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您为师？”
牧清风有些犹豫：“可是我已经有师父了，他老人家还健在，我如果……”
“我知道你有师父，你的所有过往，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男孩打断了牧清风的解释，不由分说道：“但是我和他不一样，他教你行医救人，我教你杀人。如果同意，你就跟我上山，如果不同意的话，你现在下山，我留你一命。”
男孩说的格外果断，他根本就没有给牧清风商量的余地。
而牧清风也以为，这个提议，自己或许会考虑很久。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只是眨眼的功夫，他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冥川，就毫不犹豫的点头选择了答应。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还能选什么呢？
如果在这儿退缩，这傻鸟就得保持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一辈子了。
医者仁心。
学杀人的招数，是为了救人。
也是没谁了。
男孩对牧清风的选择非常满意，点了点头，他继续驱使着怪兽上山。
牧清风赶忙跟上，没过多久，他就隐约着看到了山顶落着的一座建筑。
远远辨别，那建筑似乎是一座高塔。
塔有几层，牧清风数不出来，因为就像是这座山一样，大多数的部位都藏在了云层后面，让人辨认不清。
男孩儿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看得到牧清风在做什么一样，抬手指了指高塔，直接开口解释道：“那就是你学习的地方，等你什么时候走到塔顶，我就让你下山。”
说完，他似乎是担心牧清风误会，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说的是从里面走，你别从外面爬啊。”
牧清风苦笑：“我又不是傻子……”
不过看看这塔的高度，不管是从外面上去，还是从里面上去，都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啊。
男孩一路带着牧清风到了山顶，走到了那座高塔的旁边，他才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牧清风，他朝着高塔另一侧扬了扬下巴：“你想要的东西就在那边，如果不放心的话，你就过去看上一眼。”
牧清风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去看，只是苦笑说：“前辈，如果东西真的在那里的话，您根本没必要骗我。如果东西不在那里的话，您幻化出来一个假的骗我，我也看不出来。我还何必过去检查呢？”
男孩儿对这个回答颇为满意。
点了点头，他笑了声说：“你还真是看得清楚。”
“那当然了，我这人没别的优点，最大的就是识趣。”牧清风苦笑，“对了，聊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前辈您的名讳？”
男孩儿抬了抬下巴，从喉咙里挤出来了四个字：“九空道长。”
牧清风拱手拜了一下：“不知道长，您这边的拜师仪式……”
“你从塔里出来再说。”
九空道长打断了牧清风的问题，他说：“我可不希望我这辈子收的第一个徒弟，拜师没多久就折了。所以等你出来之后，我们再行拜师礼。”
牧清风苦笑：“好的。”
九空道长继续说：“登上神山对你来说不怎么容易，你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这塔看着高，但是里面一共也就九层。第一层对你来说比较简单，基本算是送给你了。”
牧清风有点好奇：“什么意思？”
“这塔里就是凡人成仙必须经历的几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断情。”九空道长说着，回头看了看那座高塔，再收回视线去看牧清风的时候，他表情有些古怪：“或许你还不知道，你的姻缘线早就断了。所以我才会说，第一层跟你没什么关系。”
牧清风嘴角一抽。
他特想告诉九空道长，他自己前不久才知道，自己的姻缘线断了个彻底。
不过现在既然被提出来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选择开口问道：“道长，我想请问一下，您说我的姻缘，是那个叫白鹭的仙家姑娘吗？”
九空道长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笑道：“看来是之前有哪个好事的算命先生，已经跟你说过了啊？”
“不是算命先生，是我的一个友人。”牧清风笑着说：“如果您对凡尘的一切都知道的话，那您或许也知道他的存在。”
九空道长挑了挑眉毛：“你说的是那个异界来客吧？就是现在新起的那个很厉害的魔修的道侣？”
牧清风点头：“是他没错。”
“就是因为那个人的出现，你跟那个魔修的人生轨迹全部都变了。”九空道长摇了摇头，他说：“或者说不只是你们，天下多少人的生命都发生了改变。”
牧清风不解：“改变了吗？说实话，我倒是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啊。”
“好坏无人能说，因为你也没有感受过你该有的那种人生。”九空道长说罢，似乎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他摆了摆手，又看向那座塔，他说：“休息好就进去吧，如果真的遇到了致命的危险，我会出手。但是我只会出手一次，你做好准备。”
“好的，谢谢前辈。”
牧清风真心的道了声谢，然后带着冥川进入了面前的高塔。
进去之前，他确实是想过了无数种塔里的模样，可是唯独没想到，进去之后看到的是一片空旷。
“这就是前辈说的，第一层是送给我的？”牧清风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应该难过还是应该开心。最后叹了口气，他伸手去点了点冥川的脑袋，摇摇头说：“咱们直接去下一层吧。你也说了，我的攻击力相比之下实在是太低。所以如果发生危险的话，你一定要记得在第一时间保护我啊。”
牧清风这话就是开了个玩笑。
可是冥川什么都没回答，牧清风回头看过去，发现那傻鸟还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虽然没有对话，可牧清风就是觉得，对方好像在用那种欠扁的语气对他说：这用你说？
嘴角含笑，牧清风去找楼梯。
而跟着他进门的九空道长，却摸了摸下巴，皱眉呢喃：“我怎么觉得，这家伙的姻缘线，好像没有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