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楚一愣：“这样做好吗。”
“没有好不好，只有值不值得。”秦子衿说道，“如果你认为值得，那就是好。不值得，就不好。”
找机会想办法，把自己就是那只苟群主的事散布出去，并透露出些微口风，不能让别人察觉，但最好能让群员们明白，他在找他们。
有效性不论，这么做起码增加了一丝机会，能让他在不能去找群员的日子里多一丝期望：万一群员自己就找上门了呢？当然，这更多的可能只是个幻想，群员要这么容易跑过来找他，才有鬼了。
他对此并不抱希望。
“再说吧。这楼梯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一路往上，却始终没能突破到下一个楼层，他已感觉不妙。
还没等秦子衿回答，一声猫叫在楼上响起，让他脸色一变。
冲进下水道的黑猫又爬回来了？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这，但随后一想，也有可能是其他参赛者突破第一关，走出了房间。
但他心底有股不好的预感，潜意识里总认为，那只在楼上叫唤了声的，就是被他冲进下水道的黑猫。
他毫不犹豫，转身往楼下跑。楼上不能去了，去楼下没准还能找到一条可行的通道。
“喵呜。”不等他跑下几层，楼下也传来猫咪的叫声，声音中蕴含的是贵族般的优雅和从容。
周子楚的脸色彻底变了，上也有下也有，但考虑到这个楼梯被施加了空间类术法，说不定现在在楼下叫唤的，就是几秒前在楼上叫唤的那一只。是他的猫没跑了，最高难度的挑战秘境就算是第一关，能在炼气期就突破的人也屈指可数，观察进入秘境前一众人的脸色，不像是能通关之辈。
“怎么办。”他吞了口口水，下水道并没能消灭黑猫，它再次回来了。
“先等等看吧。”秦子衿道，具体是怎样还不一定，也许黑猫是回来了，但一只是布兰卡斯·蒂娅的，一只是周子楚的。一上一下，封死了周子楚的道路。
“等两只猫把我堵在楼梯角落？”周子楚不认可。
“等判断出哪一只是你的猫。”
假使每一只猫只追逐它守门的玩家，楼上和楼下，总有一只猫的追逐对象不是周子楚。能判断出来，就往那个方向逃跑，兴许能逃得一线生机。
“听它们声音的远近？”周子楚问，一只猫的叫声越来越远，一般可以推断它不是来追逐他的。但楼上和楼下的两只猫都只叫唤了一声就没了声音，他无法推断。
“看吧。”秦子衿道，信息太缺乏，他也不能做出断言。
有一种推测，即猫叫是因为它从排水管里出来，向玩家宣告它的回归，以免玩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出局。这样能够解释为何只叫唤了一声，猎人捕捉猎物，还要频频告知自己的方位么。
“不管怎么说，这回麻烦大了。”秦子衿心道，不知道布兰卡斯·蒂娅怎么样，她也是把猫冲进下水道，现在应该已经被猫追了？但话又说回来，他在楼梯里走了那么久，看过几十个楼层，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她现在又在哪？
有很大可能，她已经走出第二关，进入了下一个区域。
“她掌握有攻略吧？”周子楚猜测，第二关无尽楼梯一样的架势，想要破解没有攻略很难做到。毕竟解密能力强如秦子衿，也没有在这时告诉他任何提示。
“可能。”秦子衿道，秘境既然被放置在虚拟空间里，结合前几次的通关片尾花絮，说明这些秘境很可能在若干年前就被各路修真者通关，然后使用种种方法如复刻等，弄进虚拟空间供大多数人尝试、训练、挑战。
如此一来，有攻略的可能性就非常之大，再考虑到布兰卡斯·蒂娅主要是个受苦游戏玩家而非解谜游戏玩家，她事先记住各类解密秘境的攻略再闯关的可能性不小。毕竟对受苦玩家来说，游戏的乐趣在于和各路强者对打受苦，而不是在解密部分耗费脑筋。
“她用的这个方法也是攻略的一部分？”
“不一定。”秦子衿道，“‘明天’打受苦游戏，虽然喜欢先看一遍攻略，但当真正打的时候，却更喜欢根据自己喜欢的打。”
“这你都知道？”周子楚讶然，他和“明天”经常互怼，都不知道这种事情。
“一看你就没关注过这些。”
“对我没关注过。”周子楚满不在乎，他打游戏更希望的是得到愉悦，对各个游戏的用心程度和了解程度还不如群内一大票人高。
“抽到ssr你就快乐了吗。”
“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周子楚叹口气，“但当真正拿到ssr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猫来了。”秦子衿冷不丁说道。
猫的脚步是悄无声息的，当它不做叫唤，不宣示自己的存在，常人难以发现它们。当秦子衿说出一句“猫来了”，周子楚身体下意识紧绷，大脑却没立即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他直视前方，却没有看到一只猫的存在。
“气味。”
“……没记错的话，你的感官和我是共享的。”
“嗯。”
“那为什么你的鼻子能那么灵啊！”周子楚很是费解，秦子衿用的明明是他的感官，观察力那么敏锐就算了，为什么连鼻子都变得那么灵？
“因为你没有系统的训练过。”
“你用的是我的鼻子！”
“系统训练后，别人的木鼻子到你这儿，也能拥有灵敏的嗅觉。”
“又是算法的事儿是吧。”周子楚快要无力了，算法算法，全是算法，优越的信息算法真强大。
“一个好的算法，可以让你把原先忽略排除掉的信息纳入囊中。”
他们正说话间，一只黑猫在楼梯口弹探出半个头。
“喵。”它半张嘴，轻轻叫唤了声，两只星空般璀璨的眸子盯着周子楚，让他从头凉到脚底。
周子楚强忍住发自基因的恐惧，看向楼上。没有，只有楼下有一只，现在正好整以暇地看他。不用任何言语，周子楚向楼上跑去。黑猫没有阻止他，就在楼梯口探出半个头，静静地看着他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