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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章 纳外夷以断其根

  后世的螨遗曾发明出一种说法,那就是随着螨清入寇关内,整个东北地区都是螨清带给中华民族的嫁妆。

  可作为穿越来人,朱由校在遍查内廷相关史料后,发现这一言论实在是无稽之谈。

  自唐开始,整个东北便已经属中原王朝的统治范围,直到两宋,要说东北的统治权是那时的女真给予中原王朝的还属有理可依、有史可查。到元朝时期,设辽阳行省,下设七路。其中开元路管辖黑龙江中游,水达达路管辖黑龙江下游及乌苏里江两岸。黑龙江入海口处的弩儿哥地设征东招讨司,辖区包括后世库页岛在内的广大地区。整个辽阳行省共设陆站一百二十处,大批汉、蒙人民都被流放到这一带,更是进一步强化了中原王朝对东北地区的统治力量。

  至洪武年,黑龙江下游奴儿干(原弩儿哥地)的元朝故臣率部向纳贡太祖表示归降,永乐元年,朝朝廷更是派出邢枢邢枢偕知县张斌等人往谕奴儿干,对吉烈迷诸部施行招抚,随后置奴儿干、建州等九卫,这便是大明中央政府在黑龙江中下游建置的开始。

  永乐九年春,成祖遣内官亦失哈等率1000余官军、25艘大船顺松花江而下,开奴儿干都司,以东宁卫指挥康旺为都指挥同知,千户王肇舟等为都指挥佥事,其后相继建卫所达一百三十余个。

  而螨清为了遮掩自己的祖宗被曾大明揍成狗的“黑历史”,在入主中原后对官方和民间大量关于明政府统治东北的史实进行了删减。后世的历史学家都称:“《明史》中不但不许见建州女真,但凡女真皆在所祎,于是女真之服而抚字,叛而征讨,累朝之恩威,诸公之功过,所系于女真者,一切削除之。”

  正因有了螨清和患了软骨病的无耻文人的上下齐手,所以后世的史料中对万历朝之前大明在东北地区的卫所军官、督抚的传记,击败或者征服女真的史料都被略去,剩下的也不过只言片语和乡间野史来供后人参考。

  但事实却是,自正统十二年,奴儿干都司所辖卫所增加到了一百八十四所,至万历年间,卫所甚至达到了三百八十四卫。数量之多,统治区域之广,实乃世所共见。

  大量奴尔干地区的卫所常备军,正是明中央政府对东北地区行使国家权力的重要体现和有力证据。要不是努尔哈赤在东北大肆屠杀而导致人口锐减,后金的建立更是削弱并隔绝了大明对东北的实际控制,朱由校实在是想不通东北怎么就成了螨清带给华夏的所谓“嫁妆”。

  更有甚者,被螨遗吹上天的康小麻在自吹为战胜者后竟与沙俄签订了臭名昭著的《尼布楚条约》,说他臭名昭著,是因为螨遗们都在大肆鼓吹这一条约明确了中俄在东北以外兴安岭为界,确定了双方边界。但实际上却是因这一条约的签订,中国不仅失去了西伯利亚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还自己主动为大鹅的侵略双手奉上了历史明确的法理依据。

  正因以上种种原因,朱由校才会不惜重金为马祥麟的这支偏师配备齐整了全大明最先进的武器装备,真正的目地除了剪除后金在黑龙江等地的羽翼,最重要的还有纳更北方的北山女真等部为己用。

  对于北山女真,大明中央政府其实并不陌生,不同于辽东等地的女真三部,“北山女真”这一名称,完全就是大明官方所赋予的,北山女真与辽东女真虽同源于古东北地区的肃慎族系,先秦时期,肃慎族系在东北形成,约在汉魏时期北山女真的先祖自肃慎分化而出并北迁至楚科奇半岛与堪察加半岛。到了唐代,他们即在楚科奇半岛建立了自己的国度——夜叉国。

  但大明中央政府却只知这一民族是一群很会养鹿的民族,并将其按照生活习惯划分成了沿海部、使鹿部及使犬部。

  而眼下,随着马祥麟所部逐渐深入更北的广袤山林,明军将士除了要面对更加恶劣的自然环境和克服缺少补给的客观事实,一个个更加野蛮,更加原始的部落也随时都在威胁着大军的生存。

  “帅爷!前面的部落约有千人,据斥候所探,咱们想通过这片山林,便定要经过此部,若是绕路,只怕又不知道要在林子里绕上多久!”

  听着副将的回禀,马祥麟的眉头微皱了一下,虽说以己方大军的实力并不怵于干掉这么一个小部落,但随着战线越拉越长,自己这边的弹药已经不能再这样肆意消耗下去了。

  “派出使者和通译,把前几天打来的野猪野鹿挑上几十头拉过去,先探探这个部落的底细,若能接受我大明的招抚,这能不打就节省点弹药好了!”

  “喏!”

  行了个军礼,副将赶紧下去安排一切。很快,一名女真投将和同是女真人出身的通译带上几十个辅兵赶着爬犁便一头扎进了密林深处。

  两个时辰过后,就在杵刀立于营前的马祥麟已经吩咐三军戒备,以为自己派出的使者早已命丧于蛮人之手时,只见不远的矮坡处两匹战马正拖着爬犁,以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向着营地的方向疾驰。

  “帅爷,帅爷,卑职回来了、回来了!”

  一名气喘吁吁的明军士卒不等爬犁停下,竟直接一个翻身自爬犁上翻身而下,随后便跌跌撞撞地朝着营门方向跑了过来。

  仔细看去,来人正是派出的辅兵队正,马祥麟挥手斥退两侧举枪警戒的士卒,俯身拉了这队正一把后问道:“慌慌张张的作甚,前面究竟是怎么个章程?”

  队正先是起身拍去身上的落雪和泥污,随后行了个军礼正色道:“禀帅爷!前面那个部族,乃是散居山林的锡伯族人,查和布大人刚一表明自己大明将军的身份,竟直接被他们的族长硬拉着前去饮酒……据那族长所言,他们这一部都是因金国鞑子才躲在这里的,今儿个见了天兵,自然要盛情招待一番才是!”

  闻言,马祥麟倒有些哭笑不得,这锡伯部便是万历年九部抗击努尔哈赤中的一部。九部联军失败后,努尔哈赤以安抚手段对主动归服者赐予"佛满洲"之称,不少锡伯部权贵也因这一政策而转投后金,其大部更被老奴依盟旗制度将锡伯部打散编入科尔沁蒙古十旗,但仍有少数锡伯族人不甘居于女真人的统治之下,就此遁入了东北的深山老林,成为“林中百姓”的一支。

  自打大明威压蒙古诸部后,尤其是打海兰珠嫁给了大明皇帝,布和将靠近兴安岭外的一大片草场和山林作为嫁妆送于大明皇室,其中便有大量锡伯族人正式成为了大明天子的家奴。

  而为了进一步分化女真的实力,朱由校更是大笔一挥免去了锡伯等部的全部税赋和徭役,每年只需象征性地为皇室缴纳一些皮毛山珍即可。最为重要的是,大明还重新将锡伯族自科尔沁部之中分离出来,并在宗教和自治权上给予了锡伯部极大的自由度。作为回报,锡伯部只需每隔十年向中枢提供千人的青年才俊充作天子护卫。

  而今年,恰好正是第一批锡伯族护卫轮宿的结束期,也正是这一批经过西苑正规军事教育,又在大明天子身边受到忠君思想洗礼的锡伯部军官的极力宣传下,锡伯各部对大明朝廷无不心存感恩,这一见到朝廷兵马便招呼痛饮倒也不算什么怪事。

  苦笑一下,马祥麟连连摇头道:“啧啧!本想着打打秋风或者借点粮食充作军资,不曾想却是遇到了这锡伯部,皇爷交代过,对除海西、建州之外的女真诸部当以优抚为先,不消说,咱们只怕还要拿出些粮秣出来,以示朝廷恩遇之意喽!”看書溂

  一听这话,周围的明军将领们也是哭笑不得,尤其是负责军需的将领们更是直接变成了苦瓜脸,这怎么好端端地反倒要自己这边放血去了。

  “额!帅爷!卑职有一言,却是不知当不当说!”

  军需官的眼珠转了几转,上前行了一礼。

  “说吧!难不成你娃还能给本帅省下些粮食不成!”

  “嘿嘿!帅爷,咱们这一路杀来,缴获女真人的弓矢可也不少,再加上那七八百杆火铳……嘿嘿,想来这点破烂咱弟兄们无非就是用来狩猎和打个鸟,但这帮锡伯人又哪里见识过甚地好玩意不成?”

  眼睛一亮,马祥麟也是不由笑道:“好小子,你的意思,是咱们就拿这些破烂去赏给锡伯人?”

  挠了挠脑袋,军需官憨笑道:“嘿嘿!帅爷您别误会,卑职想着,这赏赐外族怎么也得是皇爷或朝廷才能作得,咱们……嘿嘿,咱们还是换些粮食来得实在……"

  “额……哈哈哈哈!”

  马祥麟闻言不由哈哈大笑,连连点头赞道:“好,好小子,这西苑出来的果然都精于算计,好、好、好,就依你所言,就拿那些破烂去跟锡伯人换粮!”

  “不过嘛……咱们手里的存货可也没多少,就用百斤火药,三十杆火铳和一百张硬弓去换好了,左右他们也不过千把号人,就算换,又能拿出多少粮食!这后面保不准还有其他部族,这一个个交换下去,岂不很快就会掏空了底子。都是你们这群小子,要不是你们这瞧不上那看不上的,本帅也不用在这这般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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