布胳膊酸麻无力的时候,水下的物什似有松动,似乎在一点点的往上浮游。拓布抓住了时机,绷弯了的鱼竿毫不松懈,对手竟然没有过多的反抗,在拓布的提拽之下一点点地浮了走来。但拓布心下又顿生一种预感,事情似乎并不会这般轻松。

  一团黑影逐渐显身在水面之下,浮至若隐若现时却再不上浮,水面并不一平如镜,所以拓布依然看不清那是什么,他下意识加大了劲儿,终于,水下那物什露出了神秘的面容,一个尖尖的三角形的嘴巴伸出了水面,拓布这才看清,似是一条巨大无比的黄鳝,但那个嘴巴末端明显比黄膳粗壮得多,他猛地往上一使劲,水中那个脑袋似乎忍受不住疼痛,一个哆嗦脖子也跟着往上伸长了一些,当长长的脖子和嘴巴同时露出水面,拓布终于看清了这个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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