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何事。”周子楚无意在她的话题上进行下去。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我的一位令人惊艳的同行。”穆晓秋笑着，饶有深意，“你说，如果我三千化道也能成功，最终的结局，是和道子见面呢，还是成为道子第二呢，亦或者成为道子统治之下，低一维度世界的道子第一呢？”
“都有可能。”周子楚道。
“是啊，都有可能。”穆晓秋叹口气，打了个响指，布置下数百个阵法，层层叠叠，将她遮蔽，“再见，希望你不会比我快。话又说回来，没准那些化道的大乘期至尊，其实化道的时候，都见到道子了呢？”
伴随尾音的落幕，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周子楚沉默不语，思考她最后留下的这句话。
『原来如此。』那一声响彻天地万物的话语，仍回想在他耳畔。他或许永远都不能忘却，“原来如此”这四个字，将永远刻印在他心底。
若那化道的大乘实则见到了道子，发现事情与他们所想的大相径庭，这才叹出一声“原来如此”……
暂且忽略这一件似乎细思恐极的事情，眼下还有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亟待解决。周子楚看向秦子矜，说道：“现在，你是时候告诉我真相了吧。”
沈慕晴和蒂娅都看向秦子矜，既然是周子楚问他，这一回，他总该说出实情了吧。
然而秦子矜摇了摇头说道：“时期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时机到了，是什么时候？周子楚没问，也没有因为秦子矜的拒绝，产生任何气恼的情绪。
“希望你能早日告诉我答案。”他道，一拍《群员图鉴》封面，“出来，啪啾。”
啪啾软萌的小身影从封面探出半个头：“哟，少年，想通了？”
“如果我能有丝毫机会真正脱离你们的掌控，我就不会回来。”周子楚淡漠说道。
“诶呀，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故意绑着你一样。你之前不是被带走就被带走了吗。”啪啾死皮耐脸地嬉笑。
周子楚面无表情，若非在绝对理中客的精神领域，他仍能或者说终于又察觉到《群员图鉴》仍束缚在他身上，他又怎会如此轻易，便再次回来。
如啪啾在他被抓之前所言，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总是气馁、气愤，也不得不承认，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之前，他不得不低头。
“嘛，既然如此，咱们走着？”啪啾讨好地盯着周子楚。
周子楚颔首：“走吧。”
秦子衿插入话题：“在此之前，我们有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周子楚问，神色平静，问出口的瞬间，便已明白不少。
秦子衿轻轻吐出两个字：“攻略。”
沈慕晴和蒂娅都脸色微变。
攻略，这件从头说到尾，但一直没有落实过哪怕一次的事情，终于要真正意义上的落实一次了？
同时，秦子衿能说出这种话语，也意味着他真的知道什么。
周子楚看眼仍仅有筑基圆满的蒂娅，点头说：“也是。该怎么做。”
秦子衿没有张嘴，用精神通讯将方法告诉给周子楚。周子楚闻言若有所思，走到蒂娅身旁，在她愈发紧张不安的神情和不自觉揪住沈慕晴衣角的小动作下，微微笑道：“别担心，很快就好。我保证。”
食指轻轻点上蒂娅的眉心，刹那间，一幅画面闪现进周子楚和蒂娅二人的脑海。
天色昏暗，高楼大厦沦为废墟，倾倒一地，大地巨石遍布，入眼无一点绿色可言。一个女孩倚靠在一处墙角，重伤濒死，身旁有许多禽鸟，与她亲昵。
时间仿佛暂停在这一瞬，周子楚也在画面里。不做出什么，这幅画面，就无法动作。
是上前医治，还是干什么？他并不知道，来到这里的一瞬，他便忘光所有的事物，只是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想要打破封禁，破壳而出。
他完全放空思想，只凭本能驱使精神体的前进：走到重伤少女身前，伸出手。
“交给我吧。”
世界，往前进展了。少女看他一眼，又朝他身后一瞥，挥舞一下仅有的一只能动的手臂，驱赶走身边的鸟类，说道：“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我的能力吗。”
“至少，比平白浪费好。”
“也是。”少女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因为胸腔扩张带来的痛楚，声音顿时虚弱得极没底气，“或许我还有机会。”
“如果你真这么认为。”周子楚很自然地倒退一段距离，世界仿佛又只剩下少女一个人。
禽鸟又飞来，但再次被她赶走。
“都想从我身上分一杯羹么。”她喃喃，突然像做出什么，却又看上去没有。一会儿后，禽鸟猛然振翅飞离，啼叫着，在她附近盘旋，想要靠近，但又不敢。
她的体温不断升高，带着周着的温度不断上涨。一个高温形成的“蛋”，将她完全包裹。
荏苒日月，期间来了无数异形和人类，虎视眈眈，都被周子楚逼走，或者杀害。伴随小鸡突破蛋壳的声响，少女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在世间。
被本能驱使，周子楚再度走上前：“成功了？”
“大概。”少女睁眸，清澈的瞳孔中，是灼热的火光在流转。
“可以说成功了，可以说失败了。给你。”
不知双方做了什么，一些精神信息，传递进周子楚的脑海。
『有凤涅槃』、『百鸟朝凤』、『极乐悲鸣』……一项项仿佛是技能的信息，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从此，我们两清。恩恩怨怨，一笔勾销。”少女说道，摇晃着站起来，最后再看他一眼，转身，摇摇晃晃地向远处走去。
周子楚静静注视着她的离去，直到消失在视野，画面彻底终结。
二人都回过神。
“这是什么意思！”蒂娅很激动，末世？异形？异能者？这怎么看都和此方道陆的一切不搭调，也和地球的一切不搭调！
除了那些高楼大厦的废墟。
周子楚沉思，拧起啪啾：“你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