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问题，牧清风有点莫名其妙。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慢慢的瞪大眼睛。做了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他说：“前辈，我是帮您来着，您不会打算过河拆桥，把我捏死在这儿了吧？”
“当然不是！”墨曲臭着脸回答：“我们兽族比你们人类要懂得感恩多了，哪怕我是条蛇，我也知道谁对我有恩，我应该做什么得以回报。”
墨曲说的特别认真。
而且就他此时此刻的表情来看，牧清风也知道，自己绝对是误会他了。
得出这个结论，牧清风赶忙道歉：“抱歉，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我就是有点儿紧张，毕竟前辈您应该也能看得出来，我真的很弱。”
他这句话倒是没有自贬，如果说是跟外面的大多数人比起来，他绝对不算差。可是如果对比的人是面前的这只几万年的蛇精的话，牧清风可以保证，自己是真的弱到家了。
而听到他的解释，墨曲脸上的表情也总算是好了一点。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说：“我不让你上去，是因为你再往上走，遇到的恐怕就不是我这么好说话的人了。”
牧清风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我猜到是这样的，前几层或许比较简单，但是越往上越困难，到了最后一层，应该就是九死一生的情况了。”
墨曲瞥了牧清风一眼，然后摇头。
在牧清风有些不解的目光中，墨曲认真的点了点手指，最后说出了一句让牧清风颇为绝望的话道：“就你现在的水平，再往上走，不需要最后一层，你就十死无生。”
这话说的直截了当又让人绝望，牧清风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茬了。
好在墨曲并不是为了单纯的打击他才这么说的，所以停顿了片刻后，他就继续道：“但是好在你这么早就遇到了我，也好在你帮我治了病。我说了，我这个人有恩必报。九空的结界让我没办法陪你往上走，但是我可以教给你自保的手段，至少在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牧清风听到这里，激动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但是也只是亮了一瞬间，他就重新将情绪收拢回去。
朝着墨曲拱了拱手，牧清风问道：“前辈，其实自保的术法我也稍微会那么一些，可毕竟我师父是个医者，哪怕是我们神医谷代代相承下来的攻击功法，在别人的功法面前也到底是有些不值一提。所以……”
墨曲眉头一皱，立刻就明白了牧清风的意思：“你想让我教给你攻击的术法？”
牧清风赶忙点头。
墨曲摸了摸下巴，虽说这个提议是他之前没有考虑到的，但是对他来说，教给牧清风防御还是攻击的术法，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这样一想，墨曲就打算点头同意。
可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到一声尖利刺耳的鸟鸣响起，无端变大了数倍的冥川挡在两人中间，用宽厚的翅膀将牧清风在他背后藏的死死的。
牧清风被他这个举动彻底给搞懵了，瞪着眼睛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鸟，牧清风是好气又好笑。伸手过去轻轻拽了拽凤凰尾巴，他低声提醒：“冥川，你干什么啊？墨曲前辈是在帮助我们啊！”
又是几声尖利的鸟鸣响起。
牧清风根本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情况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牧清风想要给墨曲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却没想到还不等他开口，墨曲就已经指着冥川，一字一顿道：“他是说，他不想你学这种招数。”
牧清风愣了愣：“前辈，您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神兽同源，尤其是我们这种具有上古血脉的神兽，更容易感知到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墨曲说：“而且我觉得它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不该学那些杀人的招数。你的手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染血的。”
牧清风皱眉：“这我知道，可是世上也有那种救赎不了的人。遇到那样的人，或者可以被称之为怪物的东西的时候，杀了他们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啊！”
墨曲赞同的点点头。
但是他并没有回应牧清风期待的目光。
只是又给牧清风示意了一下两人中间几乎快要疯狂的凤凰，他说：“这只鸟说，你只需要考虑救人的事情就够了。如果要杀人的话，它替你动手。”
牧清风张了张嘴，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到了最后，他终究是轻轻抚摸了两下冥川的羽毛，然后有些不确定的冲墨曲问道：“前辈，您确定，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墨曲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牧清风苦笑：“可他现在灵魂都是残缺的，根本就没有自主思考的能力，他又怎么可能说出来这种话呢？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墨曲看了看牧清风，又抬头去看了看半空中的凤凰。最后他摇摇头说：“没有思考的能力，不代表灵魂没有意识。他能说出来这种话，就只证明，在他心里，你是最重要的那个存在。超越了思考的范畴，是从灵魂深处，每一片魂魄都刻印着你的时候，就可以说出来这种话了。”
这一次，牧清风久久没有开口去说什么。
而墨曲也恰到好处的给他留下充足的思考时间，自己退去了一旁，安静的坐在了这片空间的角落里。
就这样沉默了很久，牧清风终于又一次笑了起来。看向冥川，他伸手过去摸了摸那只鸟黑黢黢的脑袋。他说：“冥川，我知道你现在不太聪明，所以我也不想跟你讲道理。我只是想告诉你，术法我是肯定要学的。不然等你恢复之后，如果离开我了，我岂不是就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废物了吗？这样不好。所以……”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鸟鸣打断。
冥川似乎非常讨厌这个话题。
牧清风被他叫的没办法继续说了，只能抬头过去，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墨曲。
而接受到他的目光，墨曲则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指了指冥川，他说：“这傻鸟说他要跟你一辈子在一起。没想到这群凤凰，还挺痴情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